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是兵之胆,兵乃将之威。
单独一个武将在战阵已成的军队面前,所能发挥的作用相当有限。
但一支军队,由平庸还是杰出的将领来统率,所能发挥的战斗力,亦有天壤之别。
用数字来体现一支军队战力的话,兵是后面那一串的零,将则是最前头的那个数字。战阵能有多少基础战力,取之于零的多寡,能把战力发掘出多少,却是依靠开头数字的大小了。
若是高进记忆不差,关张二人即将到来。
曹军本就势大,要是再有两个万人敌加入战场,小沛的局部城防将变得异常艰难。小沛城墙本就不甚坚实,加之守城器械少且简陋。
万一被武艺高强的敌将率领一支部队登上城头,牵一发而动全身,兵乏将少的小沛极容易陷入危机之中。
削弱敌人便是增强自己,短期内要靠五千孤军抵抗声势浩大的曹军,高进必须想尽一切办法。
夜半三更,天空多云,阴凉无月,小沛城南三里。
下了城楼的高进人衔枚、马裹蹄,小心翼翼避过曹军耳目,往臆想中跟刘备接头的目的地走去。
来到一棵开始落叶纷飞的老银杏树下,因为长相颇为古怪,高进前来沛城的路途中只看了一眼便记下了,因而刚好印象中有这么一个节点。
“高行之?”
高进方到,便有一道人影从树的背面转了出来,没有多做试探,直接便叫出高进的名字。
“不意玄德公与小子心有灵犀,真的到来了。”高进一脸发自内心的惊喜。
很好,计划成功了一半。
“心有灵犀?”刘备先是一怔,随后笑道,“行之果真高才,这词说得却是万分形象。”
“今日小子唐突,玄德公勿怪。”
“行之哪里话,听君一席话,刘备茅塞顿开,只是颇有不解之处,还望行之答疑。”
两人乃是背着阿瞒相会,时间紧急得很,都没再多客套的意思。
“玄德公请讲。”
“依行之所见,此番曹操东征,胜算几何?”
“若无高进,温侯必败。”
有你的话,那就五五开了?
“如今的话,尚有一线生机。”高进倒没刘备以为的那样自信或者说狂妄。
“行之所言却是谦虚了。”
“不然,徐州西临豫州,北接青兖,向南近有袁术窥觑,远有孙策跨江相望。如此四战之地,非是温侯一边郡之人能够镇守。温侯于此地立足,无有钱粮兵力补充,每战愈弱。即便能够击退曹操,且之后逢战必胜又能如何?只要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便如霸王一般,只在垓下输了一场,便只能自刎乌江。”
“那行之何不劝说吕布离开徐州,前往荆益?”
“玄德公勿疑。荆益比之中原更是山重水复,非是飞将驰骋之所。唉,再说温侯锐气已消,已经不肯远行闯荡了。玄德公胸怀大志,识人且能得人,无论治理平原还是牧民徐州,皆得民心依附,这一点,乃是温侯万万不及之处。故而荆益玄德公去得,温侯却去不得。”
“行之过奖了。早上听得行之所言,刘备亦是心有所想,只是如今势单力薄,远行荆益唯恐力有不逮。”
谈到此处,高进昂然一笑。
“行之为何发笑?”
“高进所言远赴荆楚,乃是唯恐玄德公畏惧曹操,为公所选的安逸下策。彼时身在曹营,高进若为公说出发奋上进的上上之策,只怕不用半天,玄德公就要暴毙在曹营里了?”
刘备听到这话,不惊不怒,反而喜不自胜,神态庄重的对高进行了一礼,“还望行之教我!”
“素闻玄德公与关张二位将军多次与黄巾军作战,每战必胜,于彼军中甚有威名,不知此等传言是真是假?”
“刘备甚少亲自上阵杀敌,黄巾之中只怕少闻备名,云长倒是深受贼军敬重,翼德亦是深为贼军畏惧。”
“关张二位将军一同上阵杀敌,为何贼军一敬之而一畏之?”
“云长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恩怨分明,信义素著,黄巾虽言贼军,实则多是被裹挟的百姓,云长每战斩其寇首而释其老幼,故得贼军敬重。翼德却是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对贼军多有杀戮,因而深受其畏。”
“原来如此。”高进恍然大悟。
“行之所言上策,莫非与黄巾有所干系?”
“正是!”高进一拍巴掌,“玄德公可曾听闻汝南刘辟、龚都否?”
“却有数面之缘,行之难道要我去投靠这两人?!”说到这里,刘备勃然变色。
“玄德公说哪里话,汝南黄巾余党众多,其中不乏能人异士,玄德公何不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说服刘龚二人为公所用?”
“行之要刘备和黄巾一党同流合污?”刘备双眉紧皱。
“玄德公何其迂腐!于公,黄巾贼众四处劫掠不事生产,公若能收其众,束其行,则对生民大有裨益!于私,可壮大自身,以尽早荡清寰宇、匡扶汉室!岂不见曹孟德起势乃是源于收编青州黄巾为己用?此前曹操于兖州同温侯大战数场,钱粮匮乏,于是引兵先行攻略陈国,次及汝南、颍川,灭了黄巾贼何仪、黄劭,夺其金帛、粮食无数,于是声势复起。”
黄巾贼乃是早期的经验包,阿瞒每次和精英怪们干架打不过,都回去找黄巾贼们练练级,打打钱,升级升级装备,再回去同精英怪找场子。贝贝你等级低,操作菜,又不能氪金,不学阿瞒难道一辈子去给人一刀999级吗?
“正所谓人弃我取,玄德公与其在中原与曹公、温侯争锋,莫如且退一步,争那众人未及瞩目之地?况且,若是玄德公据有汝南,则可向西南连盟刘表,向东征讨袁术逆贼,这岂不更是顺应天意民情的正义之举?”
刘备心动不已,只是依旧面有难色,“刘备如今兵不过百,帐下唯有糜竺、简雍一干文士,攻略汝南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行之能否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