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治军甚严,对属下时常破口大骂,但有士卒犯了军纪更是下令往死里打,因而军中上下对其敬畏异常。
不过也因张飞赏罚分明、每战身先士卒,众将士虽心有不满却也无人口出怨言。
在这朝不保夕的世道里,跟个严厉苛刻但能打胜仗的将军,总比追随那些凭借家世登上高位、不把寻常士卒当人对待的碌碌无为之辈强。
时值七月,暑气逼人,古城县府门口,轮值守卫的两个张飞亲兵仍是一身甲胄,不敢有一丝松懈。
“哎,当初要是被分到关将军麾下就好了……”
午后天气炎热,百姓纷纷躲在家中或树荫下避暑,县府外空旷的街道上不见半个行人,未免精神懈怠打了瞌睡,门卫燕乙打了个呵欠,扭头跟同伴说起悄悄话。
“你想死啊!还敢提关将军!上次要不是夫人求情,你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听得“关将军”三个字,张武吓得汗都顾不及擦。
“我这不一时口快说漏嘴了吗,瞧把你怕的。”燕乙撇撇嘴,对袍泽的谨小慎微很是不屑。
“你不怕?”见燕乙还敢嘴硬,张武冷冷一笑,“也不知是谁被将军用根柳条抽得哭爹喊娘的?”
“你!”听张武提起自身糗事,燕乙恼火不已。
“传闻曹操欲率大军亲自前来,如今关将军正在许都……你可得把嘴门把管好了,否则,哼,主公刚走,将军性情愈加焦躁,但凡听得一言半语不痛快的话,可真会把你活活鞭死!”
记忆中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度浮现,大热天里燕乙竟打了个寒噤,半响后,“你说,关将军当真投了那曹贼……”
“你他捏的想死别扯上我!”不意燕乙这话痨如此不知死活,远远看到一魁梧大汉骑着黑马疾驰而来,张武急得纵身一跃,一脚将同伴踹了个马趴。
“张四郎你——”爬起身,手捂腰间痛处,燕乙红了眼。
“不想死就闭嘴!”沉声低喝一声,抬头看张飞已进了城门,愤然怒意正铺天盖地喷涌而来,张武心下不由阵阵发寒。
顺着张武目光望去,燕乙神色一僵,“武哥儿,我……”
八十军棍免不了了。
挺身回到大门两侧,张、燕二人心若死灰。
“你俩刚干啥呢?”
正此时,门内传来一道娇脆女声。
“还不快过来搭把手,夫人今日为你们熬了一大桶豆汤,可累死我了。唉,你们两个榆木疙瘩耳朵聋啦。”
哎,这回可能有救……了吧。
张武、燕乙心下一喜,笔直站好动都不敢动。
“想气死我是不是!你们……将、将军。”
费力把木桶搬到门外,婢女小翠正要发火,却见张飞沉着脸手持马鞭疾步走来,霎时吓得俏脸一白。
“哐当!”
木桶沉沉落地,漾起水花浇得门口湿了一大片。
绿豆?!
“你是来买豆子还是磨豆子?”
“就是豆粉!就是豆粉!”
“某的买卖货真价实,不买不可乱动!”
“捏你几颗绿豆就心疼,你送掉我许多猪肉又待怎讲?!”
“你是来打架的?”
“打的就是你——哈!”
……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