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无谋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卓君临喃喃自语,却根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
那怕是冷秋月和妖女已经算是心思缜密,可是也实在想不通问题究竟出在那里。明明已经感觉到了权无谋的问题,可是却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方向,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绝不是一件好事。
“权无谋和都笑撕破脸皮的事情绝对不会有假。”卓君临的眉头不由一皱:“而且权无谋的伤势也不像是在作伪,甚至我能感觉得到,现在的权无谋在酝酿着一件大事。就是现在就算是明知道权无谋有问题,但连根源都找不到,单凭感觉根本就行不通。”
“现在若是我们要弄清楚权无谋究竟想要什么,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问题。”卓东来脸色凝重,眸光中满是无奈。
卓君临的目光马上落到了妖女的脸上。
他们这一群人之中,除了妖女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起进入的神魔战场,就算是有苏魔女收集的一些情况,那也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想要查出现在的一些蛛丝马迹,也并非易事。
“都笑好色,权无谋逐名。”妖女脸色难看:“他们两人,这算是他们最放不下的东西吧!至于其他的爱好,我也实在并不知道。”
“争名逐利?”卓君临眉头不由一皱:“即然喜欢争名,那便必会逐利。”
冷秋月脸色不由一沉:“可是依我之见,权无谋虽然喜名利,但却更重权力。此人心思之重,只怕不在都笑之下。我总感觉,权无谋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甚至在打听我们来历的时候,还故意提及儒门,只怕就是为了看我们的反应。”
“权无谋不仅爱权,野心只怕比都笑还大。”卓君临摇头:“而且我说的话,他应当不会相信,而会费尽心力的去查证。”
卓东来不由一愣:“都到了这种时候,权无谋不应当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战场之上的吗?怎么还会有精力去查证我们的来历?”
“野心越大的人,就越会多疑,我们越是澄清与儒门的关糸,权无谋就只会越是认定我们是儒门的人。”卓君临轻叹:“或许,权无谋还有连我们都意想不到了的手段,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而已。但是我敢肯定,在权无谋的心中,有些事情比人族的生死存亡或许都要重一些。甚至我怀疑,权无谋是不是早就已经找到了全身而退的后路。”
“后路?”
所有人脸色都不由一变。
现在的人族都已经被各族逼到了这个份上,那里还存在有什么退路?
“你是说,,,,,,”妖女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
“我说什么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卓君临急忙摇头:“有些事情,我们可是以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不能往最坏的方向去做决定。但是无论最终是那一种情况,权无谋我们暂时是不能指望的。”
“那怎么办?”
“现在无论权无谋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我们都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查证了。”卓君临摇了摇头:“这次来见权无谋,心中也只是抱着一个万一,要是真的是我们想象中最坏的情况,那么现在人族的情况就真的艰难了。甚至有可能,连杨文君的新营都已经被盯上,随时都有可能会成为各族的进攻目标。”
冷秋月不由一愣:“那你还要在权无谋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无论权无谋究竟是何打算,但至少在没弄清我们的来历之前,他是不会有异动的。”卓君临眸中满是无奈:“我们在权无谋面前表现的越是不着急,那么他就会越怀疑我们。这或许会是我们最后的时间。”
妖女脸色不由一变。
这小王八蛋,竟然是处处算计?
“妖女,你走吧!”卓君临突然一叹:“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给你下毒,只不过是一种带着甜味的药豆,没有任何的毒性。”
“什么?”妖女不由一愣。
老娘居然又被骗了?
不是说话的妖女的嘴不能相信的吗,怎么这小王八蛋比老娘说的话还不能相信?老娘就是深受其害的受害人啊!
“我们此去,或许就是永别了。”卓君临嘿嘿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毕竟你也曾是人族的强者,现在没有必要再拖着你一起下水。只要你能在遗族活着,那我们人族就算是打光了,也还是算传承未绝。”
妖女不由一愣:“你们想干什么?”
卓君临笑了。
灵正六子也笑了。
这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满是清明,没有任何的复杂神色,就如同一汪清水,清辙见底,,,,,,,
似乎,彼此早已知道各自的想法,也都已明白彼此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是,纵然是明知道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却仍是没有半分的惧意。这样的情况,那怕是妖女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不由头大起来,,,,,,
‘杀。’
随着一声惊天炮响,边城的大地都似是一震,无数的黄沙漫出,数以百万计的黑云从四面聚集而来,转眼之间无数魔云便已将边城团团围住,遮天蔽日的魔云似是已挡住了天际之间的阳光,更似是直接让边城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杨文君手执人族战旗,如若是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般站在墙头,眼眸之中满是凝重。
那怕是杨文君早已做好了迎战五族的准备,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纵然是杨文君已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却仍是被这突如其来魔族大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神族不是一向都喜欢打头阵的吗?
怎么这时候反而是魔族先行按捺不住?
看着那黑压压的魔族蜂涌而至,杨文君心中也没来由的一惊。
魔族,竟是直接派出了百万大军。
在神魔战场之上,魔族总数才有多少?就算魔族生灵人人皆兵,只怕现在也绝对是超出九成以上的兵力出动,除了一些必要的防守之外,只怕根本就已经是倾巢出动。
魔族这是疯了不成?
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万一要是在这里战败,难道以后日子不过了不成?
“杀。”
杨文君挥着战旗怒吼。
纵然魔族是攻城一方,但这种修行大军之间的战争,根本就没有攻防一说。边城的所有防御墙池对于修行大军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甚至根本只需要一位圣境强者一巴掌都可以直接轰倒一面城墙,就算是人族结阵防守,也只怕会让人族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那怕是现在的魔族大军已然超出了人族大军的十倍以上,但杨文君却毅然挥动了前进的战旗。
因为,已无路可退。
一但退后,无数的魔族大军就会直接压上来。到时候就算人族大军再怎么悍勇,在失了锐气的情况下,也绝对再难挡住魔族的滔天气势。
唯有以攻对攻,或许还能拒敌于人族地域之外。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随着战旗挥动,人族城门大开,无数兵马直接迎上了黑压压的魔族大军。许多将士根本等不及从城门挤出,直接从城墙之上纷纷跳下,杀向魔族大军。
两股兵马初一接触,前方便立即爆发出一阵阵血雨,双方的大军各自拼死攻杀,无数的将士在瞬息之间便直接被打成一阵阵血雾,,,,,,
喊杀声冲天,怒吼声不绝。
但更多的却是带着凄厉的惨叫,继而又化成了一阵阵的血雨。
残肢飞上半空,断手之上仍握着刀剑,可是仅仅只是一两息的时间,还不等那些断肢落下,便已直接在半空中被震成了阵阵血雾,,,,,,
倒下的将士原本还算齐整的尸体,转眼之间在洪流之间被踩踏成了血泥,,,,,,
无数的将士倒下,马上便有无数的将士再次冲了过来,甚至很多身影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与敌人接战,便已直接冲到了敌人阵营的最密集之处,轰然自爆。
一阵阵惊天巨响之间,无数的将士直接化成了阵阵血雨,留下了一处处真空地带。
可是转眼之间便有更多的将士填补上那一处处真空地步,那怕是空气之中都迷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也根本没有任何一位将士有半分犹豫,,,,,,
血雨滔天,,,,,,
喊杀声震天,,,,,,
怒吼连连,,,,,,
撕心裂肺的怪叫,,,,,,
每一位将士都似是变成了没有任何情感的人形凶兽,面对敌人的刀剑之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退意。
敌人的刀砍来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连闪避都未有,直接任由对方的刀砍在自已的身上,就在敌人抽刀的那一刹那间,直接一刀砍下敌人的首级,,,,,,
仅仅不足一个时辰,原本的漫天黄沙竟已直接变成了血色,细碎的沙砾竟然开始粘稠起来。
尸骨与血水渗通了黄沙,直接变成了血色海洋,,,,,,
魔族的将士渐渐止出了冲锋之势。
甚至已然隐隐生出了一股惧意。
眼前的这些人族,难不成都疯了不成?
面对着刀剑加身,竟然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明明身上已插满了刀剑,生机本应断绝,可是却仍是高举战刀,直接冲进了魔族阵营之中极限自爆,拖着数十倍于已的魔族将士共走黄泉。
有些将士将腿已被斩断,可是手中的钢刀却仍是拼命的挥舞。无数人族将士刀锋倒卷,却直接弃刀猛扑,直接对着对方的脖子处咬去,,,,,,
很多将士已然都只余下一颗脑袋,却仍是死死的咬在敌人身上,满脸狰狞,,,,,,
这一切的一切,那怕是魔族将士向来敢打敢杀,一时之间也不由被对方的气势所夺。
这到底谁才是魔族?
眼前这些已然疯狂的人族将士,甚至已然比一向在神魔战场上杀出了赫赫凶名的魔族还要更凶残数倍不止。
这那里是什么人族?
分明便是一群疯狂到了极点的恶魔,一群杀红了眼的人形凶兽!
甚至,在疯狂上面,这些人族将士已然不仅仅是疯狂,而是已经癲狂。
一时之间,魔族大军直接被打懵逼了。
魔族大军是敢打敢杀,甚至凶战恶战经历无数。而且魔族大军战力强横,甚至在很多时候连神族大军都要退避三舍,可是就算是他们再怎么凶狠,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向积弱的人族竟然比他们更疯狂。
以往在战场之上,无论是任何一族见到了他们的这种阵势,都绝对只有落荒而逃的份,根本不敢与魔族大军正面死磕。
甚至这一次魔族大军精况尽出,以十数倍兵力直接进犯,其实所有魔族将士的心中都已做好了一个时辰之内拿下人族边关的打算。在许多魔族将士的眼中,其实这样的阵势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的阻拦,吓也足以将所有的人族都吓个半死,如何敢与魔族大军接战?
初一交手,魔族还仍是保持着以往的拼杀态势。
毕竟以往之时魔族的这种打法无往而不利,任何的对手都根本无法抵挡这般疯狂到极点的打法。
可是,随着越打越凶,越打越猛,魔族大军也发觉了一些异常。
人族这架势不对啊!
不是应当我们一打你们就退的吗,以往都是这种打法的啊!
咋的还真拼上命了?
而且,还是不要命的!
你这让我们怎么办?
敢打敢杀,不是代表着就真敢往死里拼命的啊!
然而,魔族的气势刚一下去,人族一方却直接开始了最极端的反击。人族直接就似是一群发疯的狼群,竟是直接对着魔族开始冲锋。
刀光剑影,血雨滔天。
所有人族将士红着眼睛,直接提着刀就是一阵猛打猛冲,,,,,,
魔族大军直接再次懵逼。
老子们都已经不进攻了,你们还要拼命?
所有的魔族大军都差点直接溃溃。
这一仗本来不应当是这么打的才对啊!
可是,人族将士滴血的大刀已经砍了过来,,,,,,
魔族后方,魔无劫看着眼前已然杀的难解难分的大军,睚眦欲裂。
怎么和我们原先的预想根本就不一样啊!
人族不仅没有败退的迹象,反而已经开始反击。甚至人族的气势越来越盛,就算魔无劫是神魔战场之上的第一智者,此时也不由满脸懵逼。
这和以往的人族大军不一样啊。
在都笑叛离,权无谋重创,失去了人簇两位精神支柱的情况之下,人族竟然爆发出了比以往更强盛十倍不止的战力。
这不合常理啊!
难道失去了主帅和大将军,竟然能让人族将士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精进?
要是以往人族能发挥出现在三成的战力,只怕怎么着也不会成为神魔战场垫底的存在。甚至在战力齐整,兵甲齐员的情况之下,就算是神魔二族只怕也不敢轻易发难。
偏偏,魔无劫还不能下令回撤。
真要无功而返,魔族的脸可就是真的丢尽了。
如果说上一次与人族对阵之时,魔族的失败还可以归咎于杨文君的新营突然发难,人族兵力数量远胜于魔族。
可是这一次,魔族不仅仅纠集了百万精甲,更是十倍于敌的兵力正面进攻。
若再无功而返,魔族高层只怕都会羞愧的无以复加,甚至就算引胫一割也是正常不过了。
然而战场上的损失,那怕是魔无劫早已见惯了战场的残酷,一时之间也心痛的在滴血。仅仅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虽然魔族也杀得人族人昂马翻,可是损失也是远远超出了三五倍。甚至每杀死一个人族将士,魔族必定会有三五名将士被拖入黄泉。
这样战损比,从来都没有出现在魔族大军的身上。
现在的魔族大军,可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任何一个的损失,都是魔族无法挽回的大损失啊!
“都笑,这就你说的已经半残的人族边军?”无罪一把提起都笑的衣领,满眼都是悲愤:“要是这只不过是半残的军队,那我们魔族大军又算什么,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我们魔族精锐都是些残兵败将了?”
“大将军,我,,,,,,”都笑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眸眼之中满是错愕。
老夫做了这么多年的人族主帅,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人族边军竟然也能爆发出这么强悍的战力啊!要是早知道边军有如此之强的战力,这么多年老夫还用得着向各族卑恭屈膝?
老夫不早就与各族正面交锋了?
你真当老夫是喜欢看各族的脸色求存?
“都笑,你要记住,此次魔族倾全族之力,并不是为了侵略人族,只不过是为了替你复位而已。”无罪眼神之中满是寒意:“要是让我知道你什么地方是在坑我们,看我们魔族不将你生吞活剥?”
都笑的脸色微微一白,却终是强忍怒意,不再多说一言。
奶奶个腿,在老夫进入魔族前后,这些家伙完全就是两幅嘴脸。
“人族自从杨文君进入以后,情况就已经不受老夫的控制了,大将军若是能先除去杨文君,想必人族就不会如现在一般难缠了。”
无罪的脸色不由一黑。
老子也知道杨文君有问题,也想除去杨文君这个祸害,可是我是真的不敢啊!
“杨文君不过初入神魔战场,就算是有再大的影响力,也只会局限于新营。”魔无劫脸色难看,眸光之中满是寒意:“仅仅数月时间,杨文君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绝不可能将一支积弱多年的残兵游勇打造成一支钢铁之师。都元帅,你是否还有一些事情未曾与我们坦白,魔族这样的损失,的确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都笑脸色越发的苍白,眸光之中满是无奈:“道友说的是那里话,老夫即然已经和魔族合作,自然会尽心尽力,绝无保留。只不过边军一直是权无谋掌握在手中,老夫也很难插得进去手。至于这些边军为什么突然会爆发出这么强的战力,老实也实在不知其中原由。不过现在人族边军就算是战力再强,但毕竟人数也是有限,只要大帅和大将军能狠得下心来,拿下边军也只是时间问题。”
魔无劫和无罪脸色不由同时一黑。
我们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只要舍得起损失,拿下这支边军也绝不是问题。可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就算是真的拿下了人族的这支大军,魔族的损失也必将会是一个魔族无法承受的后果。
更何况,原本的计划之中,决战至少也还要在五天之后,将人族逼到绝境之时。
歼敌三十万以上,魔族自损五万兵力。
可是现在的情部,人族最多不过是折损三万左右的兵力,魔族已经至损失了十万以上,这与大家原先设想的结果根本就天差地别。
退,等同于把魔族的脸按在地上磨擦一遍又一遍。
战,这样的损失已然超出了魔族的可承受范围。
偏偏,这还是魔族与人族交锋的第一战。
魔族不但出动了主帅和大将军亲自指挥战场,更是所有精锐尽出,居然还打成了这个熊样,那怕是魔无劫现在都有一种操蛋的感觉。
这一战,必定会被有心之辈记入史册。
而自已,也将会在魔族的历史上留下浓厚的一笔,,,,,,
那一笔,绝不会是什么好的方面。
甚至,有可能会在无数年以后,许多魔族后辈在提到这一战之时,会将自已标榜成最无用的代名词,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眼前的一切,让魔无劫自已都不由一阵阵心惊胆战,无罪等魔族高层也不由目瞪口呆。这些人族将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悍勇了?以往不仅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连想也都从来都没有想过。
按这样下去,只怕魔族的处境,就真的有些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