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之法外狂徒
不多时,十多个人同样打扮的汉子陆续走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身上热气腾腾,多数赤裸着上身,很显然刚才都在干活。
元宝上前两步,道:“都在这里了吗?”
青哥点头:“都在了!”
“好!”元宝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大家应该都认识我,那我就不废话了,老爷有令,今天酒厂不干活,大家先回家吧!”
此言一出,人群都是一片骚动。
就连青哥和刘把头都是呆了一呆,他们也没想到,老爷竟然会如此决绝。
青哥忍不住问道:“方管家,这个……”
元宝一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们仇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却也是积善之家,这样吧,今天就当给大家放一天假,人不用来,工钱照发!”
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当下便有人瞪大了眼睛,激动的问道:“方管家,此言当真?”
“这有什么真不真的,老爷怎么下令,我就怎么转达!”
元宝也不跟他们多废话,直接指了指刘把头:“一会儿你们领了工钱就滚蛋,明天上不上工的,我在叫人通知你们!”
有人忍不住问道:“明天也有工钱吗?”
元宝一瞪眼,呵斥道:“想什么好事呢?不干活就想领钱?你当我们老爷家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那人当场便缩了缩脖子,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起来。
按理说,管家这样的处置方法,已经是很仁慈的。
现在这个阶段,不干活还能给你发一天的钱,说出去谁都得竖个大拇指,道一声真仁义。
但是一直不上班一直给工钱,那就是傻了。
重复可以花钱,但不能顶上傻子的帽子,否则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做?
有人还准备开口询问,毕竟像他们这样做活的人,通常情况下都是干一天给一天的工钱,家里面最多也就只有三五天的口粮,若是有一日不干活,过上两天,怕是就得饿肚子。
可是没等他们询问,元宝便再次开口:“若是实在揭不开锅,你们就去旁边的榨油坊帮忙,那也是我们老爷的产业,可以管饭,但是没有工钱!”
众人眼睛一亮,干点活算得了什么,只要管饭就行了!
榨油坊就跟酿酒厂挨在一起,两边儿最多隔个500米的样子,常常能够闻到各种榨油的香味儿。
由于近水楼台,榨油坊的伙食里面可是少不了油水的,这对于这些壮汉来说,可是不错的饭。
高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元宝,觉得他这个安排里面透着深意啊。
首先是给一天工钱,表示一下我们老板还是很有钱的,突然叫停工厂,只是有点事,不是开不下去了,你们可别多想!
其次,给这些壮汉安排了一个吃饭的去处。
榨油坊明显是一个吃力气的地方,本身就养着工人,显然是不缺劳力的。
把他们扔过去帮忙,也只是多了些人手,对于榨油坊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而不给工钱,这些家伙就会永远想着酿酒厂,一旦酿酒厂重新开始干活,这些人会一个不落的都跑回来。
到时候,就少了再招人再培训的麻烦。
高宁仔细的想一想,这种办法既省钱,又可以留住熟练工,加上困龙坡的特殊地理环境,恐怕效果会非常的好。
这个手段可是够高明的,别后视那些留不住人的电子厂厉害了不止一筹啊。
这是老太太想出来的主意吗?
不对!
区区一个酿酒厂,还不至于令老太太如此上心。
仇员外此时还趴在家里,虽然已经被去掉了黑心魔,元气大伤却是肯定的。
作为老太太唯一的儿子,此时恐怕已经被老太太挂在心尖上。
哪还有功夫去考虑什么酿酒厂的事儿。
况且,根据草芦居士昨晚的描述,以及他们的定点排查,这酿酒厂十有八九还藏着某些隐患。
而且以仇家的体量来看,区区一个酿酒厂,只是可有可无的赚钱工具而已。
就算扔掉也不会伤筋动骨,况且现在这酿酒厂明显有麻烦,老太太为了全家人的安全,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上心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一连串的手段,很有可能便是出自元宝之首……
若真如此,这管家可不得了呀。
高宁这边发散着思维胡思乱想,元宝那边已经三言两语的搞定,他随手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个凭证,塞在了把头手里,又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刘把头眼睛便是一亮,随后便感谢的拱了拱手,招呼众人快步离开。
一群人走远之后,元宝这才对草芦居士和高宁拱了拱手,说道:“整个酿酒厂,从酿酒师傅到干活的苦力,在等煮饭婆,一共19个人,现在已经都走了,这硕大的酿酒厂空无一人,居士可以随意勘察!”
元宝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草芦居士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直接从背着的黄带子里面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
这东西可是他的宝贝,就算穿越了天地玄门,跑到现代世界去了,依旧是寸步不离,时时拿在手里。
此时带着徒弟小辉走进酿酒厂,一边走一边盯着八卦罗盘看,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高宁也打开了灵觉,跟在众人身后,以一种极快的频率,不停的扫描着整个酿酒厂。
他本以为,真酿酒厂即便有问题,也不会被自己立马找到。
有了黑心魔的例子,高宁始终以为,这个世界的各种妖魔鬼怪,杀伤力有多少暂且不说,在苟方面的道行可是着实不浅。
可没想到的是,扫描才刚刚开始,高宁就微微一愣,愕然看向了一个方向。
由于有些意外,高宁的动作偏大,被元宝注意到了。
他有些迟疑的看了看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由得低声询问道:“高先生……您这是?”
元宝这一开口,草芦居士也跟着回头,看到高宁一脸愕然,便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向前走了两步,又低头瞟了瞟罗盘,明明什么反应也没有啊,这家伙在干什么?
罗盘纹丝不动,指针轻轻颤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似的,但既不疯魔,也不静止,显然处于正常状态。
不过看到高宁这个样子,难不成……
谷曔
草芦居士心中一动,问道:“老高,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老高?
高宁愕然望向草芦居士,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你还先生先生的叫着,虽然由于更换主场的问题,导致你自信心爆棚,以至于这个称呼中缺乏敬意。
但最起码也是个敬称啊!
你这悄无声息的把我给改成了老高?难道我缺失了部分记忆不成?
见高宁表情奇怪,草芦居士的脸上也多多少少闪现出了一丝不自然。
好在草芦居士多年修道,在众人围观之下跳大神,开坛做法,请神出妖,抓鬼收鬼等事,做了不知道多少。
对于成为群众视线焦点这回事,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就算高宁现在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也可以完全承受下来。
因此,脸上的异常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被平静和凝重所取代!
高宁看了看他的严肃脸,在心里撇了撇嘴,也懒得跟他兜圈子,直接抬手一指,道:“那个酒坛子里面有东西!”
三个人一同看过去,只见酿酒厂的尽头,摆放着一个两人多高,10多个人合抱的巨大酒坛子。
坛体油黑发亮,外面捆了三道麻绳,光是这绳子,便有人的手臂粗细,看起来十分惊人。
在这巨大酒坛子的两侧,摆了上百口足有人胸口那么高的大缸,每个上面都紧紧的压着木头盖子,又用石头和黄泥封住了口。
显然是正处于发酵过程中的酒水。
高宁看了看那巨大酒坛子侧面,特意开凿出来的一个出酒孔,忽然心中一动。
难不成,这个大酒坛子,就是出酒的工具?
可是,这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这么夸张的吗?
高宁带着疑惑,跟三个人一起走了上去。
小辉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虽然很好奇,虽然也有一探究竟的想法,可惜实力不允许。
他只是一个学徒罢了,歪门邪道或许能够玩上两招,武功也是稍稍练过几手,糊弄普通人足够,但是在于抓鬼驱邪这方面,他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而且,草芦居士是修道的,又有洞天草庐加持,寿命注定长的惊人,因此对教授徒弟也不怎么上心,反而是在降妖除魔,赚取天地功德方面,很是积极。
这也就造就了明明是开山大弟子小会,现在沦落到跟对刀法一窍不通的元宝站在一起的地步。
草芦居士拿着八卦罗盘,双眉紧紧的扣在一起,他的双眼盯在八卦罗盘的指针之上,单手平摊,一手捏成剑指的模样,萃动一丝法力,引动附近磁场,试图通过对八卦罗盘的解读,发现这个巨大酒坛子的猫腻。
可是他前前后后转了两圈,罗盘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而高宁则仰着头,一脸惊诧的盯着酒坛子,嘴里面还啧啧有声。
好一会儿,草芦居士终于忍不住了,凑过来道:“老高?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高宁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旁边有些紧张的元宝,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外人面前给草芦居士留点面子。
不是看在草芦居士的面子上,而是看在九叔的面子上,算他占便宜了!
高宁伸手敲了敲巨大酒坛,听到坛壁发出砰砰的声响,惊叹于这酒坛子的厚度,随意道:“你没发现吗?这里面可是泡着不少尸骨呀!”
“啊?”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草芦居士低头看八卦罗盘,见还是没啥反应,疑惑抬头:“你确定?”
小辉瞪大了眼睛,也觉得不可思议。
高宁又看了一眼,道:“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这酒坛子里面连老带薪不知道泡了多少事故,最早扔进酒坛子里面的骨头都快要化了,最新的还在水面上飘着呢,都浮肿了!
不相信的话,自己上去看看!”
元宝脸色有些发白,强笑道:“高,高先生,可不行开这样的玩笑呀!这酿酒厂可是我仇家的产业,我们家老太太指着他养老的,您随口一句玩笑不要紧,我们这以后的酒水卖给谁呀?”
“哟?你还想接着卖酒呢?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小心你们老爷过两天,再长出个黑心魔绿心魔之类的玩意儿,到时候,恐怕草芦这家伙都不见得能救得了你们啊!”高宁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草芦居士一瞪眼,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够小心眼儿的。
不就是叫能力两声老高吗?至于当场就返回来吗?
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道长了!
草芦居士在心底长叹一声,暗自感慨人心不古。
未来世界的年轻人就是不如现在的,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不过被高宁怼了一句之后,草芦居士也有些将信将疑了起来。
他看了看元宝的脸色,见他只是单纯的有些恐惧并没有害怕,后悔,羞愧,愤恨的情绪。
便知道这件事情跟他无关,他也只是怕酒厂的生意出现问题。
这管家还真是够称职的呀!
草芦居士突然思维发散开来。
自己的草庐面积也不小,洞天之中东跨院套着西跨院,西跨院儿套着小跨院儿,里里外外三四进的院子,虽然打理起来不太费劲,但终归是要牵扯一部分自己的经历呀。
若是能找一个管家帮忙操持着,自己不是可以专心修道了吗?
草芦居士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忽然发现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此时,元宝借高宁如此笃定,不由得心尖儿微颤,缓缓扭头看向草芦居士:“居士,您……”
“什么都别说!”不等他说话,草芦居士便抬起手掌制止,他抬头看了看坛子的最高处,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猛的纵身一跃。
整个人就像是掉了威亚似的,一下子跳起了五米多高,轻盈的落在了坛子口上。
高宁随之一点脚尖,身形如风,瞬间出现在了草芦居士的对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抓住了巨大的铁盖子,猛地向上一掀。
只听吱呀一声,坛口露出了一道缝隙。
草芦居士只向里面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脱口道:“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