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招儿果然有效。
崇渊界没有宵禁,云初柔便趁着夜深偷偷溜出了院子,将两个法咒合起来使用。
这样不仅可以扩大咒术的感知范围,而且也不用像垒泽族原本的术法那样会感知到所有的一些,同时也不用担心自己察觉了别人的隐私。虽说她当下的水平还不能将法咒的范围延伸得非常远,但探查一个院落是没什么问题了。
夜间学生们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哪怕那些有可能随身携带着石杖的人,也会带回自己的院子里。那么深夜,就是最好的巡查时机。
她的想法倒是没错,只可惜,一无所获。
云初柔拖着疲累的身体躺回了自己的床榻上,哀叹连连。看来,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寻了。
待到她搜遍了崇渊界的每个角落,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再有五天,就是登阁试炼了。可她依旧两手空空,一无所获。时间不多了,就算现在找到,那么多书,她也不一定能在剩下的一个月里读完,况且她还要分心修炼驭兽术,还要准备经历云家家主的考验。
甚至于,她情急之下趁着深夜出了凝辉园,在玄明堂与风临堂都搜查过一次,可依旧毫无踪迹。那把石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若不是她还偷偷探查过藏书阁,她都要怀疑是不是簇在逗她玩儿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云初柔感受到了四年以来最大的挫败。尤其诱惑着她,让她日思夜想,是她遍寻不得,好不容易才有了消息的《铜沧纪》。
但严格来算,这半月内,她并非一无所获。或许是她心中憋着气想要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修炼时倒比往常更加刻苦认真。
学习驭兽术仅仅十几天,她就已经能够和林子里那些小兽族交流了。就连应风也格外惊异。他只是迫不得已选择了云初柔,没想到她真有些天赋。
或许是因为她原本就比灵族更能对这些弱小的生灵感同身受吧。如此想来,他也就释然了。
“不错,进步神速。”应风十分欣慰地笑望着她。
云初柔赧然一笑。
“今日我便教你第二阶段的心法。只是如何要与不同的兽族交流,去探寻它们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还需要你自己摸索。”
担心云初柔觉得自是己不负责任,他连忙解释道:“每个人的为人处事之道都不相同。兽族也是。它们每个都是独立的个体。其中的微妙需得你细细研磨。”
云初柔笑着回复:“我明白的。”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与应风在一起,与其说是跟着他修习法术,倒不如说是在跟着他修哲。他对万物生灵的态度,与她见过的所有灵族都不同。她自此也是打心眼里认同了这个人。
他好像不擅与人打交道,因此每日都待在这林子里。应风身上充满了矛盾感。待人交往时,有时感到他像新生儿一般纯真无邪,但有时,又如耋耄老翁一样悲观伤感。可无论哪种,他都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真挚。
一只粟沙鸟从他们头顶低低掠过。应风抬头望去,随即又失望地低下头。
“这么久,还是没找到小粟吗?”
半月前,石未拜托应风调查粟沙鸟数量大肆减少一事,却发现小粟也在失踪之列。后来他们二人也尝试接近了几只粟沙鸟。应风好容易与那些鸟儿相熟,只可惜问起来却是一问三不知。
唯一称得上线索的,或许就是有粟沙鸟提到,曾见过一个喜欢捧着双手自言自语的人,那人身上有它们非常不喜欢的味道。
可兽类的喜好与人族相差实在太大。“不喜欢”这个说法,也太宽泛了。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莫名失踪鸟儿的数量骤然停止了。风临堂知晓了此事,也趁机丢下了这件事情,不再多提。
言印吵闹了几次无果,认定了是风临堂包庇学生,扬言不再授课。然光与淮曦二老携手前往翠归院,虽不知劝了些什么,但二人离去后,言印怀抱着他心爱的花草嚎啕了半天,哭声传出了老远,但此后言印也不再多提此事。
众人猜测,恐怕是崇渊界不允言印带走所有他饲养许久的花草虫兽,才拦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应风摇摇头,“那些粟沙鸟也是可怜,我会想办法再寻些线索。”
虽然风临堂不再追查鸟儿们的踪迹,但应风十分不忍那些鸟儿莫名失去踪迹的行为,何况其中还有他的朋友。他一直在寻不同的粟沙鸟,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你别担心,等我熟练了,便与你一同寻找。”
应风含笑接受了云初柔的提议,二人出了林子走到空地上,应风将第二阶段的心法细细传授给云初柔,让她多多思索练习。而后,在如往常一般的时间,离开了林子。
云初柔兴致十足地练了许久,少有成效后,才心满意足地去了藏书阁。
无论是否有找到石杖,她总会隔几天去藏书阁一次,告知簇现在的进度。
簇眼中的焦急与心慌越来越明显,云初柔很是不好意思,只有一遍遍施咒,一遍遍搜寻不同的地方,甚至上课时,也会试着感知周围。
这把石杖,到底去哪了呢?
还没踏进藏书阁的大门,果然就见簇立在石雕的延伸处,站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往外张望着,一看见她便大着嗓门喊起来:“云初柔!你终于来了!”
云初柔连忙将手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小点声儿,一边踏进了大门。
“你可算来了!你到底有没有帮我好好找?”簇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想要拄着手杖往地上磕一磕,手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石杖已经丢了,气得跺脚。
云初柔也是十分无奈,压低了声音说道:“簇先生,我已经尽力在找了,隔两天每个地方就查一遍,整个崇渊界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我都查过了。”
“你胡说!”簇急匆匆地打断了她:“我问你,你从哪儿来?”
云初柔脱口而出:“西边树林啊。”
“对!”你日日去那林子,可有查过那里?”
云初柔点点头,我当然查过,想到延伸感知的方法后,她第二天去到林子里就试了新咒术。
“可你,是不是就查了一次?”簇仰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唤醒云初柔的记忆。
云初柔点点头。
簇说得不错,自己的确只查过一次,可是,“你怎么知道?”
簇将手指拿回来,摸了摸鼻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给你的咒法,难道还不能知晓你都用在哪里了?”
云初柔心中暗啧,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是担心自己不好好帮他找吗?”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是不是承认,你只查过一次,还是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