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亚军的士兵被要求,强制劳动。毕竟战后重建需要大量的人手,不可能再指派人手给他们搭建战俘营。
第二批从维也纳运来的医疗物资和医护人员已经到达,但是对于整个伏伊伏丁那省的情况还是杯水车薪。
因为伤者不止有奥地利军的士兵,还有平民,以及那些已经投降的塞尔维亚军人。
起初卡尔大公打算把塞尔维亚的伤兵,交给塞尔维亚人自己处理。但是在弗兰茨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同意一视同仁,让奥地利的医生给他们治疗。
既然不能减少救治范围,那么就只好加大援助人数。这其中也包括塞梅尔维斯医生,他是一位极富同情心的医生,同时也擅于观察。
他发现那些手术前用教会出售的“圣水(加了漂白粉的水)”洗手的医生,病人死亡率会很低。而那些不洗手的医生,他们经手的病人死亡率会很高。
塞梅尔维斯医生曾经向维也纳总院建议所有医生都要在手术前洗手,他最初的目的只是宣传洗手的好处和帮助病人更好地渡过难关。
但是他的所作所为等于是打了所有医生的脸,因为他的理论和当时公认的医学理论相悖。更带有一些宗教色彩,其他医生都认为他是一个被宗教洗脑的狂信徒。
很多人拒绝与他一起工作,因此他丢了饭碗。好在这次大战之后,奥地利政府临时向社会征召了大批医生。持有医师证且在维也纳四处游荡的他,第一时间响应了奥地利政府的号召。
与奥地利帝国政府同时发出号召的还有奥地利的天主教会,大批有医疗技能的教士和教会购买的物资也一同运往诺德萨维。
这当然是劳舍尔大主教的功劳,而幕后的老板自然是弗兰茨。其实说服劳舍尔大主教很简单,因为这个人虽然十分的守旧,但是却特别相信天命。
弗兰茨告诉大主教,这不只是慈善而是一场和异教徒争夺信徒的斗争。大主教自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给奥地利的其他主教下了死命令必须派人支援伏伊伏丁那。
劳舍尔大主教为何有如此大的权力呢?很简单因为罗马的教皇在奥地利的各位主教眼里就是个屁,真正有权力对他们生杀予夺的是这位皇帝任命的维也纳大主教。
罗马教皇只是名义上的领袖,各国的教会早在15世纪就不再听从教皇的命令了。有时候教皇的任命,甚至会被认为是干涉国家内政。
直到20世纪教宗才恢复他任命主教的权利,但也只是形式上的。可劳舍尔大主教不同,他是由皇帝直接任命。在奥地利的所有主教都要受他的监督和管理,同时他也是罗马教皇任命的枢机主教之一拥有选举教皇的权利。
任何与劳舍尔大主教对抗的主教,等于同时得罪了皇室和罗马教廷,更可能会被劳舍尔直接利用手中的权利免职。所以奥地利教会的各位主教们,不论是真心悲天悯人,还是怕被打击报复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救援之中。
塞梅尔维斯医生搭乘一艘拥挤的货船前往伏伊伏丁那,在船上他也不忘宣传洗手理论。当然是遭到了无数的白眼和嘘声,对此他早习以为常。
甚至有人向塞梅尔维斯医生扔土豆和臭鸡蛋,就在塞梅尔维斯准备捡几个土豆做晚餐的时候。一个人拿起棍子对着他的后背狠狠来了一下,很快一群人围了上来对他进行殴打。
这个时代的医生,绝大多数都被贵族和犹太人把持。他们认为贵族的手是干净的,完美无瑕的,洗手是对他们的侮辱。
很多医生甚至解刨完尸体,上厕所后都不洗手,直接开始手术。同行是冤家,异端必须死,群情激愤之下一群医生直接开始殴打塞梅尔维斯。
历史上的塞梅尔维斯医生,据说就是被人殴打虐待而死的。这位近代外科学的奠基人就在屈辱和谩骂声中死去,但这一次同船的一群教士救了他。
教士们显然认为塞梅尔维斯医生很不错,悲天悯人还是个虔诚的教徒。教士们叫来了随行的军官,制止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这些教士正是天主教会派出的教会医师,只不过他们学的更多是中医。控制感染和疫情他们还行,真让他们去做外科手术就只能看着了。
这一次因祸得福,塞梅尔维斯医生找到了新工作——维也纳教会总院的院长。塞梅尔维斯的医疗队,在伏伊伏丁那救治伤亡的存活率是最高的。
当然只不止是塞梅尔维斯的理念超前,医术高超,更要归功于中西医结合极大的提高了救治的成功率。手术前洗手并且要用漂白粉净化水源,从此被称为塞梅尔维斯准则。
在教会的压力下,奥地利帝国卫生部也不得不承认其正确性。
这一次的战争极大地促进了奥地利医学的发展,尤其是战场医学为军队培养出了一大批合格的医生。
对于没有麻醉药的问题,弗兰茨当然知道乙醚。只是他并不知道乙醚的化学式,好在弗兰茨知道乙醚的另一个名字——笑气。
在弗兰茨的资助下,维也纳的几名医生和化学家终于在一年后研制出了真正的乙醚。这种药品在之后的岁月里,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诺德萨维新城。
数不清的塞尔维亚战服和当地人都参加到了,战后重建之中。奥地利的军人们一面负责警戒,一面也加入其中。毕竟军人们的薪水实在是太低了,而且也没规定军人不能参加战后重建。
这一次打的是防御战,而且有三位大公坐镇。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打尸体的主意。当然这么干的人,全部无一例外被吊死在了附近的树上。
不能盗尸,不能劫掠,但也不能把士兵们的创收途径都堵死了。毕竟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于是乎参加战后重建就成了士兵们唯一的创收途径。
同时,塞尔维亚的军人们也从一起参加重建的奥地利军人口中,听说了军队高层早就知道十七人议会投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