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赵琳戴着面纱一大早又来了,邀请陈嘉参加诗会。
“不是说不能见面的么?”
“没看见我戴着面纱么?”
我去,陈嘉差点晕过去,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么?
“人家王希志都状元了,还有谁办诗会啊?”
“这次是第一才女王薇办,特地让我叫你去的。”
“早说啊,赶紧换衣服。”
“哎?陈嘉,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你去吧,我睡觉。”
“睡什么睡,你起来跟我说清楚。”
“说什么?”
“你是不是跟她在京都勾搭上了?”
“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居然说我无理取闹,陈嘉,我跟你拼了。”
马车在街道上慢行,陈嘉没有骑马,坐在郡主马车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夫君,你那里还疼么?”
“怎么不疼?宋朝谋杀亲夫的罪什么下场你不知道么?”
“我是郡主,杀了丈夫也是无罪。”
“停车,我要和你一刀两断。”
“死样,你给我睡好,不听话送你进宫服侍我大伯。”
这次诗会没有在王府,而是在玄武湖湖中岛上。
现在的玄武湖比前世大多了,风景也更秀美。据说前朝有位大将军在这里训练水军,陈嘉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这湖能练出什么水军?
参加诗会的多了一些新面孔,除了后起之秀,就是从外地闻名而来的士子。其中除了江州才子许振,就是苏州才子傅先。
陈嘉有点胸闷,人家一出场就是某地才子某某某,自己出场就是江宁陈嘉,中间缺两字。好在他本来也不是计较这些虚名的人。
学渣自然也是有朋友的,比如沈杰!
两个学渣今天远离人群,不远不行啊!听听人家讨论什么?诗词歌赋!请问二位兄台会什么?总不能舔着脸说咱两是落榜生,啥也不会吧。
当然,学渣也有受欢迎的时候,比如那位章丽媛又跑了过来,一边跑还叫陈嘉的名字,陈嘉感觉这妞故意的,让大家一起围观落榜生的俊美尊荣,
“陈嘉,陈嘉。”章丽媛跑得脸红彤彤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
“里面啥东西?”陈嘉好奇问道。
章丽媛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有个篮子,拎起来给陈嘉看:“我特地给你做的点心。”
我去,这么好?看你这阳春白雪的手指,还会做点心?
贱人沈杰一把接过篮子,口中还道:“我看看。”
打开一看,沈杰马上把篮子塞给陈嘉:“拿去,给你吃的。”
陈嘉看着篮子里面滚得到处都是的小笼汤包,脸都在抽搐:“这还能吃?”
章丽媛也看傻了,没道理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装在盘子里的,怎么现在盘子里面就两个了呢?
陈嘉看着章丽莺试探问道:“其他的皮都破了,就这两个看上去还能吃,要不我们两个一人一个?”
章丽莺看看陈嘉,又看看小笼包子,爽气道:“都给你吃吧。”
老实说,味道还真不错,不过深深怀疑是不是这傻妞做的。
诗会的中心永远是才子佳人,苏州才子傅先见到王薇便惊为天人,于是乎寸步不离。
许振自然有他的拥趸,被几个小弟弟小妹妹围着,那一双双眼睛都冒着小星星。
郡主也是中心,旁边围了一群闺蜜,章丽莺那个卖国贼也在里面。
落榜生和傻白甜自然就混在了一起,三人找了一条船,准备去划船游湖。远处一叶扁舟飞快驶来,船头的人陈嘉认识,皇城司邓宏。
邓宏跳上岸冲着陈嘉便拱手道:“奉指挥使命,请陈公子往皇城司一叙。”
就知道,每次皇城司一出现准没好事。
“什么事情晓得么?”
“恭喜陈知县,您好像升官了。”邓宏悄声回道。
我靠!去你妈的诗词歌赋,会这些能升官么?
陈嘉心里涌起一阵狂喜,看来自己官运亨通啊。
“那让我去皇城司做什么?”陈嘉有点奇怪。
“不晓得,指挥使很着急,请陈公子速去。”
“行吧,我去和主人说一下,这里正办诗会呢。”
陈嘉走到王薇面前,低声道:“我有事先走一步。”
王薇其实一直在注意他的动向,尽管不认识邓宏,但是身上的衣服确是认得的,于是点点头道:“你去忙吧,我就不留你了。”
赵琳也看见这里的动静,陈嘉远远指了指邓宏,赵琳微微点头,于是陈嘉转身与落榜生和傻白甜打了个招呼,与邓宏便呼啸而去。
到了皇城司,顾言将一封信交给陈嘉:“周相的信,你看一下。”
周炯?我跟他素不相识,怎么会给我写信?
拆开信仔细看了起来。
信中的内容很丰富,首先表达朝堂对江宁县建设成就的认可,其次便希望他和两位公主一起商讨榷场详细计划,最后任命他为河间府安抚使中散大夫保定军步军指挥使新榷场主管。
看到这个官名顿时懵了?这是一府大员了,军政一把手,从八品下一跃成为从五品上,连升十五级,比高俅连升十八级也差不了多少了。
正在蒙圈中,顾言又道:“官家口谕,命你无论想何种办法,必须在榷场驻军二千五百人,这支部队由你指挥,军官兵员在江南东路挑选,但凡你挑中的不得抗命。保定军其实早已裁撤,兵员从江宁禁军中抽调,军队总人数二千五百人。”
陈嘉道:“是不是夸张了?为啥突然给我五千军队?朝堂疯了?”
顾言不满道:“慎言。这次是辽国长公主给的压力太大了。长公主回辽国后,辽皇便同意在幽州海边开榷场,但是又不同意双方驻军,这个地方离双方边军驻扎地都很近,辽国驻军后退一百里,宋国边军不得出关一步。朝堂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借着各种名义往那边渗透,所以保定军已经裁撤,这次重新启用。”
“二千五军队有啥用?人家南京幽州驻扎十万军队呢,而且他们是骑兵,一天时间就到了。”
“没有用?关键时候一支二千人的部队斜刺里杀出,能顶一万人用。”
“啊呀我去,二千骑兵那是可以当一万人用,步兵扯个淡啊?再说了,军饷呢?信里啥也不说?”
“军饷肯定有,不是现在保定军还只有你一个么?”
“我一个就不给军饷?合着我白干?”
“反正官家口谕我带到了,你小子走狗屎运,二十岁的小年轻就给你五千部队,你还想怎样?”
“顾伯伯,咱们说话要讲良心啊,两千五驻军现在在哪里?就算我在江宁挑全了,人家给不给进榷场还两说,保定军那就更没谱了,鬼影都不见呢!还有啊,大宋缺钱不?不缺钱就打仗啊?没钱搞这些偷偷摸摸上不得太台面的事情干嘛?”
“陈嘉,我只是个带话的,你冲我说个啥?”
“我就是想不通朝堂诸公在是想啥?文五品武五品的,看着风光,全他妈是坑,你给他们回个话,这事我干不了。”
“干不了也得干。”福王从偏房里走出来,后面跟着苏秉承和王璞。
“福王殿下,你倒是说说他们啥意思?”陈嘉是真的生气了,眼光就这么浅么?就盯着眼前一亩三分地?
“官家的意思很清楚,借机拿回燕云十六州。”福王严肃道。
燕云十六州?一百多年没拿下来?准备这五千人去拿?脑子进水了还是被枪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