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夙图
四人御剑回到了界门处。一路上崇渊界萧瑟不已,屋瓦小径,树丛花园,无一不是落满了虫子的尸体。这种情景,到了甬道处时更甚。
遍地都是残缺的魔族尸体,和黑色的血液。守在此处的仙神,见到容筵并其他三人一同前来,这才显出身形,朝着容筵行礼,而后随他们一道前往界门处。
果然如司壑所料,结界外依旧有魔族徘徊,只可惜方才结界被破,大量的虫子不顾一切奔着那两棵婆娑树而去,一股脑儿地冲进了崇渊界,在结界重设之时,都被结界粉碎了。
余下的小部分虫子,此刻都在结界外盘旋着。婆娑花将败,它们已经恢复了理智,没了想要疯狂冲进来的想法。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离去,不过是因为身后有魔族的驱赶。
容筵看见这种情况这才放下心来,回身看到地上满是虫子和魔族的尸体,众人身上或多或少挂了彩,“辛苦大家了,不负众望,我们赢了。”
那句“赢了”落下,大家这才放下沉重的心,脸上都有了笑容。
容筵继续温润说道:“但如今,援军并未赶到,我们还是不可掉以轻心。方才结界破时,定然有许多魔族趁乱闯了进来。就算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力,但也不可不防。如今我们人手有限,无法彻查,但崇渊界各处重要的地方,还是需要加以防守。诸位若无异议,便由我来分派。”
众人此刻皆以容筵马首是瞻,并无异议。
“玄明堂与风临堂各留下两位,守护界门,若是发生意外,烦请及时通报。”
四人领命应是,一齐站在了界门处,相视而笑。
如今大家已是同生共死过的战友,玄明堂的两位仙君此刻也不会介意自己的护卫之责被神族分了过去,反而因为两位神族的主动帮忙,多了一份安心。
“医官们就不用参加搜救了,请带着这里重伤的所有灵族前往医所救治”,容筵继续安顿道,看到有人想要出声反驳,立刻接了一句,“这是命令。”
温玄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多亏了大家通力合作,我们才得以熬过这段艰难,得以成功击退魔族,并无一人伤亡。那些现今留下来的魔族,定会如困兽一般,若是因此再有个什么意外,得不偿失啊。”
温玄虽然说起话来,还是一副纨绔的模样,可自打这次与他并肩作战过之后,无人再敢轻视这位以惧高和阴柔出名的鹮鸟族二公子。想起方才他于困局之中,手起扇随,十分果敢利落的模样,将诸多魔族斩于结界处,在场的灵族众人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听到他的劝慰,受了重伤的众人这才愿意随医官离开。
司壑上前拍了温玄一巴掌,打得他差点站立不住,扑倒在地:“可以啊,你小子,威信立刻就建立起来了!这下圣泉祭典,也不用再看你老爹的脸色了吧!”
温玄稳住身形,再回过头来时,已经换回了先前众人熟悉的神情,满脸哀怨,“你那么用力打我做什么?没看到我身上还有伤吗?”
司壑打趣道:“伤?你不是一向以有伤而骄傲吗,这些伤可都是你光荣的象征!”
温玄没好气地给司壑一个白眼,“那还不是因为......”话没说完,一转头看到了站在众人身后的云易,“云易!你这么快就醒了?不错不错,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也不枉我们千里迢迢去......”
司壑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这才打断了温玄的话。
云易并不知晓众人为他所做的事情,但他不傻。他昏死过去之前,那毒明明已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可他苏醒后,除了灵力衰退,手脚不太灵便之外,并无其他异样。方才医所的医官们见到他出现在众人面前,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而司壑又突然打断温玄的话,再联想到此前云儿所说,他隐约猜到了一些。
现下虽不好明示,但他还是点头微笑,向温玄致意。
容筵回身,继续安排道:“余下的各位,就分别前往玄明堂与风临堂吧。切记要绕开客舍区的结界,结伴而行。就算现今婆娑花将败,但那些气味并未尽数消散。还需多加小心。”
“至于藏书阁......”容筵扫了玉荀院众人,“就由我们五人前去查探吧。”
这样的安排,将玄明堂与风临堂交给了最熟悉的神族和仙族,剩下的人并无异议。大家立刻领命而去。玉荀院五人也开始返回藏书阁。
“对了,云易,你醒后医所可有异样?容安早前也因受伤进去了,你可有见到她?她可有被今日混乱波及到?”
其他四人听闻,皆不知该从何说起,俱是沉默。温玄看似大大咧咧,实则也是聪明异常,立马察觉到了氛围的诡异,“容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云初柔叹了口气,就算温玄此刻不知,以后也绝对会知晓。她正待开口解释,容筵却抢过了话头,温和说道:“说来话长,这里多有不便。我们先去藏书阁,再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一一说给大家听。”
温玄面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不见,面色沉重起来,但也不再多言,五人沉默着朝藏书阁走去。
转过小径,温玄方才看到这里的惨烈。
整个空地上,满是魔族的尸体,一路从空地绵延到台阶之上,层层叠叠,黑色的血液发出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让人心中惊惧。
先他们一步想要前往素檏园的仙使和神使们也惊诧不已。
“天呐......你们几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多魔族?”温玄敢确定,就算是结界被破,闯进来的魔族定然没有这么多。而且,这些魔族一看就是已经死去了很久的模样。一开始他还想不明白,怎得容筵去加固个结界,就一去不回了?其他的仙神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恐怕也是在打鼓,先是司壑与云初柔,再是容筵,莫不是都躲起来了。可直到他们看到这一幕,才真正将佩服的目光投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