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舟收拾了几个小年轻之后,就没了事情。他沿着道路走了许久,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行至了江边。
夜深露重,江边黑沉沉的起了曾水雾。低矮的街灯一桩桩地映着,团团灯光在水面上映出模糊的倒影。
“咚。”橘舟随意地捡了颗石子扔进了江里,水流湍湍没撞出半点涟漪。
不想回家。
橘舟撑手翻出了栏杆,径直垂腿在岸边坐下。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
他想了想数想明白,但算上邻居和赤木涉还有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他已经有八个朋友了。
只是,橘舟摊开的手掌收回了一根,现在他只有七个朋友了。
橘舟叹了口气。
朋友对黑气萦绕的橘舟来说,颇为珍贵。
橘舟的瞳孔收缩成兽类才有的竖瞳,澄黄的微光逸散。橘舟本是无聊之举,可眼前的一幕却他让怔然呆住了。
往昔他只能看见缠绕在指端无序的黑气,而现在浅浅黑雾中竟然隐隐地闪露着金光。
金光?
他?
他怎么会有金光?
橘舟茫然无措地伸手想要抓住飘逸在手掌间的点点金光,比起浓重的黑色它实在显得不起眼了一点。
但是就这一点点的金光让橘舟直接像是被老鼠舔了的猫,瞪圆了眼睛根本不敢动弹儿,生怕吓跑了突然转了性的金光。
指尖微触,温凉的触感是和邻居,毛利大叔他们身上一模一样的触感。
摄取起来是和冰冷刺骨的黑气入手的麻木截然不同的触感。
橘舟反反复复地确定了好几遍,才终于相信了眼前的真实。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怪了。
数量多到不可思议的金气和时不时可见的黑气,出现在茶发女子乃至自己身上金黑共存的怪异情形。
不过…为什么?
不知道为何,橘舟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消失的赤木涉。
果然…
有点过意不去啊。
他在赤木涉的告别仪式上鬼使神差地给玲子阿姨种下了标记,眼下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
这里是哪里?
赤木玲子神情怔松,她手里还握着锅铲,站在起了火的炉灶前,迷茫着不知所措。
她刚才想做什么来着?
“妈妈?”赤木涉拎着生日蛋糕笑眯眯地拉开了移门,探出头来:“我下班啦,生日快乐啊妈妈!”
“阿涉?”赤木玲子在看见赤木涉的瞬间愣了一下。
旋即她“记”起今天是她的生日自己正在准备晚餐:“来来来,先把外套脱了,你看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着什么急。”
在梦里橘舟可以是Marcus,当然也可以是赤木涉。
他想要什么梦境,都能实现。
橘舟注视着面前难掩喜色的赤木玲子,学着赤木涉的语气笑了起来。
“嘻嘻,当然是因为太想见到美丽的玲子女士啦。”
“去去去,就你会说…”赤木玲子只觉得胸口郁郁的沉闷悉数消散,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此时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满足。
今天她是怎么回事?
赤木玲子奇怪地抹了抹眼角,竟揩了泪水。
“你好好坐着,饭马上好了,等你姐姐回家我们就开饭。”
赤木玲子推着工作了一天的儿子到外面坐下稍等,自己钻进冒着油烟的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
“赤木小姐,”护士匆匆赶到赤木春身旁,“请问您母亲的血型您知道吗?”
赤木春的睡衣上被水浸的濡湿又血迹斑斑,她呆呆地坐在抢救室外,停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连忙道:“AB型!她是AB型。我妈妈她——”
赤木春的话还没问完,护士小姐就匆匆冲进了抢救室里。
赤木春只觉得心脏都跳空了,她愣了半天,才重新坐回了长椅上。
妈妈…妈妈她…怎么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