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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怎么罚?

    紫禁城,奉天殿,大朝会。

    皇城之中,晨幕的第一声钟声敲响,在京六品以上官员,已经齐聚皇城之外,等着羽林卫打开宫门。

    咣!咣!

    晨钟悠长,朱雄英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

    “快,殿下醒了!”贾贵马上指挥宫人,上前伺候。

    数十宫人捧着各种用具,缓缓进来,阵势十分隆重。

    “读书穿什么龙袍啊?”朱雄英看着宫人们手里捧着的袍服问道。

    龙袍看着好,但穿着沉重,他平日都是随性穿着棉布衣裳。

    “殿下,今日不去读书。早早的太子爷那边就派人来传话,您今日要跟着皇上和太子爷上朝!”贾贵在旁边笑道。

    “上朝?”朱雄英更是不解,“有我什么事呀!”

    大朝会他早就跟着老爷子去过几次,看过了新鲜之后只觉得累得慌,再说他如今年岁小,又不掌权,朝会参加与否,都看老爷子的心情。

    “没你的事就不去了?”外边忽然传来朱标的声音。

    紧接着,就见朱标板着脸从后面进来,看着还在床榻上蘑菇的朱雄英,怒道,“你皇祖父不是说了吗,以后让你学习政务,从今天起,大朝会你就要一次不落!”

    朱雄英顿感头大,“不去行不行?”

    朱标冷声道,“你说呢!”

    闻言,朱雄英只能心中微叹。

    这个季节还好,若是冬天,早早的起来,抹黑上朝,那才是受罪呢。而且,朝会不单是坐在奉天殿里,听着臣子的汇报。若赶上老爷子的御门听政,那可是要了命了。

    “快点洗漱更衣!”朱标又怒道。

    这个儿子哪哪都好,就是一个字,懒!

    懒得出奇!

    ~~~~

    啪啪啪!奉天殿前,飞鱼服锦衣校尉几声鞭响之后,放声大喊。

    “皇上升朝,百官觐见!”

    随后,奉天殿前的宫门打开,百官如潮水一般进来。

    今日老爷子没有和太子朱标一道前来,而是早早的就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群臣,脸若寒冰。

    众臣进殿,当先的六部阁臣,翰林院学士,还有五军都督府的重臣们,也有些意外,行礼之后,按班就站,大殿中寂静无声。

    “你可快点吧!”

    朱标从侧殿进入,看着身后的朱雄英,怒道,“你就不能走快几步?”

    “儿子不是腿短吗?”朱雄英反驳道,“已经最快了!”

    “你皇祖父都升朝了!”朱标瞪眼。

    “是他老人来早了呀!”朱雄英一边走,一边嘴巴不停。

    朱标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太子爷和皇太孙来了!”

    龙椅旁,朴国昌跪地,低声说道。

    “唔!”老爷子点点头,目光看向侧面。

    “儿臣,参见父皇!”

    “孙儿参见皇爷爷!”

    老爷子目光看着他们爷俩,柔和了一些,“皇太孙到咱身边来!”

    这话,让群臣顿感意外。

    往日朝会,都是太子立于皇帝身侧,怎么今日,皇太子不上去,反而让皇太孙上去了?

    皇太孙虽然身份贵重,但也只是个孩子,往日来过朝会,大家都当是老爷子宠爱嫡长孙,没多想。可今日看着,似乎和往常不寻常。

    “是!”朱雄英答应一声,缓缓踩着台阶上前。

    “倒是快点呀!”朱标看朱雄英慢慢的走,心中焦急。

    ~~

    “今日朝会,咱让皇太孙站在咱身边,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老爷子的声音在大殿之中萦绕,“今日起,皇太孙跟着咱,还有太子,学习政务!”

    话音落下,群臣更是大感意外。

    皇太孙才多大,就学政务?

    皇上春秋鼎盛,太子刚入壮年,就迫不及待让皇太孙学习政务?

    朱雄英也颇为意外,他万没想到,老爷子所说的学习政务,是这种方式告之群臣。

    “大明东宫繁衍,国本稳固!”臣子中,右督察御史詹徽出列,叩首道,“臣等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随后,众臣纷纷跟随,“臣等恭贺陛下!”

    “有啥贺的!”老爷子不咸不淡的说道,“早晚都是他们爷俩当家,早一点学着当家,就早点上手。咱老了,说不定哪天一撒手就走了,他们政务学不好,如何处理江山社稷?”

    说着,老爷子环视群臣,“你们都说咱偏爱东宫,不是咱偏爱太子太孙,是咱的儿子中,除了太子都不争气!”

    “前些日子,许多大臣弹劾秦晋二王骄横不法,咱已经查明白了。没冤枉他们,他们确实做了许多混账事!”

    说道此处,老爷子叹息一声,“咱自然不算啥英雄,但这辈子还算当得起品德二字。可咱的儿子,不但无品无德,连做人两字都当不得!”

    说着,忽然对朴国昌说道,“让那两个混账进来!”

    老爷子办事,从来就是这样直入主题。

    殿中群臣分开一条道路,秦王晋王兄弟两人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相互搀扶着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

    两位藩王,跪在臣子之前,老爷子宝座之下。

    “昨日,太子带咱行了家法,今日这朝堂之上,该说说国法!”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你们都说说,这两个混账做了那么多坏事,该如何处罚?”

    一时间,朝堂陷入安静。

    臣子们有弹劾藩王,可没有当庭公然说如何处置藩王的胆量。

    毕竟皇上和藩王是亲父子,人家回头打完了骂完了没事,可当庭说该如何处置藩王的臣子,却要掂量掂量。

    “说呀!”老爷子怒道,“你们弹劾的时候,不是折子如雪花吗?现在这两个逆子在这,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怎么,不敢了?”

    众臣又低下头,许多心思敏捷之人,已经暗中思量。

    二王昨日被皇太子抽了皮带,家法罚过。今日皇上所说的国法,未尝没有和臣子置气的意思。前些日子,众臣弹劾二王之时,可也没给皇上留什么颜面。

    “陛下!”

    此时大明文臣,看重风骨,臣子之中头铁的人,大有人在。

    左督察御史,老臣凌汉出列道,“陛下欲治二王之罪,当查明罪名,交付有司。二王在封地所作之事,依臣看来,当先交刑部,大理寺,逐一审查。”

    “二王身为皇子,宗正府亦当一同审理!”

    “既是国法,就应该按礼仪实行!”

    老爷子看看他,“不用查,不用审,你们弹劾的罪,他们两个混账都做了。今日朝会,为的就是如何处置他们!说,他们是该削藩,还是该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