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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心神较量

    眼看马上就要抵达提取元石的内厅,却始终没有见到当时那位年轻的柜员,樗里遥心急如焚。

    他宽大的袖袍中,那只紧紧攥着布片的手掌已然满是汗水。

    “樗管事,你一直在东张西望的...想做什么?”

    就在樗里遥的目光更加频繁的搜寻着那位年轻柜员身影的时候,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宁靖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淡淡的出声问道。

    樗里遥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他停下脚步的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宁靖,不紧不慢的应道  :“今日出门太急,我的腰牌忘带在身上了。”

    听到这句话,宁靖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任何一位大通元的管事虽然能够凭借自身独特的身份,在当日提取五万上品元石的上限,但是元庄内部一时间拿出数量如此庞大的元石,并不只是看他们这些管事的脸面行事的,而是必须凭借元庄的管事腰牌才可以提走元石。

    并且,一次性提取五万上品元石的管事还必须将自身腰牌质押在元庄内部。

    也就是说,如果樗里遥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眼下即便他亲身前往,也根本就无法提取五万上品元石。

    不过能够做上大通元庄的管事之一,宁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樗里遥,道  :“樗管事,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元庄的管事腰牌等同每位管事的第二性命,一旦有什么闪失,按照元庄庄规将必死无疑,任何一位大通元庄的管事都是人在,腰牌在,你怎么会忘记带在身上呢?”

    他的话语稍稍顿了顿,看着樗里遥的目光微微一沉,继续说道:“更何况...你早不忘带,晚不忘带,偏偏在今日这种关键时候忘记带在身上,是不是存心在找茬啊?”

    樗里遥默默的吸了一口气,不卑不亢的说道  :“笑话,我找什么茬,我是心急如焚...”

    “离开议事大厅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宗家那位小姐所受的伤显然不轻,一旦出现什么差错,死的可不仅仅是你们这俩个叛逆,我们几个也可能跟着陪葬。”

    “宁管事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人就在这里,你大可搜身便是!”

    宁靖微嘲道  :“搜身就不必了,以樗管事的能力,如果真的有心找茬,我又能搜到什么呢!”

    “只是...”

    说话间,他意味深长的又看了樗里遥一眼,质问道  :“樗管事既然是腰牌忘了带在身上,为何不早说,却要一路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呢?”

    樗里遥没有回答宁靖的问题,淡淡的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宁管事,我一早就说出来有用吗?难道你会放心让我独自回去取?”

    宁靖道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樗里遥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为人性格孤僻,元庄内知道我住处的大小柜员屈指可数,刚才一直焦急的东张西望不过是在搜寻那几位知道我住处的柜员身影。”

    说罢,他又淡淡的冷哼了一声,继续补充道  :“可是这一举动在宁管事看来,却是在鬼鬼祟祟的想要找茬。”

    宁靖半信半疑的看了樗里遥一眼,紧张的表情一下子缓和了不少,道  :“樗管事请见谅,生死关头,谁都难免生出多疑之心。”

    樗里遥看着面色缓和的宁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的说道  :“宁管事的多疑似乎有些过度了,在这大通元庄,你我虽然都已经做到了元庄管事的位置,在外人看来,一直风光无限,但是你我都知道,我等终究也是在为元庄打工,说到底,同样不过是在谋求一份生计而已,我又何必为元庄死心塌地!”

    “更何况,我樗里遥与你宁管事和那张掌柜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更没有任何必要置你们于死地。”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我等都不过是自保而已,毕竟对于神秘的宗家来说,我们这些人都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同样身为元庄管事,听了樗里遥这一番近乎发自肺腑的话,宁靖不禁感同身受。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他看着樗里遥,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  :“樗管事,说吧,那些柜员之中,有谁知道你的住处?”

    樗里遥想了想,正要开口,那道他期待已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不过为了避免表现的太过突兀,他还是抬起目光,朝元庄的大厅缓缓扫视了一眼,然后才将目光停在那位年轻的柜员身上,道  :“他曾去过一次我的住处。”

    顺着樗里遥的目光,宁靖也看到了那位年轻的柜员。

    “他?”

    不过他却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因为这位柜员实在太嫩了,他实在想不出樗里遥怎么会跟这种人有什么交集。

    樗里遥似乎看出了宁靖心中的疑虑,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不瞒宁管事,我性格孤僻、古怪,不太喜欢与脸熟的老柜员打交道。”

    宁靖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刚才前面的时候,樗里遥确实说过自己性格孤僻。

    如此一来,他与这等稚嫩的年轻柜员有交集,也在情理之中。

    “那个谁...你过来!”一念至此,宁靖对着那位年轻的柜员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年轻柜员抬起头,当他看到自己对过去的方向竟然同时站着三位管事,本能的怔了一下。

    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他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心中有些忐忑的问道  :“管事大人是在叫我吗?”

    宁靖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废话,我们对面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还愣着干嘛,赶紧的...”

    “诺!”

    年轻柜员躬身一拜后,赶紧小跑着迎了过来。

    宁靖上下打量了一眼身前这位躬身低头的年轻柜员,问道  :“樗管事的住处你可熟悉?”

    年轻柜员本能的一愣。

    他有些捉摸不清这位宁管事突然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开口。

    他默默吸了一口气,然后很自然的抬起头,看着身前的宁靖。

    紧接着,他恭敬的拱了拱手之后,才有些紧张的说道  :“回禀管事大人,只是去过,不算太熟悉。”

    像他这种资历最浅的年轻柜员,平常的时候很难真正接触到这些身份较为显赫的管事们,一下子面对着如此三位,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毕竟一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位置不保。

    今日因为那位年轻的陌生男子之事,他差点就被刚才这位管事口中的樗管事给开掉了。

    想起此事,到现在他都有些心有余悸。

    因为一旦没了这份差事,他就不得不离开大通元庄,沦为修途渺茫的散修之一。

    也正是因为今日那位年轻陌生男子之事,在眼前这三位管事之中,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刚才这位管事口中的樗管事。

    所以当他疾步走过来的时候,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樗管事身上。

    然而,就在他将自己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这位樗管事身上的时候,这位樗管事也在认真的看着他。

    而让他有些震惊的是,这位樗管事还趁身边其他两位管事不注意的时候,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并且,这位樗管事在对他使眼色的时候,还做了一个令他费解的小动作。

    那便是,这位樗管事突然在他的鼻子边缘竖起了一根手指。

    而且这根手指竖起的时间足足持续了半息时间,而后他才假意做出刮抚鼻子的动作。

    当然,更加让他不解的是,今日这三位管事的举止都有些怪异。

    在大通元庄,他虽然只是一位微不足道的年轻柜员,但是好歹也知道眼前这三位管事的资历辈分。

    这位对他使眼色的樗管事和他身边那位书生模样的管事,两人的资历明显都比刚才开口说话的宁管事更深,然而奇怪的是,这今日这两位管事似乎在以那位宁管事为主。

    甚至他有一种感觉,这两位管事好像在防着那位宁管事。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奇怪的感觉,所以当那位宁管事莫名其妙的向他问起樗管事的住处的时候...

    他留了一个心眼,最终作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回答。

    果不其然,他刚回答完,那位宁管事便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继续问道  :“你去过几次,现在让你去,短时间内你能否找到?”

    沉吟中,他联想到那位樗管事对他使眼色的时候突然竖起了一根手指,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赶紧应道  :“去过一次。”

    “不过小的记性还不错,应该可以找到。”他的话语稍稍顿了顿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说话间,他眼睛的余光有意瞥了一眼那位樗管事的反应。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的话说完的瞬间,那位樗管事原本紧绷的表情,顿时松了下来。

    同时,他也注意到,这位说话的宁管事听到他这个回答的时候,似乎也很满意。

    当然,他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樗管事,接下来的事你对他交代一下吧!”听到眼前这位年轻柜员的回答与樗里遥所说的话大体不差,宁靖的心中也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樗里遥,微笑的说道。

    樗里遥假装有些生怒的看了宁靖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身前的年轻柜员,道  :“你现在去我的住处将我的管事腰牌取来,要快,我有急用。”

    年轻柜员愣了一愣,面露难色的问道  :“管事大人,敢问您的腰牌放在住处的什么位置?”

    樗里遥道  :“在我住处正厅的右侧位置有一个独立的贵宾室,腰牌就放在贵宾室墙上那幅山水画后面的暗格里,你拿到之后,立即给我送到元库的等候大厅。”

    听到贵宾室三个字,年轻柜员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这位樗管事还特意提了两次贵宾室。

    他与眼前这位樗管事今日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位年轻的陌生男子,而那位年轻的陌生男子此时就在元庄一楼的贵宾室里。

    很显然,这位樗管事是想让他给那位年轻的陌生男子带去什么消息。

    可是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瞬间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樗管事究竟想要让他带去什么样的消息给一楼贵宾室里那位年轻的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