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辛苦你了。|爱阅讀l○veueDu.С〇М|”
待得房内清洁完毕,高进急不可耐的不顾劝阻闯将进来,凑至塌旁,略略瞄了下噘嘴吃奶的儿子,就眼神热切的对吕绮玲献起殷勤。
“哎哟,你这小家伙,吸得这么用力。”
然而,缕缕青丝黏在额前、面上尽是母性光辉的吕绮玲一心只在宝贝儿子身上,黛眉一蹙,嘴里哼着缓慢曲调,一手环抱一手轻抚,对边上的高进全不理睬。
“嘿嘿。”
晓得玲儿妹妹定是听得风言风语在生自己的气,热心贴了冷脸的高进不以为意,眼转一转,探出一根手指伸向吃得正香的儿子。
“走开。”
伴着吕绮玲的娇喝,怀中眯眼吃奶的小家伙睁开左眼瞥了下为父不严的高进,两只小手一阵乱抓,待摸到母亲衣裳便紧紧扯住不放。
哟!果然是来讨债的,刚出生就懂得跟老子争宠了!
在高进不无酸意的目光下,小家伙吃饱喝足打了两声饱嗝,又对父亲鄙视的瞄了眼方才沉沉睡去。
“嘿,玲儿,把儿子放床上让他自个睡,不然以后不好哄。”
“要你管,在许都不是愈加快活自在,怎舍得回来了?”
“玲儿休听他人胡说,我那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应付曹阿瞒的权宜之计。”肯理我就好。听吕绮玲出言讥讽,高进暗暗松了口气。
“嗬,好一个权宜之计?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这也是权宜之计?”
“哈,玲儿好记性,为夫不过——啊,你属狗呢。”
“臭高进,我咬死你!”
好一阵软言相哄、许下种种不平等条约后,高进总算让吕绮玲消了气。又听屋外吕布等得不耐,连连催着要见自家外孙,吩咐吕绮玲好生歇息,高进抱起酣睡的儿子出了房间。
“哎哟,我的好孙儿,让大父好好抱抱你。”
高进一踏出房门,未及说话便觉手上一空,再抬眼时,便宜老丈人早急急搂着襁褓转进紧邻的避风堂。
“哈哈,你们瞧瞧,我家孙儿天庭饱满,长得跟我多像!”
“奉先你——”见吕布抱着自家孙子转圈圈,话里话外颇有旧事重提、将大外孙过继到吕家之意,一旁看得眼热的高顺顿时急了。
恋恋不舍的把外孙小心递给高顺,吕布哼了一声,“循义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某不过顺口一说而已。”
僵着身躯颇显手足无措的接过孙子,高顺同样原地转起了圈圈。
“欸!循义你慢着点,别把我孙儿给晃晕了。”
听得吕布所言,一旁郑玄等人哄笑不已。
“来,康成先生、曼基、子龙,你等也抱一抱,给我家孙儿添点福气。”
在场皆是人中龙凤,又无一不是高进心腹之人,吕布难得的大方了一把,待从高顺手中接过小家伙后抱了一阵,小意的转给了郑玄。
识海里智环一闪,发现襁褓中的婴儿天生战环一道,郑玄不由想起方才隐隐听到的龙吟之声,眼中讶异一闪而过,随即热切之情油然而生。
这小子一来就成众人焦点,倒衬得我这新晋开平侯可有可无了。
酸酸的看着温恢和赵云接连对自家儿子眉开眼笑,而便宜老丈人等皆围在一旁打转,百无聊赖的高进心中再次泛起醋意。
“嘿,子龙,你瞧,我家孙儿竟对你笑了,此子必然与你有缘。”
看到外孙在众人手中只吧唧着嘴睡觉,待到赵云抱时却是睁开双眼咧嘴一笑,吕布似如感同身受,欢喜之际余光却见高进打了个哈欠,“混账,这大喜之日,你摆着张脸是几个意思?”
“呃,小婿连日赶回,却是有些疲乏。”
“哼!你还有脸说这个!”不说还不气,一听高进这话,吕布胸中怒火再起。
“行之,小公子当是饿了。”还好,赵云及时解了围。
感激的看了云哥一眼,高进接过襁褓就要转身回房,却见自家儿子眉眼嘴鼻齐皱,小手小脚乱挥乱踢。
该不会是
急急扯开下摆,高进未及把尿,便见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哈哈哈!”
见小家伙为高进接风洗尘,吕布等人微微一怔后皆是开怀大笑。
真有你的!
对上儿子清澈得令人不忍直视的小眼睛,被浇了一脸童子尿的高进磨了磨牙,一个后仰甩甩头疾步出了厅堂。
回到房间把儿子递给正与吕绮玲说话的丈母娘,又被严氏好一顿说教,待换过衣裳得知高顺正在招待郑玄等人,高进转身朝客厅行去。
一迈入大门,高进便听众人在商议为儿子如何取名。
“若论战场厮杀,我与循义自是不让于人,但论寓意取名,某二人却只粗通文墨。曼基高才、子龙儒雅、康成先生更是学究天人,循义,莫如便请郑师等为孙儿取个好意头的名字?”
听得吕布所言,高顺点头应是,温恢和赵云却连道学识浅薄,有郑玄在场,取名之事何须假手他人。
“康成先生”
对上高顺和吕布诚挚的目光,再听随后而来的高进亦将此事相托,心中早有意动的郑玄捻须沉吟片刻。
“周礼乡师一篇云‘军在前曰启,在后曰殿。’;诗经有言:大启尔宇,为周室辅;左传亦曰‘天诱其衷,启敝邑之心。’。启者,开也。行之有开万世太平之志,此子莫如取名为启,既秉其父之志,又寓启万世太平之意,诸君以为如何?”
“启?高启?高启!妙!妙哉!”
吕布和高顺皆是抚掌大笑,赵云亦是连连颔首,高进却是心下一动,转头看向温恢时,只见曼基兄同样别有深意望来。
当真只取“启万世太平”之意?禀承天命,继圣人之道,创家国天下的大禹之子,可不同样名为“启”?康成先生,你一代儒宗的节操呢?
有老郑开头,我这下稳了!
对脸上意味难明的温恢挑了挑眉,高进窃喜不已。
“老夫此生别无所求,唯愿继往圣绝学,成一家之言,然天意弄人,如今已是行将就木,却无一人可托以衣钵,今观此子天资聪慧,老夫厚颜,请收为关门弟子,以便日后将毕生所学尽皆传授,不知”
“此乃幸事,进岂有不从之理。”
隐隐感到好像有啥不对,但郑玄既已出言相求,高进自是乐见其成,又看一旁赵云亦是有所意动,但其人看了吕布几眼又不无惋惜的垂下眼帘。
“子龙,一如温侯方才所言,吾子与兄长甚是投缘,我欲待犬子到了练武年岁,便叫他拜入兄长门下学艺,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这如何使得!温侯在此,云何敢逾越。”
“一家人莫说两家话,某对孙儿自是喜爱有加,然早已心有所属,此子还请子龙今后好生调教。”
“云,誓不辱命!”
于是,众人各自欢喜。
说话间,仆从奉上茶酒,厅中一时言笑晏晏。
“启儿尚幼,不知当叫甚子乳名才好。”
喝了几碗酒,吕布面憨耳热,早把严氏为外孙备下的几个小名抛到脑后。
“吾侄取名曰启,寓开万世太平之意,依吾拙见,乳名当为太平郎是也!”
商议间,一人昂首直入。
糟,我咋把大师兄给忘了!
见来者乃是顾雍,而其人一入厅堂便往郑玄席前行去,目光中不似往常敬佩有加,反倒满带“老倌!你越界了!”的挑衅之意,高进一拍脑门,顿时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