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地盯着那妇女,妇女哇的一声又开腔了,哭得更加的厉害了,只听她嘶哑地喊道:我不活了啊!我活不了了!
你活不了?你怎么活不了了?年轻男子冷笑着问道,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妇女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只见她的一只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只手捂住腹部,痛苦道:我的丈夫被这家黑店毒死了!
毒死了?
男子要的正是这句话,他猛地站起来,“各位天藏城父老乡亲们,这御膳坊就是一家黑店,把人毒死了不偿命。”
围观的人群也反应过来,嚷嚷起来,“御膳坊是黑店,为什么不封了?”
“毒死人就该偿命。”
“赶紧把掌柜的抓了,扭送官府。”
披麻戴孝的妇女愣了一阵子之后突然疯狂的冲向了年轻男子,一把揪住年轻男子的领子,疯狂地摇晃着,混蛋!我丈夫死了!我丈夫死了!你为什么不替我报仇!为什么不为我丈夫报仇!快把那人抓了,送官府之罪,杀头。
年轻男子一把将妇女推开,掀住她的肩膀,扭向杨信阳这边,嘴里叫嚷道:你这个疯婆娘,看清楚没有,那个才是凶手,你是不是因为丈夫死了,疯了?
人群中一阵叹息,一个高嗓门道,“可怜的梁嫂,家里的顶梁柱塌了,还有两个孩子嗷嗷待哺,现在她人也疯了,这梁家是真的惨。”
“是啊是啊,这御膳坊真是个畜生窝。”
“你看那掌柜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明显是心虚了。”
“你们看你们看,他还在笑,这还是人吗?”
有人带头,流言在人群里飞速传播,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
杨信阳确实在笑,只是笑意里全是冰冷,他静静看着这出闹剧,他在等,等更多暗处的耗子蹦出来。
等到这帮人把一鼓怒气泄了,杨信阳呵了一声。
“你说你丈夫是被我家毒死的,可有凭证?”
“我家毒死他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吃吗?这么多食客,就偏偏那一个人中毒”
“你说我们家的厨房中藏毒?这怎么可能?”
“你说我家的厨房中藏毒?你有什么证据?”
杨信阳一串连珠炮问出来,那妇女也停止了哭泣,讷讷不知道怎么接茬。
“人是死在你店里的。”
人群中又一个嗓门高喊道,杨信阳瞥过去,一眼便认出是那日在衙门外威逼主事审理尹德望的那个。
“人又旦夕祸福,你有什么证据说那些毒是御膳坊放的?如果没有任何凭据,就凭空捏造,就凭借几句莫须有的话,你就想污蔑我?我呸。”
那带头的年轻人也反应过来,高喊道,“人就是死在你这里,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听到这话,杨信阳嘴角抽搐着:这位小哥很面生,不知你是死者何人,在这里帮忙出头。”
年轻人脖子一梗,“我叫胡腕,怎么,想记下我的名字,来日报复吗?”
杨信阳笑笑,不接他的话题,话锋一转,“我的天啊,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竟然也是如此的不讲道理,好吧,既然你这么强词夺理的话,那咱们可得说个清楚明白,二位在门口跪了有些时辰了,敢进来大堂喝杯茶吗?
此话一出,胡腕和妇女俱是一愣,心说这人该不会做了初一顺便做十五,把他们骗进去毒死吧。
“怎么?不敢来?”
胡腕回头看一眼人群的主事,下了决心,“喝就喝,难不成你还能把我们两个毒死!”
走,带路!
杨信阳转身进了大堂,胡腕和梁妇紧随其后,战战兢兢进来,曹洛咬咬牙,也跟在后面,围堵御膳坊的,也有几个壮着胆子跟了进来。
御膳坊偌大的大堂,往日里人声鼎沸,今天却空荡荡,只有被召回来的蝌蚪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
见此情况,杨信阳心中一酸,心说考验终于来了,脸上却不动声色,冲林幽点点头,示意她放心,跟着道,“冲一壶茶来,给几位润润喉。”
杨信阳大马金刀坐下,胡腕和梁妇坐他对面,跟进来的几个散在四周,隐隐将杨信阳包围,企图从气势上压迫他。
一壶热茶很快送上,林幽给每人斟了一杯,杨信阳做了个请的手势,无人敢动。
“进来喝茶,茶都不敢喝?”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茶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