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很惊讶,陈嘉却很平静。
地图上的土地本来就是中国的,老实说陈嘉的手还没有往北伸,在他心里,那里也是我的。
眼睛瞄了一下另外一个半岛和那条虫子,舌头不由自主伸出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付饿极了的样子。
特么的这里也是我的。
陈嘉又想到地图外面大洋彼岸的土地,哦哦哦,上帝,这里特么的也是我的
于是一路想下去,我的,我的,我的,通通都是我的。
众人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他们第一次知道陈嘉的贪婪。那一大片人迹罕至的贫瘠之地,要了干嘛?关键也守不住啊。
老实说这地图真的不能看,此时的地图外面是广袤的无主之地,除了一些原住民,基本上就像一个个处女,等待贪婪的人们去采撷。
陈嘉军队凯旋归来,一路上民众敲锣打鼓,欢歌笑语,整个河北东西北三路都疯狂了。
军队在京都没有感受到凯旋的荣光,此时此刻却加倍得到了。
香喷喷的面饼,热乎乎的鸡蛋,洗的干干净净的苹果,还有绣着鸳鸯的荷包,羊毛织好的手套,结实耐用的鞋子……
模样俊俏的,怀里都被塞满,心虚地不停瞟着黑着脸的都头,不晓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才好。
脸能不黑么?自己啥都没有,这小白脸怀里被塞满,特么的,这群小姑娘小媳妇眼睛都是瞎的?不知道我才是都头,这特么的只是一个小兵?
“刘贵才,刘贵才,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刘贵才正在啃着百姓刚送来的白饼子,热乎乎的又香又甜,却听见人群里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打眼一瞧,差点跳起来。
喊他的是他出征前介绍所介绍的姑娘,叫米秀儿,两家人见了面都很满意,于是就定了亲。
刘贵才兴奋地举起手中的饼拼命挥舞,却不敢离开队伍半步。
眼瞅着自家男人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部队走远,米秀儿兴奋的满脸通红。
“哎,那个就是你家男人?黑黢黢的,模样一点都不俊。”
闺蜜明显带着醋意的话惹恼了米秀儿,一巴掌呼过去,“去找你家的李二娃,他俊,他俏,行了吧。”
闺蜜的脸腾得红了,羞怒之下伸手就扯米秀儿的嘴,“就你能说,就你会说。”
姑娘们的打闹惹得众人齐齐回头,两个姑娘吓了一跳,慌忙相互扶持逃之夭夭,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岳飞带着部队往军营走,一回头却看见李崖满脸通红,原来脖子上围了一条硕大围巾。
“啧啧啧,大小姐这手艺,堪忧啊。你不热么?不嫌扎的慌么?围巾脱下来吧。”
李崖的确热坏了,这羊毛围巾真的很暖,至于是围巾暖还是织围巾的人暖,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李崖努力伸了伸脖子,好让冷空气透进来,“小岳岳,听说大嫂要把小岚许配给丑八怪?”
岳飞白了他一眼,“男人家家不要这么八卦。”
“嘿嘿嘿,叫一声姐夫,我去和小岚说说,不嫁丑八怪嫁给你。”
岳飞惶急看看四周,见其他人都在向周围百姓挥手致意,没人听见,这才瞪了李崖一眼,“别胡说。二小姐还小呢。”
“十五了还小?”
“十四。”
“我妈十六生的我哥,十五结的婚。”
岳飞服气了,这个不要脸的真敢说,不知道父母事不能乱说的么。
“李崖,大嫂说啥时候给你两办婚礼?”
这次轮到李崖有些支支吾吾了,“说是新年。”
“彩礼准备好了?”
“不晓得,这事情我嫂子操心,反正经略有钱,不在乎彩礼多少。”
“且,那也一个子都不能少。”
“哎?我说小岳岳,就凭你每月那点钱,怎么娶小岚啊?”
“啊?呸!别胡说,他才十四。”
“十五了。”
赵福金第一次来幽州,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包括自己家的楼房,与京都的房子大相径庭。
院子超级大,三层楼设计非常独特,有晒台,有书房,卧室也是奇奇怪怪的,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
“姐,这就是我们的家?”
赵琳拉着她走进堂屋,毫无形象地地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摔在沙发上,发出舒服的呻吟,“啊呀妈呀,累死我了。以后这汴梁去不成了,一来一去,这船坐的我浑身难受,还是家里好啊。妹妹,你坐坐看,很舒服的。”
王薇走进来,见赵琳一付痞懒样子,微笑道:“儿子们一会就要来了,你这样子看到了不好。”
赵琳闻言立刻直起身,“哟,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小猴子们都去哪里了?”
“去婶娘那里了。”
“怎么样?婶娘满意么?”
王薇在对面坐下来后掩嘴笑道:“满意,太满意了。夫君跟狗腿一样跟在后面伺候,他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婶娘一个人。”
“婶娘和他亲娘有啥区别?没有婶娘,夫君早就喂狼了。”
赵琳的话吓了赵福金一大跳,“啊?夫君差点被狼吃了?”
“嗯,小时候他生病,婶娘背着他走了三十里夜路找大夫,路上遇到狼群,差点被狼吃了。”
赵福金吃惊地捂住嘴,“真的么?那后来怎么没吃掉?”
王薇愣住,看着赵福金不知道说什么好。赵琳的性格已经算跳脱了,这赵福金也是个胡说八道的主,赵家这是怎么了?基因有问题啊!
赵琳压根没有觉得赵福金的话有什么不对,回答道:“婶娘就靠手里的火把,一直坚持走到镇子上。估计狼怕火把。”
“什么怕火把,是狼嫌弃夫君肉少骨头多,难吃。”
王薇一听声音,不由苦笑,家里另一个傻妞来了。
进门的是挺着大肚子的章丽媛,见家里多了一个天仙一般的少女,马上就知道是谁了,连忙上去施礼,“章丽媛拜见帝姬。”
赵福金赶紧上去扶住,“妹妹莫要多礼,以后都是姐妹,随便一些好。”
三人都是那种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性格,不多会便聊得热火朝天。
唉,二赵一章一陈岚,陈府四大傻算是集全了。
四大傻在家里聊天吹牛,喝喝茶,吃吃甜点,不晓得有多快活。
章丽莺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了,一百多个账房在啼啼踏踏打算盘,有结果的赶紧交给主管检验。
主管再一通计算,又把结果交给账房入账。
章丽莺则拨着算盘算总账,手指在算盘上飞舞,眼睛盯着一行行账目。
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女,在章丽莺耳边低语几句,她一脸喜色地站了起来,“你带我去看看。”
几个人跟着章丽莺跑到隔壁院子,二百多辆大车密密麻麻安静停放在空地上,几百个斥候军打扮的人看护车辆,一个个表情严肃,警惕的眼神四处巡视。
“打开我看。”
斥候军都头显然是认识章丽莺的,二话不说拿出钥匙打开一把锁,然后另一个都头上来打开另一把,章丽莺身边的一个人也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一把锁,那个报信的侍女打开最后一把锁。
章丽莺仔细验看封条和印鉴,确认无误后才点头示意打开。
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垒着整整齐齐的金块,在阳光下发出黄灿灿的光芒。
“一共四十六万斤,在杭州全部熔成一样大小的金块,损耗六十七斤。”
都头将手里的账本交给侍女,然后抱拳又道:“还有三百三十多万斤的银块,三千多万贯铜钱,一百七十万石粮食都在船上,花荣都指挥使带着人看护,请三夫人尽快安排入库。”
饶是章丽莺过手的钱财无数,也被这庞大的数字惊呆了。
夫君这是去打仗还是抢劫去了?不是说沈家的财产分文未取么?
她哪里想得到,这是两浙路百十年来百姓的积攒,被方腊搜刮干净后交到了陈嘉手里。
如果陈嘉告诉她大部分粮食都留给了当地,还分了一部分铜钱给他们,不知道章丽莺会不会昏过去。
反正陈嘉不会,因为他早就昏过去好几回了。
夫君啊,你也不早一点告诉我,现在哪里有那么多仓库啊?晕死,有个会抢钱的丈夫也是个大麻烦。
“没地方?怎么可能?”
陈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幽州河间光银库就造了好几座,这些金银听起来多,实际上也就几个房间就装完了。
“夫君啊,这铜钱太多了啊,还有粮食,哪里有那么多地方。对了,夫君你莫不是抢了汴梁了吧,哪来的这么多钱粮?”
陈嘉挠挠头,有点遗憾,“你夫君我把两浙路几百年的财富都搬来了。可惜时间紧,要不然我掘地三尺,搞不好还能更多。”
章丽莺服气了,自家男人不但会做生意赚钱,更会抢钱。
赵琳眼睛眨呀眨,喃喃道:“天啊,这么多钱我怎么花的了,真正愁死个人。”
王薇眼睛眨呀眨,“姐姐,我帮你一起花。”
章丽媛眼睛眨呀眨,“姐姐,还有我。”
赵福金拉着陈嘉的衣袖,小腰扭啊扭,“夫君,我的银库里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