御膳坊的厨房火未熄,顷刻间便按杨信阳所说,将猫头鹰和商陆根须投进沸腾的油锅里。
那油锅平白腾起一阵青烟,青烟扭曲,在半空中纠缠出一个人形,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呼,青烟似乎被惊呼声吓到,嗖的一下又钻回油锅。
轰
一声爆鸣,油锅平白腾起一阵火焰,那火焰在半空扭曲几下,化作一道黑烟。
这黑烟仿若有灵性,在油锅之上左右晃动,似一条黑蛇,转了几圈后,倏的一下,若蛇形扭动,沿着棺材钻进了梁汉的身体里。
“诸位请看。”
有胆子大的凑上来,见那梁汉尸体,黑烟入体后,浑身上下愈加漆黑,道道脓血从五官七窍渗了出来。
“确实是这毒,确实是。”
这场面着实瘆人,几个胆子大的见了此景,嚷嚷着跑开了,见此情景,再无一人怀疑是御膳坊的饭菜有问题,要杀人,用不着如此狠辣手段。
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令狐丹指挥着换防下来的亲卫军,把现场的暴民团团围起来,杨信阳站在最前面,眼光里透着冰寒。
每个都他目光扫到的,都不自觉垂下头,不敢看杨信阳,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特别是王伯韬,头上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滚动,似乎热得不行。
“表姐,这是怎么回事?”
听了曹婉的发问,曹洛叹了口气。
“唉!!!你在外面不知道啊,他们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上门来栽赃陷害的,被揭穿了目的,恼羞成怒,就意图杀人放火,把御膳坊的人都逼得差点走投无路,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赶巧你带着指挥大人及时赶到了,要是再晚一步,恐怕这里十几个娃儿,都得被活活烧死了……”
曹洛和曹婉靠在一起,扬眉吐气的说着阴阳怪调的话,一双秀木死死地盯着浑身颤抖的王伯韬,眼里燃着小火苗,这事儿,没完。
曹婉闻言,皱起了眉头,挺直腰身凝视着王伯韬,开了口:“王大善人,你们夏国商贾,在天藏城里最近很不老实,先是到处造谣诋毁我大魏,现在索性直接鼓动暴民放火烧魏国饭馆,明知道里面有城主家的亲戚,还不收手,是真不把天藏城放眼里,当自己家了吗?”
作为天藏城主的女儿,她是知道一些事的,最近天藏城暗流涌动,夏国势力翻云覆雨,此时抓住机会,自然要打压一番,出出气。
“那里……那里,小姐说重了,我等也是听说了御膳坊毒死人的事,一时心急,没等仵作验尸出来,冲动了些,行事比较出格,这不是没伤人性命嘛,让小姐误会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到这里,王伯韬转身想走,却被杨信阳喝住,“站住,把我家御膳坊烧成这样,砸烂这么多东西,一句误会就想揭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清楚再走,不然……哼哼……”
杨信阳已经从胡腕那里知道了不少事,但是他故意不提,就是想看看王伯韬这帮带头的想怎么解释。
王伯韬和身边众人一起哭丧着脸,连他身后被鼓动的本地商贾都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他们不说,自有人说,曹洛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向曹婉和令狐丹指挥述说,令狐丹指挥着亲卫军把现场百多人看住,听了曹洛述说方才的危急,再加上曹婉恰到好处的点评,知道全是夏国商人搞得鬼,心中愈加愤怒。
杨信阳的名字他也是听过的,知道这么个少年人物,却没想曹洛也和他搅到一起,曹洛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心中一阵阵后怕,要是今天曹洛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介意豁出去把主使者碎尸万段。
“有谁参与了这事儿,自己走出来,既然明知故犯,目中无人,那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令狐丹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右手慢慢放到了刀柄上,眼中杀意旺盛,曹婉跃跃欲试,杨信阳和曹洛却同时变了脸色。杀人泄愤确实爽,但若是不经调查审判,大开杀戒,传出去,怕是天藏城的名声要彻底崩坏,更何况夏国的实力……一旦逼迫太盛,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若是引起魏夏大战,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没想到令狐丹此话一出,其他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只需城主那边不追究他们落井下石就好,至于起因他们都知道,和他们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