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和罗百义皱着眉头听着。
刘病已继续说到:“竹简沉重无比,一部诗经下来,更是多地堆积如一牛车。不便于携带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知识的传播。但在我们纸张这种轻便之物出现之前可是有便于书写的锦缎。那为何不能在锦缎上书写文字呢?”
“价格昂贵是一方面,若是真想传播知识,完全可以努力改进材质,降低锦缎的价格。但为何没有这样做?至于深层原因,还不是他们压根不想让更多的人接触知识,借以垄断读书士子,进而通过人才垄断朝政?”
刘病已这般说,惊地程谦和罗百义目瞪口呆。
“这么说的话,咱们的纸张岂不是不能够进行售卖了吗?”程谦着急地几乎要哭了。
刘病已摇了摇头,“怎么不能卖?不但要卖,还要变着法儿地进行神秘营销。相信,当时候陛下也会跑来求咱们呢!”
程谦和罗百义一听这话,吓得面面相觑。
“所以啊,若想把这纸张变成咱们发达的宝物,就必须要注意保密!”
“对!要绝对保密!老夫这就去把院中的浆缸毁掉。”程谦说着连忙朝门口跑去。
“哈哈,不急!咱们只要把每一道工序严密分开,每个岗位定专人,再把最关键的抄纸环节由罗师父安排亲近之人操作。”
罗百义狠狠地点了点头:“明白!抄纸技术老夫可以传授给三位徒弟。”
刘病已摆了摆手,“不可全部教给他们。”刘病已想到那些为了巨额财富而与师父反目成仇的人太多了,就立马打消了罗百义的计划。
“选一位徒儿抄纸,再选一位徒儿,我还有重任交给他。至于另外一位徒弟我还有一项重要发明传授给他。”
罗百义大喜,顿时觉得自己跟了刘病已真是明智之举。
程谦也笑着说道:“有时候老夫在想,主公一定不是人,而是神!”
刘病已和罗百义一愣神儿,结果听到了一句奉承话,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走!咱们去看看新造的工事。”刘病已高兴地一挥手,带着程谦和罗百义赶往新搭建的工坊。
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新修筑的大池塘。池塘较浅,却被平均分割为了八个小池塘。
“这就是斩竹漂塘工序,将新嫩的竹子斩断,放入池塘,浸泡一百日以上,利用天然微生物分解并洗去竹子之青皮。”
“何为微生物?”罗百义不解地问到。
刘病已突然觉得头大了,该如何解释呢?这时,刘病已瞥见了旁侧还有一棵柿子树,树上还悬挂着一个干掉的柿饼。柿饼被乌鸦啄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干肉。而在开口处却长着一些白色的霉。无广告网am~w~w.
刘病已一指那柿饼,说到:“柿子发霉,靠的便是微生物。若是没有微生物,柿子就会一直保持原样,鲜艳无比。”
罗百义虽然一时不解,但还是略微懂得了一些。
“这些新奇名称,主公都是从哪儿学来的?”程谦这么一问,刘病已有些愣神了。
“我啊,经常看书,而且看得很杂。而且非常喜欢看百工之手记,慢慢地就让脑袋灵光了,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出来了。”
“哦?读书就是好啊!”
“是啊!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程谦和罗百义闻听此言大喜,“哎呀,主公真是出口成章啊!好一个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说得恰如其分呢!”
三人哈哈一声笑,继续观瞻造纸用的东西。
此时,三人来到一个大容器面前站定。
面前的大容器由两部分组成。下方像是一个巨大的瓦罐倒扣着,并开了口子。上方则是一个高约一丈的大木桶。
“这是煮徨足火。将浸泡好的竹子,放入徨桶内,并掺入石灰,蒸煮八日八夜。用了这个神器,造出来的纸张就会洁白如玉了。”
……
“这是透火焙干。将湿纸逐张贴在墙壁上。两排土砖竖立,中间空着,砌成夹巷。只要在巷中堆柴生火,土砖温度上升之后,湿纸就会被焙干。干燥后,揭起即得成纸。”
……
罗百义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不明白用来做什么,一头雾水,等知晓了才懂得其中道理。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
刘病已点了点头,此时的人不是不聪明,而是眼界和思路受阻,这个如同一层窗户纸,只要捅开了便能想通了。
三人又设计了一下,加了一些工序,保证每道工序隔绝开来,确保不泄密。
第二日一早,刘病已跑步回来时,罗百义已经将刻好的一块儿木板交给了刘病已。
刘病已刷上墨汁,按在纸张上,确实得到了《周南》的片段。
刘病已端详着这块儿木板问到:“罗师父刻写这一块儿板子用了一晚上?”
罗百义红着眼睛,点头到:“用了整整一个通宵。”
刘病已微微一笑,问到:“若是需要其他篇幅还是要继续刻下去,这样的速度太慢了,工匠们也太过劳累了。”
“那可怎么办?”罗百义着急地问到。
“把这个板子锯开,把每个字变成独立的木板,用的时候随时拼凑,另一篇文章便出来了。”刘病已用手掌横竖比划着木板。
罗百义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好法子!老夫怎么没想到呢!对了,何为锯?”
刘病已这才想起,锯子传闻是春秋鲁国人鲁班发明。他在上山爬坡时,拽住一捆青草往上攀爬,结果用力太猛,撸着草叶子滑了下来,手儿被滑出了一道血痕。鲁班惊讶于柔韧的草叶子竟然划破手掌,仔细端详才发现草叶子四周全是牙齿状的东西,由此感想,才发明了锯。
刘病已取过一张小片纸,在上面画了一个锯子。
罗百义接过这张纸,望着上面的东西愣住了,“主公,此物由何材料打造?”
“用青铜。”
罗百义皱起了眉头,“青铜铸造,需要官府的文牒,才可打造呢。”
刘病已想了想,说到:“我去找一下新任县令,该去拜会一下了。不过,将这个锯的模样刻在一块木板子上,别用咱们的纸张了。”
“好来!”罗百义连忙仔细观瞧了那锯子模样,转身跑了出去。
刘病已望着他的背影愣愣地出神:“到底历史书有多少可信的?锯子难道不是鲁班发明的?真是奇了怪了!” m..coma
刘病已摇了摇头,迈步前去吃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