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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回不去了

    东起山。

    狂风卷云而来,一刀劈断万千魂。颜枕带着童年落在竺法面前,冷冷瞪着差一点杀死竺椎务的闫朴和贾方。

    “你!颜柯青!你没死!”闫朴直接吓尿了,双腿一软,瘫在地上,“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没死!”

    颜枕低声说道:“滚!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见到你,你应该清楚会发生什么。”

    “我……”闫朴想跑,却是吓得动弹不得,最后几个鼎元帮爪牙抬着他走掉。

    闫斐廊离开时贾忠义也悄默声地趁乱跟着。颜枕冷哼一声,提刀追击,“哪里逃!”贾方回头,见颜柯青狂刀来袭,出剑抵抗。“铛!”劲道的刀气把忠义帮帮主的虎口震得裂开,剑体变形。“颜枕,你干什么!来人,弄死他!”贾方怒叫一声,周围的帮众立刻出手相助。颜枕岂会怕这些宵小之辈,化为狂风席卷敌众,锋利的刀气无所不断,人身命魂剑体,一切的东西都难以抵抗颜柯青的攻势,飓风过处,寸草不留,碎肉伴着残肢在空中旋转,血水化为诡异红云。

    看到披头散发,血染全身的颜枕,贾方吓得哆嗦成一团,面无血色,嘴唇铁青,“是是是……是你!你是成风!”之前在“四雄之战”时成风便如狱血魔神一般大杀四方,那场景与今日几乎无二。颜柯青此时用的是大刀,威力不如长刀,但更加灵活,攻速极快,几乎瞬息间就把胆敢围攻他的所有帮众绞成肉泥。其他人见此状况,哪还顾得上自家帮主,撒腿就跑。

    看在闫俭的面子上,颜枕还是选择放了他弟弟,但贾方可没有那么好运,“贾忠义,你想好怎么死了吗?”远瞧忠义帮大喊大叫的奔逃,颜柯青大刀又动,一道锋利刀气横扫,百十个忠义帮帮众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一分为二,“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杀你?”

    “我我我……”贾方无话可说,颤抖许久,最终“噗通”跪下,“颜爷!对不起,我不知道东起帮是您的帮派!对不起,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死。”为了对付竺法的金佛罡气,忠义帮累得半死,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有战斗力,如何是颜枕的对手。而且,哪怕是“兵强马壮”状态也不行。之前“四雄之战”时疯癫的颜柯青力破千军,如今他恢复清醒,又手执惯用大刀,一定更加厉害。“颜爷,看着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呵呵,”颜枕实在是看不起贾方,“你还有脸提过去,当年天下帮未灭时你仗势欺人,常常袭扰鼎元帮,与我多有矛盾。咱们哪来的交情!”

    “这……”贾方告饶的话术顺口往外溜,竟是忘记他和颜柯青哪怕一丁点的情义都扯不上,“那……”贾忠义苦思冥想,希望能找个理由活命,“颜爷!我有个秘密,与颜爷有关!只要颜爷放我一命,我就告诉你!”

    颜枕岂是那种喜欢和混蛋商量的人,抬刀就要砍下贾方脑袋。

    贾方狠狠磕了一个头,“颜爷,饶命呀,我告诉你,那年您家被天下帮……”贾忠义将自己了解的一个消息告诉了颜柯青。

    听着贾方之言,颜枕的脸色一会阴沉一会愤恨。

    “就是这样的。”贾方说道,“颜爷,这个秘密小的碍于王氏兄弟的恶威,一直不敢告诉您,但小的其实早就看不惯他们。小的一心向着颜爷您……”为了讨饶,这位也算是下了功夫,搜刮肚肠,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奉承话搬出来,“……颜爷英明神武,一定知道小的对您的真心。您放心,小的从今以后愿意鞍前马后伺候您,只要您说话,小的愿意肝脑涂地报答颜爷的恩情。”

    颜枕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消化”刚刚得到的消息。“看来王二倒也不算是个忘情负义之人,姐姐没有看错人……怪不得王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没想到当年天下帮就与官府有那般牵连……”

    贾方跪在地上,老实等待颜枕对自己命运的宣判。如果今天死掉,贾忠义恐怕就彻底完了。天下帮解体后,忠义帮每况日下,经历多次挫折,帮派已经陷入崩溃边缘,随时有毁灭危险。原想着加入东木城,唐家可以保证自己的帮主之位,可贾忠义却从小道消息听说上面对自己的能力十分不信任,想空降一位高手代替自己担任帮主,或者让雄杰、鬼神二帮分管。“唉~可怜呀可怜,混迹江湖几十载,怎么混成今天这个样子。”也许是今天的生死危机给他太大的震动,贾方脑筋混乱,不自觉地回想起最初进入江湖的时候,那时他也是个热血少年,也有惩奸除恶,光明磊落闯荡江湖的梦想,可惜随着岁月磨砺,所有的傲气和傲骨都化为了油腻圆滑,腰板再也站不直喽。 m..coma

    “贾方!”颜枕感觉到贾忠义走神,观其气,颇有变化,某一刻竟然含着几些纯真和浪漫,十分让人惊讶,“你走吧。我不杀你。回去后把总坛挪一挪,挪到鼎元帮那里。把靠近四海帮的地盘让出来。我东起帮要和四海帮置换领地。你走吧。”

    “我走?您放我走啊!多谢颜爷,多谢颜爷。”贾方大喜,转身爬着离开,“您放心,我立刻搬家,立刻搬家!”喜出望外的他爬得很快,像个乌龟。

    颜枕叹口气,喊道:“站起来!就不能像个男儿一样吗?也算是江湖前辈,如此行径,你不嫌丢人吗?”

    “……”趴在地上的贾方闻听此言,又是一愣,停了停。挣扎着起身,咬着牙继续走。眼睛红红的,不自觉地含出一些泪,表情从屈辱到愤恨,又从愤恨到自责,最后又从自责转而绝望。“像个男儿一样?”这句话真的把他伤的很疼,比刀砍斧剁还要严重,贾忠义肝胆俱裂,形神巨震,无论怎么抑制,身体的颤抖也难以缓解。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绝望。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少年了。永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