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衮的府邸大厅内有一个巨大的沙盘,那是他专门派人搭建起来的,多罗衮每次作战必须要搭建巨大沙盘,他才能够通过沙盘来运筹帷幄。
“施琅,你看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军该如何用兵呀。”多罗衮指着新野城说道。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考虑如何攻破襄阳的时候,而是要解决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大麻烦新野城。
新野不破,襄阳无忧。
“我们军合兵南阳共有四十万人,而在信阳城内还有邓炳苍将军的二十万人,而对方在新野屯兵十万人,在襄阳屯兵十五万,在武昌也有屯兵十万,从人数上看,六十万对三十五万,优势在我,可反贼拥有强大的火器,这是最麻烦的。”
多罗衮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汉炮的威力,但他手底下有从新野逃出来的士卒,据他们所知,在汉炮的攻击下,遮天蔽日尚未看到任何攻击,就已经有许多人死去了,身边爆炸声不断响起,惨叫声逃窜声不绝于耳,不少士卒甚至都产生了心理阴影,每次都要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天空,就好像随时都会落下一枚炮弹给他炸死一样。无广告网am~w~w.
这就是汉炮所带来的统治力。
“咱们就不能运点红衣大炮过来吗?”施琅问道,他心里气呀,自己明明也有火器,怎么能被反贼欺负到这个份上。
谁料多罗衮听完脑袋摇晃得更加厉害了:“红衣大炮?那玩意根本就没多少,而且又笨重,需要用十几个人才能抬得动,而且我试过了,根本就没有汉炮那样的威力和射程。”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多罗衮也想以火器对抗火器呀,奈何他根本办不到,红衣大炮在汉炮面前就是一个吉祥物,他库房里摆着的那几门红衣大炮都快生锈了。
“唉,如此神兵利器在反贼手里,对我军将士终究是大害处,上次新野城也是因为汉炮才那么快沦陷的吧。”
“嗯,确实如此。”多罗衮也不瞒着藏着,新野沦陷,他负全责,只是他没想到火炮竟然能比投石机还要厉害,新野城的守军也训练了半年之久,说不上精锐之师,也不能算是乌合之众吧。
在火炮的轰炸下,一个时辰就败了,举白旗投降,对于多罗衮来说堪称耻辱。
“不过咱们的红衣大炮和反贼的汉炮威力差太多了,哪怕陛下下令全力制造红衣大炮,也不会是反贼的对手,反而白白浪费钱财。”
多罗衮不是没想到上奏皇上,让皇上拨银子制造火器,可是他曾经拉出红衣大炮试过威力,让见识过汉炮的士卒来看,结果大家都说这威力相差甚远,根本不能比较。
这也打消了多罗衮的念头,而听到多罗衮这样的说辞,施琅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我们必须快点剿灭叛贼,我从京城来的时候,就听说蒙古三公蠢蠢欲动,皇上已经派吴克将军前往乌兰巴托城领十五万铁骑,以防蒙古三公作乱。”
听到施琅说的话,多罗衮的眉头也皱起来了,他之前在热河当总督的时候,就和科尔沁大公相邻,这位大公的野心他多少了解一些。
“想尽快剿灭叛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和他们交手这么久,对手的实力我非常了解,说句不该说的,反贼在沦陷区已经深得人心。”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多罗衮必须要说出这个真相,这也是刘封可以很快招到兵马的缘故。
现在有大汉的统治,老百姓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果清廷回来了,那他们的好日子就没了,那老百姓焉能不举起刀剑反抗大清呢。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施琅面露痛苦,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办法非常地残忍。
“什么办法?”多罗衮心中一喜,他万万没想到施琅居然还有办法。
施琅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集合六十万大军,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襄阳府,逼迫反贼和咱们和谈?”
“什么?你竟然说和谈,你怕不是疯了,陛下会杀了你的。”多罗衮没想到施琅竟然会想出这样的鬼主意。
施琅摇摇头:“我没有疯,大清无法短期消灭反贼,反贼也无法短期攻入北京,这样僵持下去,国库迟早都会空的,而且蒙古三公蠢蠢欲动,我们不能再虚耗了。”
“可是你要和谈为何要攻下襄阳府呢?”多罗衮还是不解。
“呵呵,如果不拿回一点东西,陛下脸面如何放得下,这和谈如何谈的下去,只要拿下襄阳府,我就可以要求反贼归还湖北,这样一来,陛下就有放下身段投降了。”
都说施琅情商低,那是他不屑于阿谀奉承,在这种国家大事面前,他的情商可一点都不低,他看的非常清楚。
“让我想想。”虽然施琅已经被定为总指挥,可他依旧需要多罗衮的协助,毕竟那十五万大军都是多罗衮一手带出来的。
“你要知道这会死伤很多人。”一想起汉炮恐怖的群体杀伤力,多罗衮知道如果放任士卒强攻,死伤一定不在少数,等打完这场战,说不定他们这里面一半的人都会死去,甚至会更多。
“我知道,而且我们不一定能赢。”听到施琅的话,多罗衮更加震惊,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那你要执意打这一场。”
面对多罗衮的质问,施琅摇摇头:“不是我执意打,而是情势逼迫着我们一定要打,陛下为了剿灭反贼,付出诸多努力,却一路损兵折将,如今六十万大军汇集河南,若不战而和,那些有心之人定然会跳出来生事,我来之时,京城里已经抓了不少别有用心之徒。”
“如果输了呢?”多罗衮问道。
施琅沉默不语许久,最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亡国!”
没错,施琅不是在危言耸听,这六十万人已经是大清最后的一股力量了,倘若真的输了,大清山海关以北可就守不住了,只能退守东北,可以刘封的性格,断然不会容许头顶还有一个隐患,要么稍作休整,要么立即出兵,与大清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