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奎听到了卓樾的质问后不以为然,不搭他的话。
卓樾见状,更加恼怒于孟奎对他的无视,若不是他已无再战之力,一直被王其召搀扶着,恐怕当即就要冲杀过去,和孟奎杀个你死我话。
借着这难得的时机,王其召一边搀扶着卓樾,一边趁机观察着整个战场的态势,结果让他越看越心惊。
“怎么样,王将军观察得如何了?”孟奎似笑非笑地问。
王其召闻言心中一惊,原来自己的小动作早已被孟奎看得一清二楚。
见状,王其召也不再偷偷摸摸地观察,而是大胆地观察起两边山坡的走势,随即看向了面前神色自若的孟奎。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面山坡上应该还埋伏着一支奇兵吧?”
王其召双眼紧盯着孟奎,孟奎毫不在意,微微一笑。
“看来伍嘉成把你安排在卓樾身边,是经过了考虑的,还算有些本事。”
“大胆!”卓樾对孟奎直呼伍嘉成的姓名十分恼怒。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孟奎毫不在乎地撇撇嘴,到了这时候,他已经没有将眼前的二人放在眼里了,更何况再山坡顶还藏着一个孙顾。
卓樾和王其召气得浑身颤抖,但他们心里都已经明白,败局已定。
大康军失去了主将的组织,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孟奎的人团团围在中央。
“放下武器者免死!”
孟奎对着被包围的大康军喊了一句,很快,一个个大康军卒都放下了武器。
“软骨头!都是软骨头!”卓樾气得大骂那些放下武器的大康军卒。
那些军卒被卓樾大骂得缩了缩脑袋,纷纷低下了头。
王其召见状,摇了摇头。这些低头军卒中,有很多是被卓樾骂得脸红愧疚的,可王其召能够看出来,其中也有不少事在暗中诽谤他和卓樾的。
“唉!”
轻叹了一口气,王其召也没有去责怪他手下的军卒。若是他能够及时阻止卓樾冒进,也不会遭到埋伏。
卓樾也感受到了一旁还扶着他的王其召心里的绝望,此刻他心里十分后悔,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贪功冒进,这才中了孟奎的埋伏。
孟奎看着这一幕十分满意,示意手下将剩下的大康士兵押了下去。
“怎么样,二位?”孟奎再次转向卓樾和王其召,“你们是自己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呢?还是要让我亲自动手?”
身为大康男儿,哪有束手就擒的道理!卓樾虽然这么想,但方才受了孟奎那一脚,他现在觉得连站立都费劲,一直靠着王其召扶着,更别说再战了。
因此,听见孟奎略带嘲讽和藐视的语气,卓樾也只是心中震怒,却无力反抗。
相比于卓樾,王其召更加冷静,他也恼怒于孟奎的语气,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不必了。”王其召说完便扶着受伤的卓樾跟在了被押送的俘虏队伍后面。
为防万一,孟奎还是命人将卓樾和王其召捆绑了起来,毕竟再怎么说二人也是后天六境,不同于那些普通的俘虏。
卓樾本就受了伤,此时王其召被绑住,无法扶住他,孟奎见状也没有为难他,而是叫两个俘虏抬着卓樾。
孟奎押着俘虏们走出山坳不远,便停了下来。
“嗯?!”王其召见队伍停了下来,不免感觉疑惑。
“怎么回事?”躺在担架上的卓樾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惜伤势过重,尝试了几次却始终做不到。
王其召见状连忙将身子靠了过去,给卓樾当一个靠背。
众人疑惑之际,孟奎从队伍前面策马到了整个队伍之后。
“他想干什么?”卓樾有气无力地问。
王其召闻言只得叹气一声。
“方才在山坳之中已经说过了,山顶上还埋伏着一只精兵。”
“我们追来的人都在这儿了,为何还要埋伏?”卓樾不解。
王其召闻言眼皮微微颤抖。
“在这之前,我曾将那名报信的斥候派回帅帐,将我等追赶之事禀报元帅……”
王其召说到此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他本想留一个后手,没想到现在反而有可能害了别人。
“若是元帅知晓我等前来追敌,必然会担心会有所闪失,为保万无一失,必回遣人前来接应!”
卓樾虽然鲁莽,但并不愚蠢,想到这里也是冷汗直流,心中后悔之意更甚。
“看这些南越军卒严阵以待的样子,看来已经成为现实了。”
王其召垂着头,他已经不敢去想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了。
俘虏中似乎也有不少人想到了原因,都不免低下了头,整个俘虏阵营陷入了一种极度沉默的氛围。
军阵前,安坐于马上的孟奎隐晦地回头看了看俘虏队伍,嘴角不着痕迹地扯了一下。王其召等人没有猜错。孙顾之所以现在还带人藏在山顶之上,一方面是为了给孟奎断后,另一方面则是为防不测,如果有人前来救援便可借力打力,和孟奎一起前后夹击,关门打狗。
伍修的两千骑兵已经快速进入了山坳。
藏身在山顶的孙顾见有人前来,眼睛一亮。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
孙顾阴笑一声,随即对旁边的一个亲兵使了个眼色。
亲兵心领神会,悄悄离开了山顶,去给孟奎报信。
与此同时,伍修见到了山坳之中的混乱,便基本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因此心中也就更加急切,只能命令两千骑兵再次加速追赶。
“应该还来得及。”
伍修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在伍修率领两千骑兵刚刚离开山坳之后,孙顾便带人从山顶上下到了山坳之中,一路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一名南越士兵的身影首先出现在孟奎的眼中,随即卓樾和王其召也发现了。
“启禀孟将军,有一只大康军正全速朝这里赶来。”
“他们有多少人?领兵者是何人?”孟奎拒马以问。
“约两千人,都是轻甲骑兵。经我们孙将军辨认,领兵之人乃是伍嘉成之子——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