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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第三层楼,红衣少女

    第三道剑痕落成的瞬间,白衣青年的状态明显虚弱到了极致。

    他的面色已经完全变成紫黑,整个人跟着踉踉跄跄,东倒西歪,根本站立不稳,就连手中那柄原本白光闪烁的银白色短剑也彻底失去了光彩。

    勉强稳住身形之后,他抬起头来最后朝萧寒看了一眼。

    接着,他那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面容再度扭曲了起来。

    “不要!”

    正在愣神的看到这一幕的萧寒,他的瞳孔骤然一阵收缩,那种不详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近乎本能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白衣青年举起手中的银白色短剑,直接对准自己胸口致命的位置,用尽他最后一丝力气,毫不犹豫的插了进入。

    没有人能够阻止一个决心赴死的人。

    可是他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层楼的中年壮汉如此,眼前的白衣青年亦是如此。

    萧寒赶到白衣青年身前的时候,白衣青年已经只剩出气没有了进气。

    这样的状态,除了能够起死回生的黄泉彼岸花之外,也只有传闻中的大罗神仙才能救治,而他只是一个修为比白衣青年还要低一层的低级修士而已,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位青年的生机快速流失。

    他看着白衣青年的时候,白衣青年也在看着他,并且不停的张合着嘴巴,不过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数息时间过后,白衣青年的瞳孔彻底涣散,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生机也终于流失殆尽!

    又过了不多时,跟第一层楼那位中年壮汉的情况一样,眼前与这位白衣青年相关的一切痕迹开始逐渐消失,全部化作无数根如同发丝一样的灰黑色丝线,最后这些灰黑色的丝线完全没入灰黑色的涅台之中,彻底消失。

    而白衣青年唯一留下的东西是地上那三道依稀可见的剑痕。

    萧寒软软的坐在地上,愣愣盯着那三道剑痕,眉头紧蹙。

    他实在不明白,也着实想不通,最后的时候白衣青年为何要耗尽体内剩余的所有真元,拼劲全力在地上留下这三道隐约可见的剑痕。

    他已经仔细看过多遍,这就是三道普通的剑痕,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萧寒一直坐在灰黑色的地上,始终盯着那三道浅浅的剑痕,就在他正出神的时候,两道淡金色的光速突然从涅台的上方落下。

    他微微一怔,一直停在剑痕上的目光终于开始挪动,沿着落下的光速往上,缓缓抬起头。

    然而他却看不出这两道淡金色的光束究竟出自何处,因为它们皆是从半空中散发出来的,就像清晨或者黄昏时分的日光一般,很是柔和。

    这两道淡金色的光束无论粗细,亮度,还是散发出来的水平高度,近乎完全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道淡金色光束的里面悬浮着一块雪白色的白玉腰牌。

    萧寒认得出,这是他的白玉腰牌。

    他看着两道一模一样的光束,稍稍沉思了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奥义。

    按理来说,他已经完成了涅台第二层楼的试炼,可以直接离开涅台,然而这时候却同时出现两道一模一样的淡金色光束,目的很明显,那就是让他选择。

    同时,他也能够猜测的出来,那道悬浮着白玉腰牌的淡金色光束应该是直接送他出去的,而那道什么也没有的淡金色光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将他送往上面,也就是涅台更高的第三层楼。

    他很清楚,以他目前的实力能够活着离开第二层楼已经是极限,如果继续往上,登上第三层楼的话,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起身之后,仅仅犹豫了片刻他就径直走向那道悬浮着白玉腰牌的光束。

    不过就在他刚要抬脚迈进光束中的一瞬间,他的眉头忽然蹙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白衣青年留下的三道剑痕。

    “三道剑痕…第三层楼…?”

    “难道是…?”

    他的眉头骤然紧蹙了起来,身体也是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

    他在想,难道白衣青年拼劲最后的力气留下这三道剑痕的意思是想让他选择进入第三层楼,可是白衣青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紧蹙的眉头下,他的两只眼睛开始微微的眯了起来。

    “小子,别想了,那家伙确实是这个意思。”

    正当萧寒神情凝重,冥想苦思的时候,他的识海忽然一阵微微的动荡,小白的声音突然地响了起来。

    萧寒微微一怔,问道  :  “你怎么知道?”

    识海中,小白的声音微讽的冷笑  :  “本尊接触过的生灵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怎么会不知道,那家伙的识海虽然已经被一种诡异的力量给封锁了,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如同行尸走肉,但是在强烈刺激之下,或者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潜意识中所爆发出来的强大念力还是会有零碎的信息流露出来的。”

    “更何况在你们这样低级的世界,本尊何时出过错。”

    听了小白的这些话,萧寒猛然怔了一下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  “你刚才说他的识海被一种诡异的力量给封锁了?”

    “怎么?”  小白微怒,没好气的反问  :  “难道本尊说的话还能有什么问题?”

    萧寒沉默了一会,神情忽地变得肃穆起来,接着说道  :  “你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虚幻实体,而是真正的人?”

    “长成那副红不溜秋的,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是真实的生灵一种,绝对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什么虚幻实体。”  小白淡淡的说道。

    萧寒深深的怔住了。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身后的脊背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冰凉。

    他的感觉没有错,原来涅台中的这些对手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虚幻实体,而是活生生的生灵,可是这些生灵除了肤色之外,几乎与人族一模一样,他们到底是什么种族?

    他从西域一路过来,几乎穿越了大半个东岭,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种族。

    还有三清宗门为什么要将他们的意识封锁,囚禁在这涅台之中?

    所谓的东岭正道之首,堂堂修真第一大派三清宗门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者说隐藏了多少秘密?而更加恐怖的是,这样的秘密东岭其他六大超级门派是否知情?

    想到这些,继续盯着白衣青年最后留下的三道剑痕,萧寒的目光寒意渐浓,他的神情也越发的凝重。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金色的光束。

    不过这一次他看的不是那道悬浮着白玉腰牌的光束,而是那道什么也没有的。

    就在他的目光落向那道光束的时候,他已经决定了,就算真的会死在第三层楼,他也必须上去看一看,哪怕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萧家满门被杀的事。

    “小子,你不会真的想上去吧?”

    这时,他肩头的小白倒是有些急了。

    他没有扭头看小白,而是继续望着那道柔和的如同阳光一般的金色光束,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很平静的说道  :  “我决定了。”

    小白微微一怔,说道  :  “小子,本尊一个月前刚刚为你挡了一击,七七四十九的恢复期还没到,你要是再遇上什么危险,本尊可是帮不了你。”

    “我知道。”  萧寒露出一丝自嘲般的冷笑,说道  :  “第三层楼的对手比我整整高了两个境界,就算你能帮忙,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也是。”

    小白淡淡的说道  :  “反正你死也就死了吧,本尊最多也就辛苦一点再找下一个来供养我,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换个大方的,再怎么样也不会像你小子一样,抠的要命。”

    萧寒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从金色光束中收了回来,微微扭头,面无表情的望着肩头上这块雪白的“披肩”,本就淡然的眼眸忽地虚无得近乎透明。

    那是一刹那的迷惘。

    不过他很快恢复平静,重新看着那道柔和的金色光束。

    他没有再犹豫,直接走进了光束。

    那股熟悉的恐怖能量再次将他包裹,伴随着能量的骤然收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

    他重新恢复意识,缓缓撑开有些沉重的眼皮。

    这一次与前两次稍稍有些不太一样,他的头一点也不痛,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

    不过这里的重力与第二层楼相比,又上升了十倍以上,他即便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站立,只能运行真元抵抗大部分的重压才能勉强起身。

    由于重压仍然很大,他的脸色很难看,就连太阳穴两边的青筋也一根根全都暴露了出来。

    这里的地面和上空已然接近黑色,更加沉闷,更加压抑。

    他艰难的喘着粗气,极其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几乎是在原地来回转悠,毕竟涅台里面四处都一样,走与不走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眼前的空间微微涌动了一下。

    他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指间白光一闪,笼罩着金色光芒的符宝金剑已经静静的横在身前,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刚才那片涌动的空间。

    接着,那片空间无端的冒出了一丝淡淡的红芒,红芒瞬间放大,变红。

    周围的空间逐渐被这种突然变红的红芒染成淡淡的红色,就像一滴鲜血滴在水中慢慢的扩散。

    约莫五六息的时间,不断扩散的红芒在一瞬间收缩在了一起。

    而这时候,那片微微涌动的空间陡然加剧,好似布满涟漪的水面骤然起了大浪。

    下一刻,红芒散去,一束淡红色的天光漏下,洒在了一位少女的身上。

    少女长发飘肩,如火似焰,宁静中彰显着无比的热烈,面如淡红色的温玉,微微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一身朱红长裙,纤腰束带,半身是光半身若影。

    萧寒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失神。

    少女的五官生得极为标志,好似鬼斧神工之人后天雕饰一般。

    萧寒看着她,好似看着一朵刚刚经过雨露突然绽放在悬崖峭壁的鲜艳玫瑰,于万物瞬间失去了光彩,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唯一的颜色,纯净的红。

    少女对上了萧寒的目光。

    萧寒平静的看着她,目光却没有丝毫的闪躲与避让。

    少女与第一层的中年壮汉、第二层楼的白衣青年一样,她的面容平静的就像无风的湖面,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她的眼眸非常纯净,就像山间的清泉一样,她的眼眶也没有那种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