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憋屈不已,暗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发觉周身经脉竟已大部破败不堪,不觉骇然大惊:
“你……你才多大,竟然一拳就废了我,这怎么可能?”
“瞎激动个毛啊,就喜欢看你们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邱小兵臭屁的撇撇嘴,坐定后自顾倒了一杯茶。
掌柜紧张的朝楼梯口望了望。
“别瞎折腾了,你这儿已经被兵哥我包围了。”
这时从楼下冲上来三个身形高大健硕的中年壮汉,其中一人道:
“掌柜的,别听他瞎说,里里外外就他一人。”
“切,也不打听打听,兵哥打架,从来都是一人包围一大片。”
“啥玩意儿?
你是说你一人包围了我们四个?
小娃崽,你胆子不小,不怕牛皮吹破了。”
一壮汉见邱小兵无比嚣张的样子就来气。
“胆子大不大,兵哥一句话。
兵哥脖子以下都是胆儿,咋滴?你咬我?”
一口干了杯中茶,邱小兵懒洋洋的站起身,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三个中阶他还真看不上眼。
先前十六个铁卫都是一群土鸡瓦狗,连搭手过招的兴趣都提不起来,真没劲。
高处不胜寒啊,武侠剧里的大侠不都是这么装逼的么?
“叫那个姓傅的出来,兵哥跟他唠十文钱的。”
“干你娘的。”
被一少年漠视,三个壮汉齐齐大怒。
一人抖腕耍了个刀花,提刀冲了上来。
掌柜的刚想提醒注意,就见邱小兵脚下一动,灵步闪现,原位置失去了他的身影。
银光一闪,冲上来的壮汉眼珠凸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喉咙突现一血洞,滋滋往外窜血,手中蓄势的钢刀最终没能发出招式来。
邱小兵的身影已闯入另两个壮汉圈里。
一壮汉刀横胸腹前,已经摆开刀势,忽觉心中一痛。
低头一看,两根肋骨之间插入了一件冰凉的铁器。
随着铁器的抽离,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啊!”
电光石火间,两个同伴就莫名的死了,万分诡异。
剩下的壮汉大喝一声挥刀就砍,但声音半途戛然而止,至死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刺穿了他的喉咙。
邱小兵慢悠悠的在壮汉衣服上擦拭兵器上的血迹,嘴里碎碎叨叨:
“三位,慢走不送,事忙没空。
回去告诉你家皇上,没事别来大邱瞎几把霍霍,当心容易玩脱。”
杵在一旁的掌柜,冷汗涔涔。
他让小二通知少爷逃跑,还寻思与三个最得力的手下能拖住一炷香的时间,可不到两息就歇菜了。
他是傅文宏爷爷的亲卫,他知道他能为少爷做的已经到此为止了。
嗯?那是什么鬼兵器?
为什么一看见这把兵器眼皮子直跳?
三棱刺状,银光闪闪,尖刺森寒,仿佛无坚不破。
尤其是三条大血槽,像是饕餮的大嘴,令人一望浑身上下顿生寒气。
三棱军刺,前世邱小兵的最爱。
作为一名穿货,他当然知道他手中这把改良版的上清刺在冷兵器时代的杀伤力。
邱小兵将上清刺收入腿部的刺鞘中,邪魅一笑。
“谈买卖而已,咋还扯出这么大阵仗。
奈何兵哥天生傲骨,最烦别人跟我摆谱。
敢跟兵哥摆谱的,都给他们换换户口。
给你长点记性,现在令牌三千两一块,口无二价,非你不卖。
赶紧麻溜的,兵哥一会儿还得赶下一场,时间很紧好吧。”
“噗。”
经脉俱残的掌柜急火攻心,张口又喷了一口老血:
我纵横边地这些年,就没见过你这般无耻的人。
死人的生意你是翻着花样做,就不怕阎王抓了你去?
“哎我草,兵哥跟你好说好商量,你特么血口喷人还上瘾了是不?
你再喷我一下试试!”
身形一掠,掌柜的就觉得眼前一花,不待他做出反应,邱小兵一脚戳碎了他的脚踝骨。
“噗通。”
掌柜的跪在地上,疼得浑身打颤,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兵哥今天来,就是找你办点人事儿,顺便替你集积福报,免得将来你家人烧纸都找不着你。
你们住我大邱,吃我大邱,挣我大邱的钱,却祸害我大邱,特么要不要这么白眼狼?
今天咱俩清清帐,掌柜的觉得可好?”
掌柜恨恨的瞪着邱小兵:
“天下之争,是实力使然,也是大势所趋,跟你和道宗有什么关系?”
“唉我去,你个老菜梆子,果真惯于血口喷人。
谁告诉你我代表道宗了?
今儿个就让你认识认识兵哥我是谁。
听好了,我乃大邱齐亲王府世子邱云兵是也,正宗皇室血脉,跟道宗有个毛关系。
大邱是我家,从小就爱它,懂不?
再说兵哥心中有星辰大海,社稷苍生,说了你也不懂。
你们特么到我家里来,贼眉鼠眼一肚子坏水,我不收拾你们收拾谁?”
邱小兵笑眯眯的走到掌柜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向楼下走去。
“咱俩认识老半天了,也不说请我去你家后院坐坐。
开门迎四方,就你这待客之道,兵哥给个差评。”
被拖在地上的掌柜一听要去后院,顿时焦虑不安,恨恨暗道:
差评?差评是什么玩意儿?
小贼你欺人太甚。
楼上一动手,楼下和院子里就被伪装成食客的燕蝶卫清场控制了。
当然他们根据指示没动傅文宏,任他逃走了。
邱小兵拖着掌柜的进了内院。
一会儿功夫,书房、正房、厢房,柴房、杂物间,甚至恭房都被邱小兵刮地三尺查了一遍。
看着堆了一院子的金银珠宝绸缎古玩,百战老兵气得眼圈红了。
他现在理解了少爷为啥边吃边掉眼泪了。
这小贼到底是什么品种?
他亲眼看到他在书房,一敲二捶三叩四摸,轻轻松松就找到了暗室。
以他多年的江湖眼力看,那手法绝对是个千年老贼。
你师父秋言老祖是吃贼门饭的么?
银票都进了邱小兵的袖袋,搬不走的都堆在院子里了。
掌柜的心中大恸,那可是他毕生辛苦攒下的养老钱。
这个天杀的老……小贼。
二十几个燕蝶卫将酒楼的人都押在院子里,黑压压跪了一地。
邱小兵乐此不疲的也非常不要脸的挨个全身上下搜刮一遍,就差让他们脱光腚了。
也就这世上还没有镶金牙的技术,不然这厮真能干出薅金牙的事儿来。
燕蝶卫们都捂眼睛了。
不捂着点不行,小祖宗的行为太辣眼睛了。
将搜刮来的银票掏出来数了数,美滋滋的揣入袖袋,招手唤来李煜。
“老哥,从今天起,你升级了,灵味酒楼的大掌柜说的就是你。
把旁边的几个铺子统统盘下来拆了,给我建一个高档的客栈,建一个洗浴中……额?大澡堂子。
灵味酒楼今后吃、住、洗一条龙,言无二价,童叟无欺。
南来的北往的,都得让他们挥着银子往这儿挤。
他们钱袋不空,服务不能放松,你的明白?”
李煜连忙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
邱小兵又一指院子里堆的金银财宝继续道:
“留下生意资金,剩下的全给弟兄们分了。
这边境社情复杂,生死难料,弟兄们不容易。
但要记住,下次我来,我要看到这镇子,东西南北四条街,个个知道谁是爹。
特么大吕的贼子都堂而皇之的开酒楼,凭啥咱道宗的同行卖烧饼。
人要有志气,怎能在大吕那帮犊子面前跌了份儿?”
李煜激动得点头都点出虚影了。
小烧饼铺子换成了大酒楼,是不是在做梦啊。
地上那一堆金银珠宝和古玩,少说也得有四五万两,还有那些绫罗绸缎和其它值钱的,足够弟兄们分了。
燕蝶卫们看向邱小兵的目光充满了灼热和崇敬。
跟小祖宗干活果然是美差!
兵哥,道宗的神哥。
掌柜的一脸死灰,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邱小兵。
邱小兵冲他微微一笑,打趣道:
“掌柜的,人事儿办完,这灵味酒楼兵哥接手了。
这些年你搂我大邱的钱我替大邱收了,谁让我姓邱呢。
不用谢我,兵哥就是好人套娃。
要是阴间那边有事,提我名号贼好使,不信跟你那帮弟兄试一试。
哦——嚯嚯!”
掌柜的连喷两口老血:
王八蛋,你是好人?
阎王瞎了眼,怎么不收了你,你干的根本就不是阳间的事儿。
乐呵呵的邱小兵背起双肩包,叮嘱了李煜几句后,施施然走了。
正房屋里有条地道,直通小额鲁山下,傅文宏就是从地道一口气跑进了山林。
顺着多年来踩出的秘道,玩了命的跑。
只要翻过小额鲁山,就到了大吕的地盘。
他发誓他从没像此刻这样有着非常非常强烈的回家欲望。
半个多月的亡命天涯,他比谁都渴望山那边的家。
天已经黑了,上头繁星点点,可林子里却是黑黢黢一片。
傅文宏只得运行内功,聚真气于双目,但这样却极消耗真气。
他还没到高段水准,真气不雄厚,没多久,便又累成了狗。
坐在一块石头上愤愤不平的大口喘气:
小王八蛋,我堂堂大吕边军都尉,手下也是千军万马,今日之仇,来日我十倍还你,不,是一百倍。
刚刚老神在在走进山林的邱小兵连打两个响喷嚏。
喵喵的,都说“一想二骂三叨咕”,铁定是前面那个傅文宏在骂我。
邱小兵揉了揉鼻子,不对,分明是有人想了我两次,肯定是清姐。
嘿嘿,等我办完大吕的事儿,就回去接你回家,我知道你等得着急了。
林中行进的邱小兵像喝了蜜一样,甜甜的砸吧两下嘴。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