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好雅兴,叫府上众人听了一夜小曲。↙↙шшш.ū.cōm↘↘”
翌日一早,高进起身辞别,见其目光躲闪、神情窘迫,曹操一脸揶揄笑道。
“多谢曹公盛情款待,进日后必有重谢。呃,此女”
“行之既是心喜,操自要成人之美。”
“多谢曹公厚意,进他日必有所答。”
看着高进借了辆马车,小意的把夏竹送入车厢,而后方翻身上马辞别离去,曹操眯眼缓捻颔下短须,显得颇为自得。
“不对、不对。”
“奉孝何谓不对?”
“此女看似步履蹒跚,但那摇曳生姿之相却是有些太过,全然不似破瓜之后所为。”
“奉孝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那高行之天赋异禀呃,汝且附耳过来”
呸!两个老色胚!
听得身后窃笑之声不时响起,高进收回潜藏在司空府大门外的小可爱,暗骂一声后眼珠转了转,叫车夫慢下速度缓缓徐行。
把小爷逼到这个份上,郭奉孝,真有你的!
如此恩情,日后必有厚报!
此后月余,曹操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邀请高进过府把酒言欢,然高进皆酒至一半匆匆归去。待到后来,更是闭门谢客,任由曹操百般相请盖不外出。
“许都城里春光好,许都才子他乡老。柳暗永始台,此时心转迷。桃花春水绿,水上鸳鸯浴哈哈哈!高行之果真天纵奇才,吟得‘但使九原飞将在’,亦做得‘许都城里风光好’。哈哈哈!九斗之才,名副其实矣!”
“主公,你手上那曲已是明日黄花,如今城中传唱的乃是‘香雾薄、透帘幕,惆怅吕家池阁。’,还有这首‘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哦?且与我观之。嗯?作鸳鸯?高行之欲与何人结八拜之交?”
“噗!主公此言谬矣,高行之所言鸳鸯乃是这个!”翘起两个大拇指碰了碰,郭嘉一脸猥琐。
“哈哈哈!惆怅吕家池阁,不如从嫁与作鸳鸯!不出奉孝所料,高行之年少得志,已对吕奉先渐怀怨言矣!”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河两岸曹袁两军对峙,许都之中歌舞升平,在曹操有意传扬下,高进已然博得多情高郎之称,满城烟花之地,不无传唱其人所作之曲。
“不愿君王召,愿得高郎叫;不愿千黄金,愿得高郎心;不愿神仙见,愿识高郎面怎么感觉,我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府上,听得密探神色古怪的报上城中最新见闻,再看一旁夏竹望来目光不无幽怨之色,高进不由摸了摸鼻子,眼前突然现出便宜老丈人手持方天画戟怒吼连连杀来的场景。
“少将军,关云长再次遣人相邀过府一叙。”
对上心腹不无提醒的小眼神,仰头看看天外云卷云舒,高进摆了摆手,“你且告知来使,道某随后便至。”
窝在家里打熬筋骨两个多月,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了。
算下时日,玲儿妹妹已近临盆,而袁绍接连调动并州兵马及幽冀胡骑南下,官渡之战当在这个月爆发,高进一甩铁枪将其稳稳掷到兵器架上。
“是到准备回去的时候了。”
阿瞒,咱要上演浪子回头,不陪你玩了。
左将军府。
“行之真气精纯更胜往昔,全然不似传言所说沉迷酒色,莫非”
“关将军心知即可,还望勿要声张。”
高进应约过府,入席饮了一盏,见关羽目露迟疑望来,忙目视左右笑声打住。
曹操自以为得计,不料反遭高进所欺,此子心性通明,行事暗合兵法正奇之道,前途却是——
“多谢关将军挂怀,进感激不尽。”这两个月关羽不顾阿瞒阻拦多次加以暗示,自己虽另有谋划,却不能不承对方人情。
“某不知行之深意,见识与凡夫俗子一般无二,却是贻笑大方矣。”
“是小子放浪形骸,以致将军误解。”
说笑一阵,思及刘备这两个月多次遣人暗中送来书信,而今曹袁两家只是固垒相持,战事不知何时方能再起,急于脱身的关羽不由放下酒盏一声长叹。
“将军何故叹息?”
“幸得行之指点迷津,吾兄已南结刘表立足荆北,某实恨不能朝辞曹操夕见吾兄之面,然大丈夫行事来去明白,曹操待某甚厚,此恩未报,他日互为敌我唉!”
“将军阵斩文丑,可酬曹公之恩,何以——”
“彼时文丑兵败在即,诛之难全恩义,若是前日一并斩得”看了高进一眼,关羽一对丹凤眼中掠过丝丝埋怨。
“哈哈。那日小子性急,不想坏了将军好事。”高进打个哈哈举盏陪罪,“将军勿虑,进料不日袁绍必进兵渡河,大战一起,将军自有立功酬恩之时。小子自不量力,彼时请助将军擒杀敌军上将,以还曹公恩情。”
你不来争抢便罢,某斩袁军大将如探囊取物,何须汝来相助。
曹营诸将白马、延津二战未立寸功,彼时战阵之上定是奋勇争先,二爷你虽神勇,奈何腿短,若无我来助上一臂之力,到时怕是一个人头都捞不到。
对上关羽傲娇的小眼神,高进心下一乐,面上却未解释,只连连举盏邀饮。
“好你个高行之,某屡次请人相邀,尔皆闭门作乐不去赴会,今日但得云长一请便拨忙而来,可是某招待有所不周,否则何以厚此薄彼至斯?”
不说曹操,曹操也到。
和关羽谈笑不大会,高进便见曹操黑着张脸进了门来。
“关将军行事光明磊落,进与之相交如饮醇醪,便是不请亦要自来。”话音一顿,高进愤然看向曹操,“进向来待曹公以诚,何以曹公陷进于无情无义之地!”
“呃”这小子醒悟过来了?
“吾儿诞生在即,进负此一身浪荡之名实无颜面回见妻小,今日与关将军一别,某便徒步返回徐州,以一路灼灼烈日烧去浑身污浊!”
“此事与某何干!分明是行之你——”
正要分辨是高进把控不住自己,余光瞧见关羽别过头暗暗发笑,眯眼再一细看,却见高进眼窝深陷,状似形容枯槁,实则精光内敛,全然不似沉迷酒色之相,曹操恍然,“好你个高行之!”
“既得曹公前来,进便不再往红粉骷髅窝中一行,就此与司空大人作别!”
“不可!夏侯惇发书告急,道袁本初已兴兵望官渡进发,值此大战之际,行之断不可脱身离去!”
“曹公欲扣进留于许都不成!”
“要走,待汝随我前去官渡,破上袁绍一阵再走不迟。”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好!既如此,进便助曹公再挫袁绍锐气!”高进晓得苍狼二鼓不出,曹操始终心有顾忌,“不过”
“行之还有甚话说?”
“那夏竹却需先随我府上仆从返回徐州。”
“夏竹?”曹操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看向高进,“行之倒是有情有义,只是不怕那婢女到了徐州被奉先打杀不成?”
不带回去让便宜老丈人百口莫辩,我叫他打杀才是真。
怀着大逆不道的龌龊小心思,高进午后跟随曹操出了许都。
曹袁两家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