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的大军已经推进到了荆州百里开外,前锋营的兵锋开始让所谓的江陵义军不寒而栗。
一个骑兵奔驰而来,在距离岳飞三丈处停下,“大帅,前锋营武都指挥使报,连杀七阵,俱是土鸡瓦狗。”
岳飞闻言心里感觉不是很好,“你去告诉他,小心敌人的诱敌之计。荆襄水路纵横,地形复杂,让他小心点。”
骑兵走后,李崖催马上来道:“就赵恒那些手下,不是盗匪就是农民,正经厢军也就三万多人,哥哥是不是太小心了?”
岳飞嘿了一声,“行军打仗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大帅不是说过么,如果光比战力人数,那什么仗都不要打了,大家排队比谁人多好了,自古以来以弱胜强的案例比比皆是,小心无大过。”
李崖撇撇嘴,“你怎么也和我哥一个调调?你说的我也同意,可也要看对手是谁吧,就赵桓这样的?打小就花天酒地,正经事干不了的纨绔,他也配打仗?”
“哈哈哈,他不会难保他手下人不会啊。看着吧,我们会遇到硬茬的。”
岳飞成长的很快,本身具备的临危不乱,谨慎小心又临机而断的性格,让他在一众将官中脱颖而出。
这次做了主帅也是陈嘉对他的考验,随着自己入主大宋顶级权力中心,率军出战的机会就很少了,必须要有人承担起来。
武松一路向南,一直打到江陵府城下,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乱糟糟的军阵看着人多,一鼓而下,甚至武松到现在刀上都没有染过血。
“武统制,岳帅口令,荆襄水路纵横,地形复杂,小心敌人的诱敌深入。”
听完骑兵的汇报,武松只是摆摆手,意思是知道了。
副将赵立催马过来,低声道:“哥哥,这一路似乎太顺利了,总感觉其中有诈。”
武松仰头哈哈大笑,“有什么诈?无非让我轻慢他们,来个偷营什么的,这种把戏我们平常演习都玩遍了。那赵桓与大帅在汴梁一战,早就吓破了胆。想要算计我,无非是欺负我们北方来的不会水。”
赵立低头思索了一会,佩服道:“不错,唯独水战我们不擅长,要想赢我们肯定要在水上做文章。”
“先立寨,然后再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夜晚,武松和赵立在大帐里研究地图,看着水网交错的地形,武松也是牙花子有点疼。
“地形很不好啊,岳飞这小子说的没错,只要引诱我们出击,随便找个地方,把桥一烧,我们就是网里的鱼,只能瞎蹦哒了。”
“是啊,水军的楼船巨大,只能开到洞庭湖里,这小河岔可进不来。哥哥你看,江陵城周围至少有四五处可以围困我们,如果他们有船只掩护,我们还只能被动挨打。”
赵立点了四五处地方,都是水网围成的绝地,虽然做不到全歼,至少能让他们损失不少人。
“困住我们吸引岳飞来救,然后依葫芦画瓢,把岳飞他们也困住,到时候我们可真的要抓瞎。”
武松的话赵立也很赞同,毕竟他们只有五千人,打败他们后面还有几万大军,所以要决定战役胜败,打垮岳飞才是最合理的。
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士兵禀报:“斥候军在五里外发现敌军偷袭部队。”
武松大手一挥,“告诉他们不用理会,让他们来攻就是了。”
“卧槽,哥哥啊,最近发现你越来越有大将风度了,临危不惧,厉害。”
“危个屁,就他们那点偷袭手段,还不够孩儿们练兵的。”
武松走到吊床前一歪身子躺了下去,吊床一阵晃悠,把他巨大的身躯甩来甩去。
“赵立,你说说如果是你怎么办?”
“我?”赵立也学他的样子睡到吊床上,看着帐篷顶喃喃道:“坚守不出呗。反正你们只有几万人,攻城人数就嫌少了些。只要守住半年,等冬天粮食运输艰难,再想破敌之策。”
陈嘉压根就不知道这个赵立在前世有多牛逼,其人武勇悍战,武松在他面前也只是个小弟弟。
此时赵立不过二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又有一身武艺,却说出坚守不出的老陈策略,可见这人在军事上的造诣。
武松无奈笑笑:“这军校就不是个好东西,教出来的家伙一点没有烟火气,唉,再过几年劳资只有靠边站的份了。”
“哥哥这话说的昧良心。你跟大帅南征北战这些年,立功无数,大帅肚子里的东西不比军校多么?”
“嘿嘿嘿,陈嘉么?他会打个屁仗,还不是荀程他们捣鼓出来的。大帅就是一头狐狸,整天琢磨阴人,我可学不来啊。”
“你在这里说大帅坏话,不怕我去告诉他?”
“你懂个屁,劳资当面也这么说他,他也不会生气,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所谓慈不掌兵,大帅心太软,总想着少死几个人。现在蛮好,他在朝堂上帮我们遮风挡雨,赚钱养活我们,我们安心打仗,这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外面突然响起一片喊杀声,接着箭矢掠空声,枪声,手雷爆炸声,惨嚎声响成一片。
赵立听了一会,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继续说话,却听见对面吊床上发出来有节奏的鼾声。
“妈的,不愧是老**,这都能睡着。”
天色大亮,武松和赵立起床洗漱,一个军指挥过来汇报:“昨晚有万人来偷袭,被我部驱散,杀了一千多。”
“我们没伤亡吧?”
“就这些猫猫狗狗能伤我们?毫发无损。”
“你胳膊怎么回事?”
“啊?被流矢叮了一口,已经处理过了。”
“抓紧时间休息,今天我要去江陵城下溜一圈,你负责守营。”
那指挥急眼了,“凭啥?我们还在执勤时间,要去江陵也应该是我们军。”
“妈的,守营不是执勤么?再废话以后一直让你守。”
武松说了还不解气,抓起地上一根棍子扔过去,“赶紧滚蛋。”
“兵法说骄兵必败,咱们营是不是有点太狂了?”
武松横了赵立一眼,“这不是狂,这叫自信。赶紧吃饭,吃好饭我们去江陵城下看看。”
江陵古城,高约九丈,青砖覆面,城楼高耸。城墙上锦旗飘扬,迎风烈烈作响。
士兵们整整齐齐站在城头,中间有个将军模样的人正在打量城下的这一行人。
“军容还不错啊。盔甲是制式盔甲,防护力也可以。”
“哥哥,我们来了半个时辰,那些士兵都动了好多次,训练差太远,就是样子货。”
武松咧嘴笑了,“就你聪明,本来还想往他们脸上贴贴金。不过守城的将领是个知兵的,城楼上准备了不少守城材料,居然还有狼牙拍杆,这城不太好打。”
“去西面看看吧,那里有条河,应该有水门。”
武松最后撇了一眼城楼上的将领,冷冷一笑,“走。”
岳飞的大军已经开进到了江陵城外二十里,远远看见前锋大营,心里微微放下。
“武大哥人呢?”
军指挥指指江陵城,“去勘察地形了。”
“你胳膊怎么了?”
“昨晚有敌军偷袭,被流矢击中,破点皮,没事。”
岳飞点点头,回头吩咐:“全军安营扎寨,李崖,你随我去看看地形。”
武松一行人刚回到正门,就看见大寨方向奔来千余骑兵,大纛上一个醒目的大大的岳字。
“岳飞来了,我们去迎一迎。”
岳飞停住后,见武松一脸轻松,于是笑道:“武大哥找到破敌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