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丹修
外面的独孤隽在与家人传音之后,便有些失落地对里面的莫奇说道:“宇文家覆灭了。”
莫奇不以为然:“那是罪有应得……什么?怎么会呢?他们家不是如日中天吗?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覆灭了?不会是因为我吧?”
莫奇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独孤隽说道:“跟你有些关系,他跟你一战之后,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杀了。第六阶梯领主宇文燕下落不明,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那跟我可没关系啊。”莫奇连忙说道。
“知道跟你无关,这么大手笔,肯定是一个家族才干得出来啊。”独孤隽说道。
“呵呵,那一定是你们独孤家干的。”莫奇笑道。
独孤隽也笑了笑:“死相!怎么可能是独孤家嘛,宇文家倒下之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莫奇满心郁闷:“你别考我,我怎么知道?”
“是晁家。在天都教,宇文长沙死了之后,最有威望的是晁敬,宇文燕倒下之后,继任第六阶梯领主的,一定是晁化元。”独孤隽说道。
“可是,他们两家不是世交吗?”莫奇不解地问。
“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友情。”
莫奇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独孤隽叹息一声:“又是一个腥风血雨的夜晚!”
莫奇感觉到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便问道:“此话何解?”
独孤隽冷哼一声:“你好坏啊,非得逼人家说那么血淋淋的字眼,是大清洗啊!”
莫奇如遭雷击!
如坐针毡!
他将爆裂丹的收尾工作结束之后,便在屋里转起圈来。
片刻之后,他推开房门,走到独孤隽的房间,并继续往外走去。
“哪里去?”独孤隽问道。
莫奇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事情因我而起,我去赎罪。”
如果宇文家只有宇文东一个人的话,他死十次百次都无所谓,可是,很显然,除了宇文东,宇文家还有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
又或者,如果宇文长沙不是在跟自己交手后回去的路上被人偷袭,那也可以置之不理,这世上每天都有人被杀,我管的过来吗?
但是,偏偏晁敬是个不讲道义的人,偏偏喜欢乘人之危,若是今晚宇文家被灭门,那是悄无声息地让自己背了一个锅啊,一个很大很大的锅。
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如愿,即使他是雪女的爹!
独孤隽摇了摇头,望着他的背影:“死相,滥好人!”
莫奇展开身形极速赶往宇文家,偌大的宇文家在穹庐界都是鼎鼎大名的,其家门自然不难寻找。
远远地便望见火光冲天,哀嚎声、喊杀声响成一片。
莫奇一个纵身就掠了过去,站在屋宇上空。
便见下面一片火海,有的屋宇在熊熊烈火中倒塌了,被烧得面目全非,有的还依稀能看出房屋的轮廓。
在那火光掩映下,人群如梭,交织往来。
一群黑衣蒙面人肆意穿梭,放出的术法神通在空气中穿梭,不时就有惨叫声响起,人头落地。
还有少数身着各色服饰的男女,在人群中往来奔走,与那些黑衣人形成对峙。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屹立于人群中,望着那些黑衣人骂道:“你们这群禽兽,还蒙什么面,蒙上面我们就不知道你们是晁家人了吗?”
在他说话时,有四个法宝分从四个方向
打向他的身体,法宝光芒闪耀,把夜空都映红了。
那人以一个诡异的身法从缝隙间挤了出去,四件法宝法器打在一起,火花四溅,光芒大织,劲气回荡。
那人却猛地扑向旁边一个一直站着不动的人:“晁敬,看你平常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狼子野心,恩将仇报,今日就让我撕下你这禽兽的面具来。”
他是同为天都教长老的宇文垂。
而那被称作晁敬的蒙面人始终不发一言,与宇文垂战在一起。
莫奇扫视周围一圈,发现除这里有一个战圈之外,后山还有一个战圈。
那里有一群老弱妇孺在往山中撤退,而后面一群如狼似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不时就有神光术法打过去,有人应声而倒。
莫奇来此的目的就是防止这些人被清洗,当下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那群人中,队尾断后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使一个镜形的法宝,泛起白光,一刷过去,对面或极速后退,或倒下一大片。
一时让后面的追兵无法近前。
天空中,有几个人一直俯瞰着周围一切,这时其中一个人便掠身过去,一扬手,一道箭形白光爆射而出,轰的一声,那镜形法器被击落,化为齑粉散落。
那箭形光气继续往前,射穿了那妇女的身体,那妇女闷哼一声,倒地气绝。
那箭光还要继续往前,按它一贯的方式,会一个一个地穿过前面逃跑的那些人的身体,直到最后一个人。
但在此时,一道暗影箭气凭空而来,夺的一声,将那箭光击落在地,赫然一个形状像针、个头比针大数倍的针形法宝。
这东西应该适合炼制爆裂丹!莫奇眼睛一亮,把手一扬,将那针形法宝吸入手中,然后飞快地放进储物袋里。
这熟练的操作把那个针形法宝的原主人看得一阵懵!半天才回过神来,便怒不可遏地扑向莫奇。
急眼了之后,竟然选择了最原始的打架方式!
莫奇自然不惧,直接将手一扬,五道爪影暴涨而出,猛然穿透了那人的身体,那人吐出一口血,咽气了!
后面的黑衣人仍然成群结队地涌上来!
宇文家的老弱妇孺拼命逃窜!
莫奇回头看时,只见身后这帮老弱妇孺中,有不少人是有法力的,具有战斗能力,但此时他们都吓破了胆,除了逃跑,其他事情都忘了。
包括宇文东,他竟然混在那些老弱妇孺里面在逃跑。
当他回头时,也恰好看到了莫奇,心中顿时升起一万个疑问:“什么情况?他来这里做什么?他居然出手相救宇文家?他不应该落井下石吗?他在想什么?”
这时万千术法神通向莫奇打来,莫奇几乎没有犹豫,“凤凰火舞诀!”一阵红光扭转、绞杀之后,面前现出一大块空地。
远处,很多黑衣人惊异地望着这边,其中一个头发很长,像是一个女子,口中喃喃自语:“是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莫奇头脑一阵眩晕,果然,现在强行使用这个术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这时身上几乎没什么灵力了,如果再有强大的敌人上来,恐怕只能束手就擒了。
只能先把气势拿出来,装装样子,吓吓他们,把他们唬住之后,他们就不敢上来了。
于是莫奇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眼中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神色,头发迎风飘扬,衣袍猎猎作响。
一阵风来,有沙子进了眼睛,他急忙低头去
搓眼睛……
这时,空气中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像是之音,又像是地狱之泣,一会儿高亢,一会儿低沉,一会儿让人热血沸腾,一会儿又让人沮丧得想自尽。
一会儿感觉身体飘飘欲仙,一会儿感觉身体仿佛陷入水火煎熬。
一会儿精神百倍,一会儿又萎靡不堪,像是灵魂逐渐被侵蚀。
莫奇抬眼望去,只见空气中有一缕若隐若现的红色迎风飘来。
而随着笛声悠扬,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飘然洒脱的身影出现在天边,只一眨眼,就来到了眼前。
令莫奇震惊的是,那样的洒脱,那样的出尘脱俗,本应有着一张慈祥的脸,然而此刻,那老者面目狰狞,双眼泛起凶光,整个暴怒的身形,都在诠释着丧心病狂和歇斯底里。
莫奇吓得呆住了,因为那老者所有的愤怒都似乎是冲自己而来!
那目光分明就是望向自己的。
他呆若木鸡,以至于前面的那一缕红色悄然间附在他身上,他都全然不觉。
然后,精神力不受控制,好似要分裂。
他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片刻之后,莫奇缓缓睁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再一次呆住了!
只见宇文家的人跪了一片,口中念念有词:“谢英雄救命之恩,谢英雄手刃仇人!”
尤其宇文东,磕头磕得跟捣蒜似的。
再一扭头,只见先前吹笛的老头横死在面前,身体七零八落,除了衣服和头发胡须,已经无法辨认是他本人了。
而自己呢。
他这时才感觉浑身疼痛,到处皮开肉绽,身上多处开了窟窿。
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大战得对象就是眼前这个死老头!
他慌忙吃了一颗疗伤丹,心念急转,在分析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刚才自己似乎被夺舍了!
可问题是被夺舍的人,还有恢复神智的可能性吗?
他不觉流了一身冷汗!
这时胸中一股暖流流窜,像是地箭又在自主活动!
他立刻开启神识内探,只见地箭在体内散发着灿烂光辉,在灵魂海洋上空来回穿梭,似巡海夜叉一般,耀武扬威地提着三叉戟,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异动,但有来犯,大戟伺候!
在灵魂海洋的深处的某一个角落,有一团微弱的红光,若隐若现,似乎在瑟瑟发抖。
莫奇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那个不速之客!
他心有余悸,好在自己身体里有个地箭,也好在地箭与自己灵魂相系,一旦灵魂受袭,它便开始自主攻击。
看那架势,无论来犯者有多强,最多与来犯者同归于尽,被鸠占鹊巢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夺我舍?”莫奇展开神念,试图与那红光沟通。
有个微弱而好听的声音响起:“我是宇文家的人,刚才情急之下进入你的身体对抗一下仇家晁化元,没想过要夺舍。”
而宇文燕也是心有余悸,刚才发生的一切,若不是因为一系列的巧合,自己不可能还存在着。
从第六阶梯出来以后,她就似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亡命奔逃。
此时的她,十分的脆弱,假如在空气中遇到什么较强的法宝,都可能烟消云散。
所以她一边奔逃,一边还要注意场所,什么殿堂庙宇是不能去的。
而身后的晁化元又穷追不舍,誓要把她赶尽杀绝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