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叶清清眨眨眼,从正面环抱住沈从安,“这才是。”
她的双手搂住沈从安的腰身,仰着脸,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都能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叶清清触电一般的缩回手,搭在轮椅上撑着起了身。拿起边上的毛巾,貌似很平静的问他,“自己能擦吗?”
“不能。”沈从安赌气道。他对叶清清撩了一下就跑的行为非常不满。
做人要有始有终,撩了你就得负责啊。
叶清清不想负责,她连脚都不想替他擦,问他只是客气一下,哪知沈从安不上道,居然顺杆子往上爬。
叶清清把毛巾丢他怀里,“不擦就搭在盆边晾干吧。”
沈从安幽幽道:“夜晚的天气滴水成冰。”
晾干了,他的脚还是脚吗?
“反正你的脚也不用走路,没关系的。”叶清清道。自己翻身上床,滚进被子里要睡觉了。
沈从安一个小可怜被丢在下面,见叶清清真的没有帮他的打算,只好自己擦干净了脚。转着轮椅,到了床边。
叶清清包成了一个茧,蒙在被子里,只能看到头顶上的一缕毛。
沈从安的腿脚恢复了很多,自己撑着上床完全没有问题了。这也是叶清清敢真的丢下他不管的原因。
自己撑着躺在了床上,一番动作,沈从安身上微微出了汗。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旁边一团,“给我点被子。”
没人理他。再戳,还是没动静。
沈从安扒开被子,叶清清竟然已经睡着了。
沈从安一时哭笑不得,扯开被子把两人盖好,吹灭了蜡烛,一起沉入了梦乡。
快睡着前,他迷迷糊糊的想到,又忘记问叶清清林长山的事情了。
这一觉,叶清清睡的很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沈从安去上课了。其他人的早饭都吃了,陈氏在灶上给她温了粥和两碟小菜。
叶清清打着哈欠起床,沈如月把饭端出来,“大嫂,你醒啦,快点来吃饭。”
叶清清有几分羞赧,每次她都是最后一个起床。从这个方面来说,三房人对她好的没边了。
南桥村还没有哪家的新媳妇能在婆婆后面起床,全是当媳妇的早早起床,收拾院子,做了早饭,再喊一家人吃饭。
她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起的晚了,陈氏顶多念叨两句,不会真的生气。
吃过的碗筷,是沈如月帮她洗的。
叶清清更不好意思了,“蓝姐姐呢,你们没上课?”
沈如月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蓝姐姐在等大嫂你确认一下教什么。”
蓝溪会的很多,沈如月要学的更多。怎么排序,先学哪个,要由叶清清来拍板决定。
叶清清和蓝溪经过商议,先教读书识字、诗词歌赋,出门好交际。再就是规矩礼仪,不管用不用,该会的得会。剩下琴棋书画,沈如月挑两个喜欢的学。
至于女红,沈如月比蓝溪的还要好,自然是不用了。
书本沈从安那里有现成的,沈如月的房间里,蓝溪正式开始教三人上课。
荔枝知道她也可以跟着一起学习时,先是不敢相信,再是连连推辞。能有一个吃饱穿暖的地方落脚,她非常满足了。哪里还敢肖想读书识字?
“我还要去打扫院子,真的不用。”荔枝摆手。
陈氏不由分说的把她按在书桌前坐下,“那么点的院子,还需要两个人打扫?让你识字就好好学,别太笨了,给我丢脸。”
沈如月挽着她的胳膊笑道:“荔枝姐,你就陪我一起上课吧。大嫂学的太快,每次都显得我好笨。”
叶清清敲敲她的脑袋,“有你这么劝人的吗?”
荔枝眼中带泪,笑道:“我本来也笨。”
她对自己的定位,是三房的奴婢。三房却拿她真心当亲人。
蓝溪真的是才华横溢,教书也极好。叶清清三人听的极为认真,小院中传出女子清脆的读书声。
院子里,做针线的陈氏,听着朗朗书声,晃了晃神。她透过窗户,看向屋子里凝神听课的三个人,脸上浮现出怀念之色,思绪飘的很远。
东安县,云松书院。食堂,罗晏秋和赵言蹊在吃饭。周围时不时投来的打量目光,让罗晏秋的脸上阴云遍布。
沈从宣带着几个跟班端饭过来,有空桌子不坐,偏偏坐在了二人的边上。
他刚把饭盆放下,一个跟班高声道:“从宣兄,我们还是别坐在这了,免得打扰了人家。”
他边说,边朝着赵言蹊二人挤眉弄眼,意思不言而喻。
罗晏秋脸色一沉,放下筷子,想要揍人。赵言蹊按住了他。云松书院有规定,不得打架斗殴。这人就是故意激怒他们,想让他们先动手。
罗晏秋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两天,他受的窝囊气太多了。
那跟班挑了挑眉,暧昧的笑道:“哟。手都牵上了?这大男人的手有什么好牵的,哪里小姑娘的柔软滑嫩?”
另一跟班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们这些凡人,哪里能够清楚人家的想法呢?”
罗晏秋的怒火直往脑门上窜。
赵言蹊看了看,淡定在吃饭的沈从宣,冷冷道:“管好你的狗,别让他们到处乱吠。”
搭上了冯氏兄妹后,除了冯老爷每月给的十两银子外,冯诗妍和冯峻也常常补贴沈从宣。沈从宣嘴上推辞,每次却都来者不拒。他手里有钱,再加上冯家的关系,书院里还真有些墙头草慢慢的以他为首。
就是这帮人,最早开始在书院里传播流言的。
沈从宣慢里条斯的擦了擦嘴,眼神阴鸷的盯着赵言蹊,嘴角带笑,道:“他们哪里说错了吗?你们不就是......那种关系。”
沈从宣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罗晏秋的小暴脾气忍不了了,“放你娘的狗屁!嘴巴是用来吃饭,不是用来吃屎的!张嘴就喷粪,不愧是属狗的!”
沈从宣眼角抽了抽,怒笑一声,“那也比不得你们,在茅房里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