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处于不同空间的人此刻用着同样的招式,面对着同样的敌人,他们的剑上都微微泛着金光。
这一刻,风临堂中的众人仿佛感受到了他们之间存在的某种联系,说不清是什么,但让人感佩。
没想到,这次的试炼竟然会如此精彩。
虽然无数次被击退,但最终他们还是发现了朱厌的软肋,将其一击毙命。
此刻,二人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流着血。但除了微微的气喘,却没有太多的不适,就连伤口也不是很疼。
云初柔靠近朱厌身后的铜门,却发现依旧看不懂上面所写的内容,便只好朝回走,一边检查伤口,心想恐怕这就是今日这个阵法对他们的保护。
回到最初的石板后他们二人发现,之前的那三道石拱门已经变得灰暗,仿佛与虚空融为一体。
而那扇原本是一片黑暗的石拱门,此刻却静静的伫立着亮起了微光。
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前迈出一步,不同于之前的三条路,走一步才亮一块石板,一条完整的石板路照亮了整个石拱门后的虚空。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可此刻,风临堂中众人却不得不回神。
容筵拈诀收掉了铜镜,向众人解释道:“诸位老师,自崇渊界公开授课以来,碧渺仙界仙主便严令:‘最后一条路上的所有学子的遭遇,不得被窥探。’还望各位老师谅解。”
仙族的老师们,因着时不时参加入学试炼较为了解这个规矩。而神族的各位老师,今日也是第一次看到入学试炼正在兴头上,此刻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在心中掂量着仙界和崇渊界之间的关系,一时不语。
仙族众人则更为轻松些。
仙族和神族之间的关系自雾引冥界出现后便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而崇渊界现今虽独立于仙界之外,且由仙界和神界共同授课管理,但其间还是有些不愉快。
神界一直对只有仙族参与的入学试炼有些不满,但也无人说破。而神族自不来说,仙族也懒得理会他们的想法。
矛盾就这么慢慢积累了起来。
仙族有人不满神族成立风临堂插手日常管理,神族便道三界中的最强结界在仙族手中,哪怕神族因公进出都需要递交牌子才可通过。
此时倒是个好机会,让神族了解入学试炼,平日里或许能少些火药味吧。
众人闲坐着,偶尔交谈一两句,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酢荆此刻也放松了下来。
虽说二人之前表现得都不错,但是否能通过入学试炼,最后一关才是最重要的。但经此一次,就算二人未正式成为崇渊界学子,恐怕在座的老师们也会愿意指点他们。
这桩难事也总算是有了结果。
一盏茶的功夫后,石墙内缓缓传来声响。众人转头望去,一颗琉璃珠缓缓从浮雕的兽类嘴中吐出来。
酢荆连忙上前拿起来,厅中众人皆惊叹。
凡是通过了入学试炼的学生,皆会得到一颗琉璃珠,象征着学子们的表现。
琉璃珠的颜色以透明为最佳,纯白为末等。
每个学生都会佩戴琉璃珠作为崇渊界学子的证明,其颜色不会随着修为增加而改变,但可作为对比,以证学子在崇渊界的进步。
是以,哪怕是神族的老师,也知道这琉璃珠代表的含义。
而这颗新出的琉璃珠几近透明,只在内里仿佛凝着些许雾气,看起来不那么通透。其中还微浮着“云初柔”三个字。
虽说崇渊界也有拿白色琉璃的末等学生最终进入曦云阁的范例,也有拿着清透的琉璃珠却一直留在末等阴云阁,无法考上上等学院的学生。
但更为清透的琉璃珠,一直以来都是所有老师的重点关注学生,在学子中间,也意味良多。
可近些年来,如此接近于无色的琉璃珠的确少见。
紧接着,又一颗琉璃珠缓缓滚出。
较之云初柔的那一颗,更多了些许白色,但依旧在四周泛着透明。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忘了彼此对立的身份。
就在众人的惊默中,阵中的云家兄妹,缓缓苏醒过来。紫色的云雾渐渐消弭,二人缓缓落在地面上。
此时云初柔和云易才察觉到周身的痛楚,虽然身上并无外伤,但身上疼痛难忍。
云易胸中闷痛,而云初柔更是咳出了血。
云易连忙上前扶住了云初柔,云初柔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云易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抬头,恍然察觉到厅中众人皆神色怪异的望着他们二人,先前热闹的景象不复存在,安静的环境,让云初柔觉得自己的喘息声一下比一下沉重。
难道,他们没有通过?
正僵持间,容筵起身收回两颗琉璃珠,递给二人微笑道:“恭喜二位,正式成为崇渊界弟子。这两颗琉璃珠便是你们的学子身份象征。”
酢荆听闻,方从惊异中回过神来,连忙说明了二人通过的情况。见厅中众人也再无异议,便立刻着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众神族和仙族的老师们再也无人阻拦,看罢了今日的精彩互相交流着各自离去。
容筵出得大殿,便看到了缓步离去的然光仙君。
“然光老师,学生有一事不明。”
然光止步,看到来人是容筵之后有些诧异。
“哦?请讲。”
“容筵了解众仙族的老师,绝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何况这两个人族的确对灵族非常重要。可而您方才在堂上的一番话,明明也替两个人族想好了退路,恐怕不是一时起意吧?所以容筵不明白,为何此次要如此态度强硬。”
然光了然的笑了笑,换了称呼。
“太子殿下如此聪慧,是真的不懂其中深意吗?”
容筵面上无波,仿佛什么都听不懂。
“太子殿下希望本君莫要计较。可若是仙界一味忍让,这崇渊界现如今的平衡便会被打破。此前只因司壑要入学崇渊界一事神族便开始了各种阻挠。而此次,若是仙族不站出来敲打一番,总会助长某些人的嚣张气焰。”
“学生不敢指责老师,”容筵行礼道。
然光这才温声说道:“你也算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我知你自不会做出偏颇神族这种事来,也知道你的心中抱负。可是容筵,你可否深思过,为何令夙仙圣会分设神族和仙族,司掌不同事物。而仙圣的后代御灵族,又会在万年前新立冥界呢?”
不待容筵回答,然光继续说道;“你想消弭不同灵族之间的隔阂,却没想过问题的根源所在。若想着只从仙族入手就能解决问题,恐怕有些简单了。进了入云阁,还是跟着陵然仙尊好好学学吧。”说罢,然光不理会容筵,转身离去。
容筵难得表现出些许凝重,但立刻便隐去神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