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光球和青色木剑的能量同时爆发。
然而青色木剑爆发出来的能量却远远不及白色光球爆发出来的能量,所以当其能量爆开的一瞬间就被白色光球爆发的能量直接吞没。
萧寒只是受到真元气浪的波及,稍稍后退了半步。
白色光球爆发出来的能量吞没了青色木剑爆发出来的能量之后,所剩能量直接涌向对面的郝望虚。
郝望虚瞳孔骤然紧缩,脸色大变。
他想要抵挡来势汹汹的能量,却发现压制境界之后的真元能量已然完全被抽空,他只能摇摇头,自嘲的发出一声冷笑。
紧接着,闷哼一声。
他的身体如同一块被人用力扔出的石块一般,瞬间倒飞而出,砸在了数十丈开外的山壁上。
哗啦一声,他的身体和坍塌的山壁一起落下。
郝望虚从滚落的石块堆里钻出,脸色阴沉的有些难看。
他身体上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心里却很受伤,他总是觉得自己与那些从第三层楼走出来的天门弟子相差不大,可是不曾想...自己还是太过不自量力了。
第三层楼出来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变态。
这一次他要是真正的筑基境后期,此刻已然是个死人。
萧寒赶到郝望虚落下的山壁处,可是郝望虚的身影却已然消失。
看着无尽的夜色,他摇了摇头。
郝望虚是金丹境后期巅峰的强者,若是有意避开他,他根本无迹可寻,特别是在这泼天的夜色之下。
其实他知道郝望虚没有走远,郝望虚也知道他知道。
此刻,郝望虚正静静的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神情复杂的看着已经迈开脚步向上行进的萧寒,直到萧寒的身影完全淹没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
宁静的夜色里,“素清”院显得更加寂静。
萧寒推开微掩的院门,像一位散步归来的闲人一样走进院中,然后随手搭上院门。
他站在宛如长蛇盘于水面一般的长廊上,愣愣的望着泼天的夜色。
准确来说,他是在望着夜色中的某一个方向。
如此漆黑的夜色,常人或许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他是修炼者,目力远胜常人,即便视线略微有些受阻,却也能准确的分辨出任何一个细微的方位,更何况他所看的那个方向是他出发的地方,他已经看了无数次。
今日郝望虚的话又让他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伤心往事。
如果郝望虚说的是事实,如果三清上面的某些人真的与南疆或者西域有来往,那么当初残忍灭杀萧家满门的那些畜生与三清有关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想到这点,他充满忧伤的目光骤然寒光凌冽,宛如锋利无比的刀剑一般,好似要将眼前这泼天的黑暗全部斩尽。
“萧寒哥哥,你又想起伤心事了…”
正当他想的出神,一道伤感的少女声音忽然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他微微一怔,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他尽量压低声音,却又非常严肃道 : “青儿,你怎么敢在这里出声?”
“这里又没人,再说我也没有从黑玉世界中出来,不会被发现我的。”
萧青青短暂的沉默了一会,接着她尽量压低声音,伤感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埋怨,再次开口道。
“糊涂。”
萧寒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然而语气却更加严肃 : “这里不是下面的小木屋,更不是入门处的星潭道洞,在这座山头附近的老家伙几乎都是大能境以上的超强者,只要他们愿意,他们的神识可以覆盖整个山头,甚至山头附近的每一个角落。”
萧青青哦了一声,不再辩解,轻声的说道 :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吞食了你给我的那块元婴晶魄之后,身体已经有了感觉,接下来我需要寻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长期闭关。”
稍稍一顿,她继续说道 :“我想试一试,看看能否晋级到三阶。”
“长期闭关?”
萧寒微微一怔,问道 : “要多久?”
萧青青道 : “具体多长时间我也吃不准,不过我想最短也要一两年,长则需要三到五年,甚至更长。”
“这么久?!” 萧寒的眉头皱了皱,神情骤然凝重了起来。
稍稍沉吟了片刻之后,他低头朝自己的脖颈下方看了一眼,说道 : “那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晋阶受阻的话千万不要硬来,元婴晶魄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想办法。”
“嗯。” 黑玉世界中萧青青点了点头,道 : “萧寒哥哥,外面要比黑玉世界里危险的多,那你也要多注意安全。”
“我会的。” 萧寒抬起头,再次看着那个方向,说道 : “我们好不容易从遥远的白地来到这里,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那些畜生欠下的债一定得还。
“萧寒哥哥,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萧青青微微一怔,有些急切的问道。
“不算什么特别的发现。” 萧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 “只是今日听了一位师兄的话之后,暗暗觉那件事与三清有关的可能性又更大了一些。”
“萧寒哥哥,那你岂不是更加危险?” 萧青青心头剧震。
“谈不上什么更加危险。” 萧寒继续盯着那个方向,淡淡的说道 : “当初那些畜生并没有见过我,所以就算我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我,倒是你,如果被他们看到了,那就麻烦大了,毕竟青蛇之体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的。”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的眉头突然紧蹙了起来,压着嗓门,沉声的说道 : “所以,倘若你下一次还有什么事的话,千万不要贸然出声,更不要随意现身,你可以通过小白将你要说的事情转达给我。”
黑玉世界中,萧青青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之后,宁静的院落再次恢复寂静。
萧寒两眼微眯,深呼了一口长气之后,旋即他便从那个方向的夜色中果断的收回了目光,不再去想这件伤心的往事。
化悲痛为力量,接下来将是他腾飞的关键时候。
如此短暂的时间就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这对于一位底层的修炼者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奇迹那么简单了,而是亘古未有的神话。
既然是神话,那么就注定无比耀眼。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个神秘家族的帮助,这份恩情他暂时也只能记在心里。
不过他与胡戈等人的想法不太一样,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变得更加安全了。
突然站在这么高的位置,拥有那么强大的后台护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确实很安全,但是对于他来说,或许并不是这样。
毕竟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白地萧家的事,更没有人知道他拜入三清宗门真正的目的。
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他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朝北那个方位,然后沿着长廊径直走向那间卧房。
这间卧房久未住人,是他白天刚刚收拾的。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夹杂着陈年霉味的气息迎面扑来。
他抬起手随意扇了两下就直接踏了进去,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从白地一路走到东岭,再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早已没有了普通少年的娇气。
说是收拾,其实他也就随意扫了扫有些明显的蛛网,随手拍打了几处灰尘厚重的地方,然后简单的铺了一张草席而已。
进入房内,完全放松下来之后,积攒已久的疲惫宛如潮水一般,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他长长的打了一记哈欠,旋即一头栽倒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他双手枕头,仰面朝天的躺着。
然而,躺下之后却又突然困意全无,他只好睁着眼睛有些无聊的看着屋顶。
看着看着……
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开始怀念入门处的星潭中道洞。
星潭道洞中卧榻虽然是石榻,比这木板床还要坚硬许多,不过后来经过云雀的一番收拾之后,软硬适中,比睡在棉榻上还要舒服。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晚是他离开白地之后,睡得最香的一晚。
愣愣盯着屋顶,就这么看着、想着…
当他缓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云雀唧唧喳喳的声音立马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少女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也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极为难得的轻松笑意。
“谁在里面,给我出来!”
突然,一道冰冷的女子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萧寒心头剧震,猛然睁开眼睛,豁地一下从木板床上直接跃到了地上。
没有一刻停留,他旋即走出门口。
只见一位身穿雪白色白裙的年轻女子俏立漆黑的夜色中,正冷漠的看着他。
这是一位绝美的青年女子,好似从画中走出一般,即便一脸神情冷漠,却仍然美的让人窒息。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不仅仅是生的绝美,而且灵气逼人,好似她根本不是出自人间,而是天上坠下的仙子,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种无端的亵渎。
萧寒看清这位青年女子的面容时,顿时呆若木鸡。
当然,他之所以如此惊愕,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位青年女子的容貌绝美,灵气逼人,更是因为这位绝美的青年女子曾经两次救过他的性命。
眼前这位青年女子正是当初在缥缈峰被他称为白衣仙女的天门弟子。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白衣女子狐疑的看着他,冷淡的问道。
萧寒微微一怔,终于回神。
他强力压住心中的激动情绪,缓缓躬身,揖手为礼,说道 : “我姓萧,单名一个寒字,准天门的地门弟子,是风楚阳师兄让我住进来的?”
说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心绪,然而心跳却仍然在不断的加快,就像已经沸腾的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他使劲的让自己低着头,但是眼睛的余光却是禁不住的瞥向年轻的白衣女子。
萧寒已经猜出眼前这位年轻白裙女子的真实身份,她应该就是这座“素清”院的主人。
也就是他的师姐,练凝霜。
“师兄?住进来?” 练凝霜深深的怔了一下,面笼寒霜的看着他,语气更加冰冷的说道 : “这是风楚阳的意思还是师尊的意思?”
萧寒道 : “应该是师尊的意思。”
练凝霜沉默了数息时间。
“今晚允许你暂住院中,明日我去找师尊!” 然后她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再多看萧寒一眼,冷冷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雪白的身影骤然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