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同意,明日就动身吧。”
“这么急?”周裴愈加不解,心中对蜀王周烈让她此行去金陵的目的更加起疑。
“嗯。”蜀王点头默认,“裴家的人已经进府,来接你的是裴家长孙,你舅舅裴霖庆的长子——裴叔同,按年纪,你得叫他一声表哥。”
派来裴家长孙亲自来接人,足见金陵裴家家主裴远鹤对周裴这个外孙女儿的重视。
周裴虽不曾见过裴叔同,但也知道金陵裴家长孙的名头。
裴叔同年纪轻轻,武功却已至六境,与洛阳程家的程松齐名,江湖上素有“南裴北程”的称号。
蜀王将事情说完,一直在默默地等待着周裴的回答。
周裴也同样静静地看着蜀王,希望能从蜀王的眼神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只是蜀王没有去看周裴,而是抿了一口热茶。
周裴见状,也没有强求,停顿了一下后,对蜀王说:“女儿明日就动身。”
蜀王闻言站起了身,嘱咐了周裴几句之后,便出去了。
翌日清晨,一支马队大约十个几人一同悄悄从成都出城,朝金陵方向而去。
周裴和侍女茗儿女扮男装,被围了在马队中间。为确保周裴的安全,蜀王专门派出了老九喻恒作为护卫,以此贴身保护周裴。
除此之外,金陵裴家则是裴叔同领头,还有近十名裴家弟子,都是临出发前家主裴远鹤亲自挑选的好手。
马队走了一个上午,在官道旁的一个茶棚略作修整。
裴叔同将近十个裴家弟子安排好后,便来到了周裴这边。
“郡主。”裴叔同恭敬拱手行礼。
“表哥不必客气。”周裴伸手示意裴叔同请坐。
裴叔同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在周裴左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与老九喻恒相对。
茗儿现在周裴身后,见状给裴叔同倒了一杯茶,裴叔同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郡主可劳累?若是觉得疲累,下午我们便放慢着速度。”
“我还好。”周裴虽然骑不惯马,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倒是茗儿眼疾嘴快,有些心疼地说:“郡主往常出门,都是坐马车的,骑这么长时间的马还是第一回。”
裴叔同闻言朝桌上看去,给周裴准备得点心几乎没有动,想是马背上的颠簸让周裴没有了胃口。
“是我考虑不周。”裴叔同向周裴表示歉意,“我们都是一些江湖人,马背上过惯了日子的,未曾想到郡主乃是金枝玉叶。”
“表哥不必如此。”周裴出言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
“这样吧,等过了遂宁,我们进城后先到我们裴家铺面休息,我再让人去找一辆马车。”裴叔同提议道。
周裴没有表示拒绝,她确实觉得有些受不住,心里直骂自己没用。
喻恒意识到了裴叔同话中的问题,放下茶杯出言问道:“怎么,裴家在遂宁没有铺面?非要过了遂宁才行!”
周裴闻言也反应了过来,按理说,金陵裴家作为长江以南最大的江湖势力,和长江以北的洛阳程家遥遥相对,不应该在遂宁没有铺面。
裴叔同闻言微微一笑,答道:“自然是有的。这不是因为遂宁现在被楚熊十万南越军占着吗?郡主的安全更为重要,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绕过遂宁,先进了渝州城再说。”
裴叔同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喻恒仍然有些担心。
“渝州城距遂宁县也不远,恐怕也会有南越军在那里吧?”喻恒问。
裴叔同摇头,解释说:“我今早已经派了人去探路,刚刚接到回报,渝州城现在是空城一座,是既无大康军,也无南越军,只有百姓还住在城里。”
“怎么会?”喻恒闻言感到一丝惊讶,“楚熊的十万大军不是从渝州城过来的吗?怎么不会在渝州城留人驻守。”
裴叔同摇摇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知道昨日楚熊已经将所有部队召集到了遂宁,还是朝成都挺进。”
周裴听着裴叔同二人的对话,脸色已经变了,她此时才想到了昨夜周烈为何同意让她跟着裴叔同去金陵,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只是为了让他离开成都,因为成都将有一场大仗要打,周烈不仅仅是担心她的安全,更有可能的是,周烈觉得此仗非常危险,说不好自己也得搭进去。
“我要回成都!”
周裴一手拿起飞羽剑,连忙起身想要原路返回。
裴叔同见状连忙阻拦。
“郡主,这是为何?”
“父王有危险!我必须得回成都!”
周裴一把甩开了裴叔同的手,朝系在茶棚柱子上的马走去。
然而令周裴没想到的是,一直没有出现的老七吴信突然现身在周裴面前,挡住了去路。
“七哥?!”
周裴十分意外,没想到蜀王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吴信也派出来保护她,但是这更加让周裴相信成都必然已成危局,蜀王的情形定然不好。
原本喻恒以为这次任务会很简单,但随着吴信的出现,让喻恒心中提了起来。
“七哥,你怎么来了?”喻恒问。
吴信看了喻恒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向面前的周裴。
“王爷有令,送郡主平安到达金陵裴家,保护郡主安全,没有王爷的命令,不得擅自返回!”
吴信的话冷冰冰的,但喻恒和周裴都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吴信从来都不是讲多话的人,这一点和老六倪超有些相像,所不同的是,倪超只是不跟其他人说话,对于蜀王府的人却还是跟正常人一样,而吴信却比倪超更加冷酷,平时就连蜀王周烈都很少听到吴信说话,或许这是吴信作为一名出色的刺客,多年来养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