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朴素但却整洁的村民手里捧着一些发焉了的瓜果,还有几簸箕各种农作物种子,来到刘病已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到:“宝山村村民恭迎刘东主。”
望着这些热情淳朴的村民,刘病已神情一愣。
程谦及时解释道:“整个宝山村二百户村民原本都是窦老家的佃农。他们这般讨好,是想着能够继续租种咱们的田地。”
刘病已会意地点了点头。
朝着这群村民抱拳行礼到:“各位叔叔老伯,劳烦您们前来迎接,小生在此谢过了!”
那位打头的人惶恐不安地回到:“这是俺们村民应当做的,应当的。”他又指着后面的站成一排的人,说到:“这些都是俺们村民的一点心意,还望刘东主笑纳。”
刘病已踱步起来,望着这些物品,又看了看面前肃立着的村民,他们一脸的菜色显示生活常伴饥寒交迫,并不宽裕。
刘病已拧起眉头,连忙朝他们挥了挥手:“各位乡亲的心意小生心领了,这些东西您们还是拿回去吧。”
刘病已回身对程谦说到:“今日是我们的喜庆日子,这样吧,让大伙儿也沾沾喜庆,全村每家每户发放二百文,另外,今天的田地仍旧由全村人租种,并且免除大伙儿一年的税赋。”
“啊!”打头的村民登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其他人也都惊讶地瞪着刘病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打头的村民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嗓子:“大伙儿给刘东主磕头致谢!”
他一声令下,赶忙率先跪倒,磕头,其余的村民也都纷纷跪下,给刘病已磕头。
“使不得,各位乡亲们使不得!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刘病已赶忙搀扶最前面的村民。刘病已又看到他身后有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感觉走几步,将三人依次扶起。
三人老者跟其他村民一样,早已经热泪盈眶,热切的眼神盯着刘病已,如同见到了期盼已久的福神一般,满是崇拜和感激。
其中一位老者伸出干枯的手掌握住了刘病已的手:“刘东主真是大慈悲之人呢!卧龙山村的人有福了!”
刘病已还以为这个村子分为了卧龙山和宝山村两个村子。
之前打头的青年男子赶忙走上前介绍到:“这三位是俺们村的长老。小的是宝山村的里正,名叫周望山。”
“还有这两位,是宝山村的两位里吏。”周望山指着身后的两位一高一矮的年轻人介绍到。
“哦?你是卧龙山村和宝山村两个村子的里正?”刘病已不解地问道。
里正周望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俺们村原本叫做卧龙山村,但因为为了避开忌讳,便改名为宝山村了。但村民私下里还是自称卧龙山村,因为这是俺们村的荣耀。”
此时,其中一位长老继续话头说到:“刘东主,您瞧见了位于东侧的那座小山了吗?”
他说着用手指了指村后方的小山,继续说到:“高祖曾巡游狩猎于此,看到这座山时,见其外形酷似一条卧龙,便御赐其名卧龙山。只是时间已久,县衙担心有所忌讳,便将卧龙山的名字隐去了,改为宝山。”
刘病已这才明白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心想:倘若自己将来也做了皇帝,这名字也不枉自己如今的境遇。
正在寻思间,程谦已经命人给现场的村民撒了一些喜钱。村民们尤其孩童们闹哄哄抢了起来,现场热闹非凡。
又有人将带来的糕点分发给村民及孩童们,大伙儿顿时喜气洋洋。
刘病已邀请里正和三位长老一起步入宅院。
当他们一行人转过屏风时,早已等候多时的鼓乐队开始了吹奏,现场的气氛再次掀起了高潮。
程谦在门口对村民们喊道:“今日是我主公乔迁之喜,特搭建杂耍表演台,就在府宅内前院,大伙儿可以去看喽!”
一时间,村民们高兴地举手鼓掌。
来到前院杂耍台前的一张大圆桌前,刘病已先邀请三位长老在上首坐下。三人谦让就是不肯坐,刘病已一番坚持,里正周望山发了话,三位长老才按照尊卑依次坐好。
刘病已又请里正坐下。
之后把程谦,还有元大牛、罗百义、狗三儿叫来一起坐下。
程谦要安排人手安排新购置的一些锅碗瓢盆衣物等日常用品,便起身先告辞一声,去忙活了。
先前的工匠们早已在交房后进驻大院,除了泥瓦匠做一些修缮外,其余工坊早已按照刘病已的指示分好了类别。刘病已又将工匠们按照其特长分为了数个小队伍。每个队伍选一名队长。而罗百义除了直管木匠外,其余工匠的队长直接为他管辖。
虽然未来的造纸或者印刷有其具体的分工,但就眼下的技术水准,工匠万事离不开木工艺制造。比如造纸术,印刷术,需要的器具皆可由木工打造;又比如纺织、水车,以及其他农用工具,都可以由木匠来完成。
大汉实行盐铁官营。青铜器严密掌握在官府手中,铸造之术就有点儿受拘束了。
这样以来,木工之匠就成为百工之匠术的基础。这个很像前生里历史课本上所学的,蒸汽机带动了第二次工业革命,计算机带动了第三次工业革命一样。虽然说纺织业的提升是带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重要因素,但置身其中,才知道工匠乃百匠之首,是推动技艺发展的重要力量。
就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刘病已才把罗百义和他的徒弟们牢牢把握在手中。
这段时间以来,不管他画出什么新颖的图形,罗百义他们都会经过几次琢磨便制造出来。刘病已这才明白一个道理:他们不是技术达不到,而是思路没有那般开阔。如同口罩一样,制作出来之前,谁也想不到。一旦制作出来了,人们又突然觉得什么神圣之物本该就是这么简单。
有着刘病已的启发,加上罗百义带领的能工巧匠,未来的发财梦还不好实现吗?
一想到这里,刘病已便心潮澎湃。
“哎!”三位长老中年龄最大的是周明义,他现年七十六岁。人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在这个饥寒交迫的年代,有这般高龄实属不多见。
“享高寿不易!老夫一把老骨头,没什么用了,活着也是糟蹋粮食。”周明义这话一出口,坐在一旁的二长老周顺寿、三长老王伯劳面露难色,他们对此话也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