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来历练的,又不是本门弟子,即使是本门弟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在这里撒野。这里是崔王谢的地盘,不允许其他人插足。”
莫奇也冷哼一声:“我什么都不是,跟谁都没有关系,那又怎样?”
王府狠狠地盯着他:“那就不好意思了,请你立刻离开乐溪城,不要在本镇卖丹药了,你严重影响了我家的丹药生意。”
“笑话,”莫奇嘿嘿一笑,“我影响你家的生意,你就要我离开,那你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地叫个不停,影响了我休息,我是不是要把你拍死啊?”
他这一番歪理立刻引起一阵哄笑。
莫奇刚才把一向嚣张跋扈的谢玉才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群众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就在想,这莫氏丹药铺东家是不是有更深厚的背景,要不然怎么敢胆大包天地与两大家族为敌?
王府脸上挂不住了,大吼一声,作势欲扑上来。
莫奇立刻伸手作暂停状:“等一下,要打到外面去打。”
王府不同意,他觉得在里面打才能达到他的目的,而且他又不是来打架的,他是来滋事的。“就在里面……”他说。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影猛然撞过来,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飘了起来,从那些排队的人的头上飞过去,落在门外。
与对付谢玉才一样,莫奇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王府哇哇乱叫,他的随从根本无法近身,总感觉围绕那纠缠在一起的二人有一个圈子,有一堵无形的墙在阻挡着他们进入那个圈子。
片刻之后,王府也是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然而这王府却是骨头硬的很,始终不肯求饶,莫奇只得继续打下去,刚开始王府还不停惨叫,到后来没了声音不说,身体也竟如烂泥一样,瘫成了一团。
旁边围观的人们意识到事态严重了,纷纷劝说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莫奇也意识到不能继续打了,便停止攻击,用手在王府鼻端探了一下,已经气若游丝了。如果再不采取手段,恐怕就回天无力了。
一个站得比较近的人看了王府那直挺挺白惨惨的模样,吓得尖叫起来:“死人了,死人了!”然后吓得赶紧逃远了,另有部分人也跟着他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回过头来,远远地看着这边的动态。
还有一部分胆大的听说死人了,反而急切地往里面钻,显得极为焦躁:“死透没,我看看,我看看,没死透记得补刀啊。”
王府那三个随从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地回去禀报去了。
莫奇慌忙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续命丹和一颗疗伤丹,硬生生从王府的嘴里塞了进去。这时武思齐、靳燕和水灵听说死人了,也都放下手里的活,从屋里走出来。眼神里满是忧虑之色,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府。
片刻之后,王府闷哼一声,吐出一口浊气,眼睛缓缓睁开,身上脸上的伤势以看得见的速度褪去。
人群里传来一阵如释重负般的呼气声,还有一阵大失所望的叹息:“什么嘛,就这样还救得活,这他娘的是什么丹药啊?”不知道他们是在感叹丹药神奇还是命运不公。
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家对莫氏丹药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了。
但是,丹药好不代表实力强。有几个好心人悄悄走上前来,对莫奇说道:“你惹了大麻烦了,赶紧逃命去吧,王家势力不是你所能对抗的。”
莫奇淡然一笑:“我的实力也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唉,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些人叹气离开了。
然而买丹药的队列雷打不动,悄无声息地又排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或许他们认为,莫奇马上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再不买丹药就买不到了。武思齐和水灵重新回到店里,靳燕望着远处思索一阵,然后对莫奇说道:“我回去一趟。”也不等莫奇回答,便飞身离开了。
王府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喘气。
莫奇又把账单递了过去:“丹药钱两千万灵石币,谢谢。”
王府狠狠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莫奇上前扯过他腰间的储物袋,在储物袋里翻找起来,翻了半天,总共找到五十万灵石币。莫奇把那些灵石币全部拿出来放进自己的储物袋,将对方的储物袋扔了回去:“比谢玉才还穷,居然还这么嚣张,你嚣张的底气在哪里?”
片刻之后,莫奇就看到了王府的底气——他爷爷王道和他父亲王亲都来了。不过在那之前,莫奇已经写好了欠条,并强行将王府的手抓过去按了个手印。
听下人回来禀报说王府被人打死了,王亲当场就昏死过去,王道是捶胸顿足,将王道弄醒之后,二人便风风火火暴跳如雷地赶过来了。
很多买丹药的见此,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未免惹祸上身,有的人当场离开了,还有的人艺高人胆大,留在现场,远远地看热闹。
“我儿,我儿死在哪里了?”还在半空中,王亲就哭了起来。
王道爆裂的脾气也瞬间在空气中炸开:“哪个王八蛋杀了我孙子,出来受死,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王府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而且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只是身上满是血迹,却没有任何伤痕。
看到自己的靠山来了,王府立刻就飞身过去,王亲喜极而泣,抱着王府痛哭:“没死啊,没死就好。”王府费力地推开王亲,站到王道身侧,回头虎视眈眈地盯着莫奇:“爷爷,爹,就是这个人刚才打死了我。”
王道和王亲齐刷刷看向王府:“真死了吗?眼前这是鬼魂不成?”
王府被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了?你们不为我报仇,还在这里发什么愣呢?”
王道瞪着眼睛说道:“休要胡说,你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吗?”
王府露出一脸委屈:“我现在是好端端,但刚才被打死了啊,现在又活过来了。”他是真的感觉自己刚才死了一回。
而在其他人看来,王府一定是被打傻了。
虽然王府现在活蹦乱跳的,但无论如何,王道和王亲都已经看出来,他一定是受到了极为残暴的对待,自己的孙子(儿子),怎么能在乐溪城范围内受这种屈辱?如果纵容这种事情发生,那以后王家如何在乐溪城乃至正和教立足?
“对的,就是我杀了他,然后我又用我的丹药把他救活了。”面对指控,莫奇也不否认,相反他觉得承认这个“事实”有助于宣传自己的丹药。又把欠条拿出来展在空气中:“他欠我丹药钱一千九百五十万个灵石币。你们打算怎么付账?”
“什么丹药这么神奇?”王亲忍不住问道。
王道瞪了他一眼,转而望向莫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丹药钱……”转而又望向王府,怒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祖孙三人被这小子玩弄了,没来由地火冒三丈。
王府嗫嚅着说道:“不是,是他自己给我吃的,也是他写的字条,上面的手印也是他强行拉着我的手按的。”
王道终于找到突破口了,怒道:“还有王法吗?简直无法无天,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里强买强卖,还胡搅蛮缠?”
王亲说道:“对,账单我们是不……”
王道再次瞪了他一眼,将他没说完的话也瞪了回去。
“账单我们可以认,但第一,你必须付出与我孙儿同样的代价,第二,你必须立刻离开乐溪城,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王道说道。
莫奇冷笑一声:“真是有其爷,就有其孙啊,你跟你孙子都是一副嘴脸,赶人走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就纳闷了,你们王家凭什么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去留,你们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吗?”
王道狰狞的面孔终于露出来:“你说对了,在这里,我们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你说错了,你们只能遮一半,还有一半是我谢家遮的。”一个声音由远而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玉才又从远处飞驰而来,然后顿在半空,望着下面的莫奇:“你要是把欠条撕了,欠你的帐一笔勾销的话,我就帮你对抗他们。”
原来他对那笔账还背上心理包袱了,他一回家就愁眉苦脸地问爹要钱,问娘要钱,问自己的叔叔婶婶要钱,要了一圈,只凑了二百万灵石币,离九百万的目标还差得远啊。众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又羞于启齿,闭口不言,只说需要钱,而且他也叮嘱过他的随从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他忽然有感而发,想起以前别人欠自己钱的时候,讨债讨得人家鸡犬不宁,当时给人家带去多少烦恼?这心心念念茶饭不思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跟债主商量一下,也许能从这重担中解脱出来,于是他又来到了莫奇的店铺。
然而莫奇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之极:“一笔勾销是不可能的,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对抗他们,就这群跳梁小丑,我还不用放在心上。”
一句话彻底触怒了王道。“你找死!”王道怒喝一声,左手掐诀,右手成掌,一道掌印轰然暴涨而出,瞬间无限放大,只一闪之间就到了莫奇身前,莫奇慌忙掐诀,天眼开启,一道箭光暴涨而出,呈锥形发散,但还没来得及彻底展开,就与那手印撞在一起。轰然一声巨响,光气碎裂,从四面八方爆裂开来。
围观的人们纷纷逃散,有部分人躲闪不及,已是受了或轻或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