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
周裴和叶安、向能三人在津宴楼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到了蜀王府。周裴觉得有些劳累,便和茗儿回了房歇息,此时大厅里只有叶安、向能和一身黑衣的老六倪超正在议事。
倪超将从天牢里带出来的药瓶递给了叶安,叶安接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递给了向能,说:“找人将瓶内残余的药渣提炼出来,看看有什么用。”
“好。”向能听到叶安的交代,走出了房间去找人验看。
待向能走出房间关上门后,向能又问倪超:“这么说,你亲眼看着那名狱卒进了东宫?”
“没错。”倪超点头表示肯定,“我本想进入看看,可东宫守卫森严,我刚到大厅就被人发现了,我只好先跑回来报告。”
“可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我当时蒙着面,应该没有人看出我是谁。”倪超摇了摇头,想了想接着又继续说,“但我进出天牢是用的是蜀王府的令牌,那主管天牢的主司常岳应该能猜出我的身份,至少应该知道我是蜀王府的人。”
“无妨。”叶安摆了摆手,“他们没有证据,不能证明你就是蒙面人。再说了,蜀王府本就是汤家寨一案的受害者,现在主犯无缘无故的死在了天牢,蜀王府派个人去看看又怎么了!”
“嗯。”倪超觉得叶安说得有道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着火了……”
“快救火……”
街面上突然人潮攒动,有许多人大声喊叫。
叶安和倪超自然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打开门跑到了街面上,发现京西方向火光冲天。
叶安拉着门口的侍卫问:“是哪里走水了?”
侍卫恭谨回答:“启禀二爷,听过路的行人说是京西的火神观。”
“潜火队过去了吗?”叶安又问。
“属下不知。”侍卫一直守着蜀王府的大门,只听到路人说是火神观着了火。
“二哥,出什么事了?”周裴披了件外衣就走了出来,她刚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睡下,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
“郡主放心,只是京西不小心走了水,火势不大。”
“京西?没有波及到津宴楼吧?”周裴有些担心。
“这个……应该没有。”叶安也不敢确定,“若是郡主不放心,明天去看看就是了。”
“嗯。”周裴闻言觉得也是,便没有再过问了。
火神观失火,穆庸在穆府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穆庸站在自己院子房间的屋顶上,朝京西方向眺望着,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穆羽从穆府大门走了进来,迎面碰上了刚送完吕泰和吕依菁出门的穆临武。
“如何?”穆临武问道。
穆羽显然是刚刚从现场回来,面无表情地对穆临武说:“巡防营已经到了,潜火队正在赶过去。只有火神观一处失火,且周围开阔,没有易燃物,所以火势不大。”
穆临武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加关注。
火神观的失火只是给长安城的人们茶余饭后带来了一点谈资,许多人到此都是为了看个热闹。第二天一早,长安城一切又和往日一样,依旧是人来人往。
穆庸站在大街上,对面就是昨夜失火的火神观,今天一早火已经熄灭了,只留下了一堆烧过的木头。此刻火神观外面有一群巡防营的士兵把守着,里面还有几个人在里面翻翻找找,应该是潜火队的人在寻找火源之类的。
“还真是烧的干净。”莫明一早就跟着过来了,津宴楼和火神观同处京西,昨夜火神观失火那么大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
“常言道,水火无情。没有伤到人便是万幸。”莫弛昨天因为科举一事喝醉了,今天醒来后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也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穆庸看了莫弛一眼,没有说什么。
“庸哥儿。明哥儿。弛哥儿。”不远处张靖也到了,下了马车朝穆庸这边打了个招呼,穆庸三人点头回礼示意。
“让一让……让一让……”
一群身着衙役服装的人再大街上开出了一天道路,穆庸四人连忙退到了路边。
吕泰现在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第一天上任就遇上了火神观失火,虽然没有波及百姓和其他的财产,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也被搞得手忙脚乱的,一早上就带着人前来查看。
“走吧。”穆庸不再停留,示意众人离开。众人连忙跟着上了张靖的马车,打算去津宴楼小叙。
马车上四人同坐,张靖看了看莫弛,欲言又止。
穆庸注意到了这一情况,朝张靖轻轻摇了摇头,他明白张靖是想安慰一下莫弛科考之事,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穆庸觉得有些事情还得是自己想通了才好,否则别人再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
张靖见穆庸向他摇头,便没有开口安慰莫弛。
莫弛见状笑了笑,他自然是明白穆庸和张靖打的是什么哑迷,“二位不必如此,莫弛不是小孩子了。”
众人都没想到莫弛会这么快就释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莫明先开了口:“想通了就好。”
言语虽短,但都能听出莫明对弟弟莫弛的关心。莫弛也点点头,他们兄弟一向是如此交流,不足为怪。
张靖连忙附和说:“没错没错。想通了就好,弛哥儿有这么大本事,何必非要入朝为官,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张靖没有什么大志向,他以前读书科考都是被他老子张苑逼得,没想到这次竟然考中了进士,连张苑都觉得他是走了狗屎运。
穆庸倒是没有这么直接安慰莫弛,而是转移话题说:“春来时疫起,我近几日老感觉自己身上不自在。靖哥儿,不如咱们今天去京郊泡温泉吧。听说禅丘新出了几个汤池,还没人去试过呢。”
张靖不明白穆庸转移话题的意图,但他正好也想去泡泡温泉,于是回应说:“也好。泡温泉既能缓解疲劳,又能防治疫病,是最好不过得选择。”
见莫明莫弛没有意见,张靖跟赶马的小厮说了一声,马车改道,摇摇摆摆地往京郊去。
“禅丘?”莫明对这个地名倒是更感兴趣。
“明哥儿有所不知。”张靖开始卖弄他对长安的熟悉,“那地方本不叫做禅丘,只因为那里之前有一间寺庙,后来寺庙破败后,有人在原来方丈禅房的下面发现了一眼温泉,所以被人戏称为禅丘。”
“原来如此。”莫明恍然大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