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彻底隐匿在群山之后,夜幕笼罩了新宿,祥和的月光却抚不平人们内心的恐慌。
一片片街区中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惨叫,随后被恐怖的咀嚼声淹没,那是逃跑不及的人躲藏之处被发现,随后被蜂蛹而来的异生兽们活生生吞噬殆尽。
墟散人离处,生死两阴阳。
有没能逃脱的,自然也有目睹了血案之后逃出生天的,只是那狰狞扭曲的怪兽,以及那伴随着惨嚎的咀嚼声彻底烙印在了脑中,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划分出的安全区里,第一时间撤离的民众已经被安置在临时帐篷里,但还有更多的人源源不断的赶来,临时准备的帐篷空位已经严重不足,只得在周围挤成一团。
虽然疲惫不堪,却没有谁敢休息,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很可怕就是了,我在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非常凄厉的哀嚎!”
“我也我也!当时我也在打电话,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咀嚼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吃人似的!然后山本君的电话就变成了忙音,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真的假的?我听着怎么这么像生化危机啊……”
“该不会丧尸什么的是真的吧?”
……
“听说了吗?真实情况是新宿某个研究所病毒泄露了,现在安全区以外已经被丧尸淹没了。”
“不对吧,我听说的版本怎么是有外星人入侵呢?”
“什么?不是说是政(府)搞的秘密实验失控了么?”
“哎呀哎呀,你们都错了!其实是地底人发动了战争!说不准什么时候这里就会塌下去呢!”
“啊?真的假的?”
……
屏住呼吸,将耳朵靠在墙上,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西条凪猛然扣下扳机。
“吼——嗷~”
转角走过的异生兽猛然发出一声嘶吼,随后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呼——又搞定一只。”
本来孤门暴起的时候,她在对上那一双散发着妖冶红光的双眸时,西条凪一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手刀把自己敲晕了。
皱着眉头看着地上那头异生兽,尸体化作光点的同时露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来。
“又是这样,孤门他也是被这种异生兽寄生了吧?”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身为夜袭队队员,保护民众就是她的职责,西条凪还是费劲的把这个男人拖进了旁边的小仓库里。
看了看旁边摆的横七竖八的一地人,西条凪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推出弹夹看了一眼,脸色相当凝重。
弹药已经不多了,也不知道那个附身孤门的异生兽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她打晕之后丢到了这个周围全是异生兽的地方,身上什么装备都没少,唯独通讯器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犹豫的看了一眼旁边横七竖八躺着的那群人,如果她丢下这群人不管,倒是有机会突破出去,可这样的话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势必会被后来的异生兽所吞噬。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必须想办法联络到基地!
正在西条凪努力开动脑筋思考破局之策时,那个她刚刚拖回来的男人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喂!呆胶布得死噶(你没事吧)?”
没想到这个最后拖回来的反而是最先苏醒的,西条凪连忙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脸颊。
“呃啊!嘶——”
男人幽幽转醒,随后立马捂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喂!你还好吧?”
“嘶……头真疼啊,你是谁?这里很危险!请赶快去安全的地方!”
恢复了清醒的男人摇了摇头,看清面前是个女人,连忙站起身来,结果又因为脑袋的剧痛又摇摇晃晃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用力甩了甩脑袋,男人尝试着保持清醒,而后下意识向着腰间摸去。
“欸?我枪呢?”
看着男人身上的警服,凪对具体情况有了些许猜测。
“你不要紧张,这里目前还是安全的,我是夜袭队队员,究竟出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夜袭队?”
男人终于看清了西条凪的脸,有那么一丝丝的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夜袭队是非常秘密的部队,是为了应对这种异生兽而专门设立的,高槻警官,能请你好好讲述一下你的经历吗?”
西条凪看着男人警服上的铭牌,读出了他的名字。
高槻仔细的盯着凪看了一会儿,她的气质确实不像普通的女人,高槻对这个秘密部队的存在勉强相信了几分。
“是这样,我偶然间发现一个人变异成怪兽……不对,按你的说法,应该是异生兽,然后追踪着痕迹一路来到了一个大型仓库的地方。”
高槻现在还很虚弱,没讲两句就开始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呼——呼——”
好不容易调整了一下状态,高槻继续艰难的开口。
“到了那个仓库,我才发现变异的人不是一两个,光我看到的就至少有数十个。他们频繁的在那个仓库里进出,我当时就觉得那个仓库里有问题,事实也确实如此!”
喘着喘着,高槻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我潜入了那个仓库,发现那些怪——啊不,异生兽,它们都是抓着人进去的,而且我敢肯定它们抓的还都是活人。”
“非常恐怖,它们把人带到一个小男孩面前……不如说外表是小男孩的异生兽,然后那个异生兽具体怎么捣鼓的我没看清,总之没一会儿功夫,原来的那个人就开始发生了异变……”
“所以你后来也被它们抓住了?”
高槻苦恼的揉了揉眉心,“说实在的,那种感觉糟透了!就像是钻进你的脑袋,把你最不堪最痛苦的记忆扒出来给你反复观看,然后看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对你冷嘲热讽……”
“冷嘲热讽?”
“只是一种感觉,就是那种强行把另一个意识塞进去,把你自己的意识挤在一边,然后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那些不想做的事而无法造成任何阻碍。”
“要我说,那个小男孩估计就是类似母虫的那种东西,那些异生兽都是听从它的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