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川见这少年有些痴呆,说话办事儿磨磨唧唧,便着急地说到:“哎呀,麻烦!不如这样,有什么想说的,你写下来,我给你递过去,也好传话,是不是啊?”
许广川为自己的机智叫好。他刚才听到欧侯青阳所作的劝学诗便十分震撼,对欧侯青阳喜欢上更加浓盛了,此时便心想对面前的少年奚落一番:“这么微薄的礼品,还好意思拿来?正好让他写点儿东西,借机对他的文采奚落一番。文人是最怕这个的,比杀了他还毒辣,正好让他知难而退,让他远离了我们许家。”
许广川的小算盘在心里打得噼里啪啦乱响。
刘病已知道他这是想看自己出糗,只是鼻息间冷哼一声。
不过,心里也下了决心:
“罢了,诗言志,歌永言。”
“自己的心声还是让诗歌说话吧!”
门房本来就备着一些笔墨和竹简,仆人们时常做一些客人信息的登记。
刘病已来到桌子前,展开一个竹简,发现里面是空白的,这才抓起毛笔,将笔尖蘸在砚台里,喂饱了墨色。
刘病已心中暗忖:“写什么?总不能掉架子啊!”
“言语不多,也要把此番前来的事儿说明白。”
“难道写‘你是好人,你我不合适’‘你这么好,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不知道这一世里的人用不用白话文写作。”无广告网am~w~w.
“写什么?要切题还要借物言情?”
“金钗?钗……”
刘病已握着毛笔思索一番。
站在他旁边的许广川见他半晌没有动笔,嘴角不觉间洋溢起了嘲笑的神色来。
而此时,刘病已恰好在竹简上快速地落下几笔: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
许广川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脸色也由不屑之色变为了震惊。
刘病已再次饱蘸浓墨,继续写到:
“邀酒催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
“小楼寂寞心宇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书写完成,刘病已有用小篆书写落款:病已题,撕情于此今日。
书写完成后,刘病已将书简捧起吹拂一番,墨水很快便干了。
他这才卷起来,双手抱着递给许广川:“麻烦叔父一并转交此书简。烦请转述许萍儿,金钗已经奉还,我与她已两不相欠。”
许广川听闻此话,更是一番震惊。
本来就给刚才刘病已所做的诗句惊讶地差点儿掉了下巴。
此时,又听到刘病已说到了“恩断义绝”的话,更是惊讶地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这样的文采,这样的气度,决然该是一个成熟的洒脱人士才能办得来的。
竟然被一个小小少年展现地如此淋漓尽致。
许广川眼看着这个少年,一改当初的态度,变得震惊起来,也是敬畏起来。
还未曾从这震撼的诗句中苏醒过来,就看着少年朝他深深鞠躬到底,转身,一甩长袍,迈步出去了。
自信又决绝的动作,无不透露着一股成熟气。
这股成熟气便是——骨气!
“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许广川将心语念来。<spanstyle>谷</spanstyle>
“钗?他刚才说的是将什么还给萍儿?”许广川这才想起手里捧着的木盒子,赶忙将竹简和木盒子放在桌面上。
之后打开木盒子,赫然看到那些玉石瓶、翡翠瓶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m..coma
“这……这些都是上等的玉石和翡翠,价值……价值得有近千两纹银吧!”
这些玉瓶和翡翠瓶旁侧赫然躺着许萍儿头戴的金钗。
“这……价值连城啊!能买许家好几个店铺!”许广川一跺脚,心里那个恨啊,恨自己刚才如此轻薄了这个未来的侄女婿。
他抱着盒子和竹简,急忙冲门口窜去,还大声喊着仆人,“快,把刚才的那个小子给我追回来!追回来!”
仆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一看到叔父这般着急,马上撒腿跑出去,朝刚才的郎君走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的刘病已心里虽然还有些愠怒,但还是为办妥了一件关乎许萍儿生死存亡的事儿多少有些轻松了。
一块儿心病儿总算落了地。
但想起刚才所写的诗歌,刘病已就想起了郭德纲老师的定场诗,还有那些发人深省的评书故事。
前生的自己很是喜欢郭老师的单口相声,或者说叫作评书。郭老师在说评书前,往往先念诵四句或八句诗作“定场诗”,诗句大多选自《三言二拍》、《镜花缘》等,往往诙谐幽默,短小精悍,发人深省。
这首诗据说是马东在澳洲留学时因与女友分手失恋时所作,郭德纲老师经常拿来做定场诗。
作为郭老师忠实粉丝的刘病已,自然对这首诗印象极为深刻。
正边走路边思索着定场诗的韵味时,有一人突然奔到自己身后,“嘭”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小郎君,我家叔父有请。”
“你家叔父找我何事?我不是把事情跟他说明白了吗?怎么还找我?”刘病已非常不情愿再去见那一家让人恶心的人。既然事儿办妥了,就想着跟许家老死不相往来。
“小的也不知道,快走吧!叔父点名要你回去。”仆人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回拽。
刘病已极不情愿地往回扥着身子。
此时,许广川一手抱着檀木盒子,一手握着竹简,奔跑过来。
“贤侄,慢走!贤侄,走!跟我去见见萍儿,这事儿你们要当面诉说,我可做不了主。”
许广川将竹简放在盒子上,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攥住了刘病已的另一个手腕儿,拽着他就往许家宅院而去。
刘病已虽然不情愿,但不好意思用大力挣脱开这位老人是手儿,生怕一不小心伤了这个老家伙,只能被他牵着,往宅院里走了。
路过了前院,又穿过了花园。
一路上,俊男靓女无不为这年轻俊朗的刘病已而行注目礼。
“看!就是他!我说吧,帅不帅?俊不俊?”
一位小娘在姑娘堆里这般说着,忽然看了看周围的姐妹们,没人搭理她。全都痴呆地瞧着刘病已快速从身旁走过。
“这个……谁家的郎君?是否有婚配呢?”
其中有一人这般问到。
“是啊,是啊,若无婚配,我等全都去说媒,全都嫁给他!”
“既然是好姐妹,有福共享,有夫同……”
“哈哈,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这些姐妹们叽叽喳喳嬉闹起来。
而在郎君堆里,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真是叹为观止!我等跟他一比,简直自惭形秽了。”
“这郎君我也喜欢。”此时,一位长得柔柔弱弱的郎君翘着兰花指,害羞地说到:“不知他是否已婚配?”
周围的郎君们都瞪大了眼睛,拉长了嘴巴开始朝后弯腰躲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