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我可以让给他们。
但银票你得乖乖的还给我,不然你走不出去。”
“呵呵,你说你给了我银票,谁看见了?
赶紧走开,这两位爷可急着呢。”
车夫狡猾的不承认,还把那两位青年推出来挡事儿。
果然一青年发怒,道:
“小子,眼睛放亮点。
赶紧滚蛋,别像狗一样挡路。”
邱小兵的火也上来了。
麻痹的,车都让给你了,你看不出来咋滴?
我要钱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邱小兵倔强的站着不动,眼睛瞪了那青年一眼。
旁边另一个青年脾气更爆。
见一少年居然不识好歹,敢瞪他们,上前挥拳就打。
这下邱小兵是真火了。
特么给你们脸了是不,一齐欺负江湖新哥。
练武的人都知道,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五指箕张,一把握住打过来的拳头。
一运力,直接捏碎了青年的手骨。
一阵骨头碎裂的咔吧声,伴着那青年的惨叫,惊怒了先前那个青年。
横行霸道惯了,哪吃过这亏。
“小崽子,你找死。”
毫不犹豫的抽出宝剑,狠狠地向邱小兵劈来。
邱小兵松开手,侧身后滑步。
一个转身鞭腿,踢在握剑青年的耳根处。
蕴含内力的一脚重逾千斤。
那青年如枯木一般,扑倒在地,起不来了。
手骨碎裂的青年眼中闪过狠辣之色。
“小子,报个号。
我让你走不出这镇子。”
麻痹的,你谁呀你,跟谁俩叫号呢。
邱小兵可不惯毛病。
见青年继续发狠,上前一脚踹膝盖上。
青年狼狈的跪在地上,一条腿算是废了。
“草尼玛,眼瞎咋滴?
看不见兵哥先包的车吗?
让给你俩,连个谢字都不会说,还特么出手打我。
你俩没爹没娘,是从土坷垃里蹦出来的活驴么?
你俩是不会说人话还是从不说人话?
特么两个初武三级,你们就出门装大爷。
你俩长了那张大爷脸了吗?
你大爷的。”
旁边的车夫傻眼了。
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心说出门也看了黄历,今日是黄道吉日,说干什么都行。
是不是看错日子了?
眼前的少年明显是个狠人。
打人眼都不眨。
这不是一般的小爷。
喷了那俩青年一脸唾沫星,消了消火。
邱小兵转头看向车夫。
车夫立时感到一股冰冰冷的寒气刺入皮肤。
头上立马见汗了。
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忙从怀里掏出银票双手呈上:
“这位小爷,小的有眼无珠,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邱小兵伸手拿过银票揣了起来:
“别特么废话。
再多嘴,我废了你。
上车赶路。”
说完邱小兵上了车厢里。
车夫赶紧驾车离开了车行。
这一天天的,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破事。
说好的朴实善良呢?
说好的五讲四美三热爱呢?
车厢里的邱小兵躺在软垫上,心中唏嘘不已。
说白了,到啥时候,这社会都是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
不论意识形态。
只不过物质文明高的社会,人们的道德水准相对高一点罢了,本质没变。
江湖人常说的“人不狠,站不稳”,道出了生存的真谛。
仅仅几天时间,邱小兵对这个社会有了初步的了解。
心中更是牵挂无清。
他怕无清受了什么委屈。
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更是不安全了。
颠簸的马车竟成了催眠曲,邱小兵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以前在部队就是这样。
打仗如狼,睡觉如猪,躺下就着。
庆州。
大安街一处民宅中。
一身孝服的无清更显端庄俏丽。
瞳人剪水腰如束。
恬淡的气质又带有年龄赋予的成熟。
兰香和梅香正在收拾包裹,忙里忙外的。
“小姐,我们当真明日就回道宗吗?
这些时日,你一刻也没清闲。
这祭奠的事儿了结了,你应该歇息几日。
再怎么也不差这一两天吧。”
梅香边叠衣物边对无清说道。
“就是就是呀。
那个小鬼头肯定还没出来呢。
咱们歇几日再走,也好逛逛这大庆州。”
见兰香俩都想让自己多歇几日,无清微蹙娥眉道:
“这个地方,留给我的是痛心。
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来之前师父对我说,暗查仇家的事要有眉目了。
如果仇家在这庆州,日后少不得还要来。
我必亲手报仇。”
俏丽的容颜,瞬时寒霜满面。
自有一种冰美人的动韵。
“嘻嘻,早点回去也好呀。
你们说那个小鬼头长多大了?”
聪明的兰香岔开了话题。
然后嘟着嘴道:
“要是他长得比我还高,我怎么还好意思捏他脸蛋玩。
哎呀!捏不了那小鬼头的脸蛋,觉得好无趣哦。”
众女展颜齐笑。
武安街。
一座豪华府邸。
这是庆州大善商,商会会长狄林的府邸。
书房内,一位面色赤红的男子正在临摹一张古画。
宽松的绸缎衣衫穿在身上。
随着他俯身挥毫,清晰的透出宽肩背厚的体形。
粗眉如棍,精目蚕眼,予人一种豪放气概。
他就是狄林。
身边站着一位虚瘦男子。
锦袍玉带,富贵不凡,此人叫桑硕。
画完了最后一笔,狄林直起腰来,独自欣赏起来。
“狄爷临摹的功夫真让在下佩服。
我看几可乱真了。
这神韵,赋彩,运笔,层次,都是如出一辙,分不出真假了。”
“哈哈哈。
桑兄谬赞了。
只是黄柏云这个老匹夫好不识趣。
这幅《虎趣图》是他家祖传。
可放在他府上,当真是暴殄天物。
我多次要买,老匹夫说死也不卖。
这回我让他鸡飞蛋打,搂着赝品睡大觉。
哈哈哈。”
说着又自欣赏起来,自得之色写了满脸。
大台案上,两张画并列其上。
画中林间幽秘处,一泓潭水清澈见底。
谭中几尾鱼如若正灵动嬉戏。
谭边岩石上,一只斑斓猛虎似要低头饮水。
身旁一只小幼虎偎依在它身边。
虎头虎脑的看着谭中游动的鱼。
母子俩一起谭边饮水。
没有林中之王的虎威,只有浓浓的孺慕之情。
这是大秦帝国时期最负盛名的大师赖横舟之作。
狄林伸手一指画作,颇为得意的对桑硕说道:
“这可是大邱帝国时期的蜀锦丝帛。
我可是找寻六年才寻到这么一方。
现在请桑兄做个见证。
让这幅赝品变成正品。”
说着兴奋的从台案上拿起一块印章。
“这是赖横舟的真印章。
也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到的。
月余前我管黄柏云借画一观,他居然要我把房契押在他那儿。
这老匹夫着实可恨。
这回我让他天天看我做的画,想想就有趣。
哈哈哈。”
说完,小心翼翼的将印章盖在画作上。
又自喜的观赏了一会儿,才转头对桑硕说道:
“桑兄来府上,可有要事?”
“狄爷,多日前,前韩府祖地来了一女子祭祀。
这事你可还记得?”
“噢,可查出眉目了?”
桑硕点点头,道:
“十年前我们的巫灵卫动手很干净。
狄爷您当时也在场。
事后官府清点尸首,听说韩府众子女中,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丫头没在其中。
事后巫灵卫找寻了两个多月,也没找到人。
这人似乎消失了。
这女子来了之后,我们的人一直监视。
昨日才寻到当年韩府被辞退的一名马夫。
花钱请他去辨认了一番。
他可以认定这女子就是韩府大房生的二丫头,名叫韩雪清。”
“可查清她现在的身份?
这些年在哪里?
接触过什么人?”
桑硕摇摇头。
狄林背着双手在书房踱起了信步。
那张天生的赤脸上看不出喜忧。
“大邱内乱,只怕咱们的主上也快要动手了。
这关节,不能出一点乱子。
这大邱虽内乱,可羽骑十二翎可不是浪得虚名。
别让他们闻着味儿寻过来,坏了主上多年布的局。”
“我来就是要告诉狄爷,这女子已租了马车。
看样子要出门。
不知是不是返回。
问了车行,说目的地是上京城。”
狄林赤脸上粗眉一耸,对桑硕说道:
“你让上京城里咱们的人查清这女子的根基。
看看这么多年她跟谁生活在一起。
如若查清,速速回报,不可擅做主张。”
狄林说到这儿,那双蚕眼精光爆射,竟是宗师境。
“好的,狄爷。我亲自派人去处理。
那女子,后天就会有结果。”
“嗯,黄柏云府上,咱们的人进去了吗?”
“狄爷放心,人员已就位。
只等令下,就会让他得风寒暴死。”
“嗯,好!好!哈哈哈。”
狄林忽然开怀大笑起来:
“桑兄,这黄柏云老匹夫一死。
我若将这两幅《虎趣图》献给主上。
请主上分辨真伪。
你说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