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民的话音落下,堂上十数名衙役便一拥而上,将王淮安围在当中。
紧接着举起红木棍同时对着王淮安身上招呼。
王淮安没想到这个张新民竟然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顿时心中暗怒。
十数根大腿般的红木棍砸下,如果换成普通人,非得断手断腿不可。
但是王淮安可不是普通人,看到十数根棍子同时砸下,身形快速闪动。
只见其身影在红木棍中间穿梭而过,同时拳脚并用,顿时就将十数名衙役全部打翻在地,捂着大腿与胳膊惨嚎不止。
“你……………”
张新民没想到王淮安竟然如此勇猛,当即吓得面无人色。
王淮安随手将文良玉写的信笺甩出,插在张新民面前的桌案上。
张新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用力将信笺拔了出来。
“壮士原来是文知府的兄弟,本官真是眼拙了!”
张新民看完信后,满脸堆笑着对王淮安说道。
“张知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王淮安讥讽道。
“呵呵”
张新民起身,径直来到王淮安面前。
“壮士,如果你早一步拿出文知府的信,我们之前就不会有误会了!”
张新民对那帮衙役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本府退下!”
闻言,众衙役相互搀扶,哼哼唧唧的离开了大堂。
“壮士,我们里面说话。”
张新民邀请王淮安前往后堂,其模样甚是谦卑。
倘若被别人看到,一向眼高于顶的张知府如此模样,定会大跌眼镜。
“壮士,当真是为王延亮之事而来?”
三人坐定,张新民便直接开口相询。
王淮安点头道:“难道张大人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闻听此言,介休知州刘洪脸色顿时一变,求助的看向了张新民。
“哎!”
张新民瞥了瞥刘洪,叹了口气,说道:“壮士,实不相瞒,这起案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王延亮,本府就算是有心开脱,也不好办呐!”
“况且令伯父的名声一向不好,而且崔四一直咬着不松口,他还有户部侍郎的手书,本府着实难办呐!”
王淮安也知道王延亮的名声不好,但是总归是王家人,就算是看在自己便宜老爹的面子上也得帮一帮他,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只能靠他自己了。
王淮安想了想,说道:“大人,在下可否见一见家伯?”
“不行,王延亮是待罪之身,还未定罪,任何人都不许看望!”
不等张新民有所表示,刘洪便出声拒绝。
“哼!”
王淮安冷哼一声,说道:“刘大人,如此决然,难道你知道些什么不成?”
“大宋律法哪一条规定不许家属探视?”
“还是你心里有鬼,怕我见到家伯,揭穿你伪善的面目?”
“你……………”
刘洪顿时大怒,指着王淮安,吼道:“你个刁民,这里是知州衙门,哪里容得你放肆!”
王淮安眼睛微眯,杀气透体而出,令刘洪一阵心惊。
如果放在前世,刘洪此人在王淮安面前活不过三秒钟。
“刘大人,你有些太放肆了,有没有把本府放在眼里?”
“大人…………”
刘洪不甘的看向了张新民,只好三缄其口。
“张大人,在下可否与你单独谈谈?”
王淮安瞥了瞥仿佛吃了大便一般的刘洪,对张新民问道。
“这个……………”
张新民犹豫了片刻,对刘洪说道:“刘大人,你先退下。”
“嗯?”
刘洪很想拒绝,但是却被张新民一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了大堂。
“张大人,你能坐到知府的位置,想必也是聪明人。”
刘洪退下后,王淮安便说道:“我相信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张大人已然了然于胸。”
“我也不废话了,我家大伯,在下是保定了。”
“只要张大人能秉公断案,我保证不出三年,会让张大人位列汴京朝堂。”
“什么?”
闻听此言,张新民陡然一惊,双眸精光湛湛,紧紧盯着王淮安。
“哈哈哈哈哈”
片刻后,张新民突然大笑起来。
“少年郎,你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张新民声音变冷,哼道:“别说你仅仅是个半大小子,就算文良玉的祖父,我那恩师文彦博相公都不敢说出如此绝对的话。”
“本府为何要相信你的话?”
王淮安并未动怒,而是慢条斯理的说道:“张大人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张大人在汾州知府任上一坐就是十数年,你别说你没想过要升迁。”
“据在下所知,张大人可是想要攀上蔡太师那棵大树的。”
“你放肆!”
被戳破心事的张新民当即恼羞成怒。
然而王淮安却并未理会,继续说道:“朝堂诸公,太师蔡京,太尉高俅把持朝堂。”
“但凡想要抱上这两条粗腿的,无不进献奇珍异宝。”
“然而京西路又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吗?”
“张大人想要靠上蔡太师,无异于痴人说梦!”
王淮安的话去晴天霹雳一般,将张新民惊呆当场。
他也知道王淮安所说的是事实,但是他想要高升,靠紧蔡京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张新民,王淮安继续说道:“既然张大人靠不上蔡太师,何妨将赌注放在在下身上,万一成功呢!”
王淮安淡笑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茶叶真不怎么样,哪里有后世的茶叶香。
而且还尽是茶叶沫子,王淮安喝了一口,只好将茶叶沫子全部吐了出去。
张新民内心展开了激烈的挣扎,想要将赌注放在王淮安身上,但是又害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淮安何等聪明,哪里会不明白张新民的想法。
王淮安决定再下一剂猛药,于是便再次说道:“张大人不相信在下,难道还不相信文知府吗?”
良久之后,张新民长出了口气,说道:“好,本府就相信王壮士一回,就算是赌一次吧!”
既然下定了决心,张新民也就放开了胸怀,坦然接受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王淮安笑道:“我想张大人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