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山沉默着上前,他身材高大,长年打猎,练出一身肌肉。虽然跟着陆沉习武的时间尚短,可有底子在。马脸四人刚经过一场大战,气力不足,竟然轻易地被林长山撂倒。
沈从望推着沈从安上前,手痒痒上前给倒地的四人补了几脚。
他就狠了,踹的是几人命根子,疼得四人嗷嗷叫。叶清清走到马脸青年面前蹲下,笑吟吟问,“现在能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得了吗?”
马脸青年是个有骨气有原则的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怎么能出卖主家,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叶清清冲他伸出大拇指,“有骨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对沈从望道:“继续,再多用点力。”
沈从望又是一脚踢在马脸的命根上,这样的人渣,废了正好,省得祸害小姑娘。
马脸青年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觉得那地方一阵无言钻心的疼痛,沈从望已经抬脚,又要再来了,马脸青年浑身一抖,再来两脚,他就真的要当太监了。
“别打了,我说,我说!”马脸青年尖叫道:“是东安县冯家的二少爷冯俊,给了五两银子,让我们来南桥村,收拾一个叫叶清清的女人。”
“冯俊?”叶清清皱起眉头,这答案出乎了她的意料。难道冯俊查出,在醉香楼,是自己耍了他?
可不像啊,前两天如意楼才遇上,冯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应该是还不知道。
那好好的,冯俊怎么会突然找她麻烦?
“好像,好像是你得罪了冯少爷的一个小妾,冯少爷给他小妾出气。”马脸老实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叶清清更疑惑了,她见都没见过冯俊的小妾,怎么会得罪她?
“那小妾叫什么?”叶清清问。
这个马脸还真知道,冯俊是个混不吝的人,偶尔闺房之趣也喜欢往外说,还老是炫耀新的的小妾,马脸听别人提到过,“叫吴桃花。”
“姓吴啊。”叶清清摸着下巴思考,姓吴的和她沾上关系的,就一个吴辉。
叶清清不知道吴桃花给冯俊当小妾的事,这会儿也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吴辉会针对她,那肯定是因为沈如兰了。这笔账,叶清清记下了。
叶清清起身,给沈从望使了个眼色,“去拿笔墨来。”
等纸笔拿来,把马脸刚才说的都写下来,让他们签字画押。林长山拿绳子捆着人,拉到县衙报官。
一条绳上,捆了四个垂头丧气的人,串成一串,从村子里走过,引来不少人围观。沈从望就给众人讲,这些人是来打劫不成反被抓的。
南桥村整体民风还算淳朴,平时小偷小摸的都少,乍然听闻有人光天化日地抢劫,村民们都愤怒了,回家拿出烂菜叶烂鸡蛋,往四人身上扔。
对于见义勇为的林长山,态度也转变不少。
沈如兰和赵氏两人慌得不行,她两都以为被抓的是自己人。沈如兰在喝水,惊得手里的碗扔了,摔成了碎片,惹来沈老太一阵痛骂。
赵氏是在上台阶,激动之下,把腰给扭了。
两人都害怕会牵连到自己,沈如兰找借口去镇上找吴辉。赵氏则悄悄去了城里,人是沈从宣找的,她只负责买通宋金花,叫叶清清出门。
沈从宣这两天心里不痛快呢,书院里到处都是祝贺赵言蹊的。不管真心假意,赵言蹊即将成为孟山长的入室弟子,都想和他打好关系。
那些恭维的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划在沈从宣的心口上,这些,本来应该是他享受的。
“娘,事情成了?”沈从宣急切地问。
赵氏一脸苦涩,摇头道:“那小贱蹄子没事,反而是你找的人被抓住了,现在已经送往了县衙。宣儿,你有没有处理好,会不会连累到我们?”
沈从宣气的一拳捶在门旁的石狮子上,“一群饭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揉揉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有出面,应该查不到我的头上,他们是怎么被抓住的?不是说了,只骗叶清清一个人出去?”
“娘也不太清楚。”赵氏道:“是只找了叶清清一个人。那四人都被林长山抓住了,就是林家打猎的那个。”
“四个人?”沈从宣目光一凛,“我找的是五个人。”
赵氏蹙眉,仔细回忆了下,确定道:“就是四个人,带头的是个高个马脸的,还有一个一脸麻子。”
沈从宣满眼困惑,“这不是我找的人。”
赵氏糊涂了,“不是你?”
“嗯。”沈从宣道,“我找的一共是五个人,为首的高高瘦瘦,是个方脸。没有马脸的,也没有脸上有麻子的。”
他没出面,却是在暗中悄悄观察了许久,觉得靠谱,才定下这些人。
赵氏彻底懵圈了,“那会是谁?”
她猛然想起在北桥村看见沈如兰,那些人被抓后,沈如兰慌乱的神情。
“难道是她?”赵氏嘴里念叨。
沈从宣敏锐地听到了,立即问,“谁?”
赵氏迟疑道:“可能是如兰。我去找宋金花的时候,看到她也在北桥村,这两天她老是出去,还魂不守舍的。”
沈从宣拧眉思索了片刻,“是她最好。”
“娘,你保持镇定,别自乱阵脚。就算真的是我找的人被抓了,也不怕。查不到咱们头上,要是大妹妹找的人,那跟我们更没关系了。”
赵氏点头,慌乱的心平复许多。
“宣儿,那你拜师的事情怎么办?”
沈从宣的脸色阴沉下去,赵氏忙安慰道:“宣儿,没事,就算当不成孟山长的弟子也没什么,你从小就比别人聪明,考科举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沈从宣不耐烦道:“你懂什么?”
见赵氏神情一僵,又放软了语气道:“娘,我这两天烦着呢。科举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有多少人考到老都考不上。”
赵氏心疼他,“宣儿,咱们不急,你还这么年轻。再读几年,娘都供你。”
即便沈从宣天生凉薄,闻言也不禁神色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