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车?寡人那日不是拒绝他了吗?又是怎么进栎阳城的?”子婴皱眉道。
“不是在城内是在城外。”吕马童解释道,“王上要是再不去,李信统领都要动手了。”
赵国楚国都是大秦禁地,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本无矛盾,子婴猜不到动手的理由。
“去看看吧。”
子婴松开采薇的手,带着吕马童驾马疾驰到栎阳城头上。
面色惨白,遍体鳞伤的墨楚手持五尺青铜佩剑,和干瘦的青年男子对峙于栎阳城下,李信和陈平趴在城头面带笑意围观。
“李左车真有当年李牧遗风,墨楚不是对手。”李信笑道。
子婴认真观望,看出墨楚身上的血都是旧伤崩开,并不是李左车所击。李左车双手持剑神色紧张,面对受伤的墨楚也是不敢大意。
子婴暗笑,李信伐赵成功,伐楚却失败。他心底自然希望赵人能赢,也好挽回过去的颜面。
“李左车手中的佩剑是李统领所借的吧?”子婴笑道。
“少壮热血方刚,臣借剑让他们大施拳脚罢了。”李信尴尬一笑。
“墨楚拿的只是普通的秦剑。”吕马童说道,“明显就是李信统领偏心。”
“什么偏心?”李信板着脸,“墨楚主动挑衅,扬言秦赵都是嬴姓赵氏,但加起来敌不过楚国,被打死都是他活该。”
墨楚虽狂,但不至于说出这种话,多半又是陈平暗地里挑唆的。
李左车见子婴现于城头,持剑拱手,“在下李左车,奉代王命令而来,望秦王大开城门。”
“哼!”墨楚冷笑,“李牧不是流传的四大名将之一吗,他的孙子怎么不敢和项燕之后一较高下?依鄙人看来,还是把这个位置让给出来吧。”
李左车有些不耐烦,“秦将王翦和在下祖父势均力敌,却能轻松打败项燕,谁更胜一筹,无需在下多说了吧?”
“的确无需多言,死人是没法开口说话的!”
墨楚被激到了,提剑冲上前去,不顾血流不止的伤口,招招凌厉直刺李左车要害处。
“拿祖上的荣誉挑唆二人,陈大夫也真是够可以的。”子婴摇头轻笑。
陈平解释道,“项庄这个人太狂了,瞧不起比他弱的,看不惯比他强的。趁着他重伤,让他失败几次,才能彻底毁了他的道,安心的为王上所驱使。”
“毁了他的道?”子婴喃喃道,不可一世的项羽死后,墨楚为了天下九州才帮刘邦对抗匈奴。一介豪侠若是成了老实听话的奴才,子婴总觉得有些惋惜。
“没别的办法了吗?”子婴问道。
“项庄乖乖听话,才能帮助大秦给外界传递假消息,隐藏大秦的利器和实力。别的方法用时太长,实非上策。”陈平捋着胡子说道,“王上姑且观望,墨楚很快就输了。”
李左车持剑防守,眼睛精光一闪,伸手拍在墨楚肋下伤口。
“啊!”
墨楚吃痛招式凝滞,李左车趁机将长剑架在墨楚肩膀上。
“项庄,你输了。”李左车淡淡道。
墨楚面色大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灵焚是墨家巨子,输给他墨楚可以不放在心上,这次又输给了李左车,难道真的要承认项梁之后真的不如李牧之后?!
“项庄身受重伤,这次怕是胜之不武啊。”陈平急道。他把墨楚的唯一借口说了,以墨楚好强的脾气定不会接受这个理由,这次失败才能给他造成最大的影响。
“项庄公子也是够精明的。”李左车不屑道,“拖着重伤之身和在下较量,输了就能以此为由,赢了便更能吹嘘剑法独绝,好计谋。”
墨楚面色难看,咬牙道,“鄙人不找任何理由,输了就是输了!”
陈平小跑下城头,推开李左车的长剑,手掌被划的鲜血淋漓。
“既然阁下如此说,姑且等到他日项庄公子伤好再战!”陈平“激动”道。
墨楚看着陈平鲜血淋漓的手,心中不是滋味,强烈的失败感充斥内心。
“陈平先生无需多言,鄙人败了就是败了。”墨楚沮丧道。
陈平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邪笑。
“项庄公子先且回客栈休息吧。”
墨楚无力的点头,快步进城离开李左车的视线。
李左车甩动长剑,扔向城头,李信伸手接过。
“不愧是李牧统领之后,果然好武艺。”李信笑道。
李左车面无表情,“秦王也看了这么久了,还不打算和在下细谈吗?”
“李先生且上城楼吧。”子婴笑道,李左车也算帮了他的忙,最起码要接见一下。
李左车跟在陈平身后,行至子婴身旁。
“敢问秦王,那日为何不见在下?”李左车微微施礼,略带一丝怒意。
“寡人宠妾曾被赵人刺杀过,那日她就在身旁,先生应该可以理解寡人。”子婴解释道,那日采薇不仅在身边,还在床上。
李左车毫不领情,冷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秦王最好不要因为女人误事,不然连寸土之地都守不住。”
“大胆!”吕马童喝道,“你上城楼就是来找死的吗?”
李信按捺住拔剑的手,要不是看在他是李牧之后,早就把李左车痛打一顿。
陈平眼神阴冷,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他才不会顾及对方的身份。
“在下有杀了先生嫁祸给别国的计策,想试一试吗?”陈平阴沉道,“今日比武结束,先生在归国途中若是死于剑伤,天下人都会认为是项庄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