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房间内的气氛,再次低沉了许多。
几位堂主,也都脸色难看,尤其是刚刚加入的冷寒溪跟唐陌两人。
两人本就是刚刚加入,此刻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王胖子看上去事不关己,他也不需要上战场,毕竟,他只是一个商人,也没有修为。
他手下的金玉堂,也没有什么战力,此次,还是做着后勤的工作。
而应风的天机堂,是最近最为忙碌的堂口。
剩下的四圣堂跟九幽堂,也就是幽灵山庄的战斗堂口,才是此次战斗的主要力量。
徐傲看到没人说话,也是长叹一声。
“你们要想清楚,如果现在不退出,就没有机会,等到战争开始,如果有叛逃的情况出现,我发誓,我会亲手将这些人,一一斩杀!”
徐傲的话语,十分的冰冷,回荡在大厅之内,似乎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诸位弟子,看到目前的情况,也是异口同声。
“我们加入幽灵山庄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如今,我们只是公子手中的利剑,没有后退的可能。”
有人带头之后,此刻的大厅之内,也是气势如虹。
诸位幽灵山庄的高手,看到这一幕,也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孟元苍老的脸庞,也满是欣慰的表情。
似乎,对这一切,十分的满意。
幽灵山庄,气势如虹,准备迎接这最后的大战。
而另一边,白千帆的营帐之内。
白千帆的修为,在这几天,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还需要一些的时日,才能完全的恢复。
此刻,抚摸着墙上悬挂的月华短剑,渐渐的出神。
“老伙计,这一次,想来,会让你杀个痛快。”
月华短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散发出些许的微光,开始轻微的颤抖。
白千帆伸手,接住了悬挂的短剑,握在手中,此刻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圆润,多了几分,锋芒毕露的杀意。
作为天下第一的白衣剑仙,这一战,白千帆也是当值无愧的最强战力。
他的责任,自然也要比一般人,重了许多,可是,他也没有丝毫的退意。
他的内心,早已经无比的坚定,甚至做好了,为这家国天下,慷慨赴死的准备。
手中的短剑,似乎是他生命的延续。
白千帆的思绪,也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时刻。
名震天下的白衣剑仙,一生未尝一败,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面对的敌人,无论是何种的强大,他也从未输过。
哪怕是,那日面对神皇跟楚天成的围攻,白千帆落入下风,但是也并未后退一步。
昔日的神皇,可谓是他难以撼动的大树,但是,现在的白千帆,已经有把握,斩杀神皇。
得到了四圣阵的强大修为洗礼,白千帆的心境跟剑意都更甚几分。
哪怕是面对,那强大的神皇,想来也不会弱于下风。
白千帆轻轻的擦拭着手中的月华短剑,剑客的配件,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也是他们最好的朋友,伙伴。
这把月华短剑,陪着白千帆征战了五百余年。
打败了一个又一个的强敌,而白千帆也没有辜负这把神兵的威名。
彻底让月华之名,响彻天地。
白千帆抬起头来,遥望着天穹之上的三十六星辰大阵。
心中,渐渐的出神,想起了昔日鬼公子离去之时。
他在万里神河之上,斩出的那一剑。
那湍急的万里神河,被他一剑断流,他也因此,进入了这传说中的神游踏虚之境。
白千帆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他的天赋堪称旷古绝今。
天下之间,无人能与之比肩。
白衣剑仙的威名,也在这天地之间,在苍生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
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强者。
可是,这举世无敌的天下第一。
也有属于他的孤独。
白千帆长叹一声,手持月华短剑,腾空而起,来到了天穹之上,那闪烁的三十六星辰大阵。
看到了正在镇守的鬼公子。
鬼公子还是往日的模样,一席血红色的长袍,散发着诡异跟无尽的杀气,手中一把碧玉折扇,看起来极为怪异。
两人对视一眼,鬼公子也露出了一幅难得的微笑。
“伤势好了?”
白千帆默默的点了点头,落座在他的身侧。
“老鬼啊,你说,我们能赢吗?”
听到白千帆的询问,鬼公子也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沈苍生也不知道答案,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
鬼公子无奈的苦笑一声,默默的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
“尽力而为吧。”
听着鬼公子敷衍的回应,白千帆也渐渐的出神,两人注视着大阵之中,包裹的中州神庭。
这本来天下武者的圣地,也成为了一片狼藉之所。
“如果这一战,我们赢了,你准备去做什么?”
鬼公子听着白千帆的话语,顿时一愣。
他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随后,也开口缓缓说道:“如果,这一战我们赢了,我会陪在沈苍生的身边,直到他容颜老去,埋骨他乡。”
“随后,我就会返回那孤山之上,陪着那里埋葬的两人,等待着自己生命的凋零。”
沈苍生是一个凡人,他的寿元十分有限,所以,最多只能活到百余岁。
而鬼公子不同,他是一位神游踏虚的强者,所以,他能活的时间,自然也不是沈苍生能够比拟的。
白千帆微微一笑,缓缓点了点头:“你的理想还真是平凡啊。”
“也许,大家都是这样,在完成了心中的目标之后,每个人都会彷徨吧,那时,我们也都老了。”
鬼公子长叹一声:“那时,我们都老了?”
“不,现在我们已经老了,以后,是他们的天下,我们这些上一辈子的余孽。”
“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白千帆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思索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两人遥望着面前的大阵,谁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这里,犹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