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寒酸委屈的宁然双手负后,好奇道,“哥,他跟咱们两个差不多大啊,以后真的能救我们吗?”
金袍少年摇了摇头。
宁然眨了眨月牙眼,“那我们干嘛还要救他?”
金袍少年伸手接过飞了回来的饮月笛,故作惆怅道,“唉,哥可没说人家以后救不了咱们,哥哥摇头,是想告诉你浩瀚天道,无尽星尘,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妄加猜测就知道结果的啊。”
宁然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悦笑着蹦蹦跳跳,“我明白啦,嘿嘿,哥哥就是哥哥,怪不得彩云仙子老想收你做她徒弟,你比宁然厉害多啦,哥,我想吃糖葫芦了。”
叫宁然的小男孩不过也就七八岁,想到什么说什么,天真无邪。
金袍少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牙儿,嗯,跟弟弟的眼睛真像,都那么好看,不知不觉英俊的脸庞上多出几分笑意,道,“走,哥带你去神羡街吃糖葫芦去。”
月光姣眀,如照心扉。
………
宁家兄弟两个走了没多久,少年郎默默起身,披衣走出神庙,抬仰视皓月星辰,许久无言。
少年脸上还是有些微青,没多少血色,不过大抵也都已经恢复如初,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倘若真的能撇开少年眸中深处的零散星光不说的话。
李安生觉得露水有些重,所以不再傻傻站着望着月亮了,穿好衣服,练剑,灵气虽如纤弱游龙,也强撑着走满全身,直至五更天,东方微白,少年郎方才睁开眼,吐出那一口浊气,“师兄,好早。”
将将走出庙门的张记宽有些骇怪,“师弟起这么早?”
李安生故作正色道,“那是当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可不像你那么懒,饿不饿?饿了去找点吃的。”
张记宽郑重其事道,“嗯,不错不错,师弟能有这般觉悟,很好。”
李安生进庙拾掇好东西,两人就再次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路,期间遇到过一群低级荒兽的围攻,被李安生用木剑一一击退,虽说灵气也因此耗尽,倒也磨练了少年的“天神剑法”。
虽说暂时还没有摸到铁心境的门槛,然而这段日子少年击鼓擂锤打铁式的修炼,倒也让李安生的灵气变得浓厚了不少,比方说之前灵气只能包裹着拳头,还是半个,现在体内的灵气已然能把整个拳头都保护起来,而且颜色也变深了不少。
这些成就让李安生更加拼命地努力了,甚至连走路的时候都不放过,全都遵循绿莹步法来,脚底的水泡破了起,起了破,直至后来生出密密麻麻一层茧子,少年仍是不知疲倦地走,练。
就这样过去了一旬,李安生总算走进了银穗山脉,当一连串连绵起伏的群山,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在李安生眼前时,没有等到预期的那种喜悦,少年内心反而无限感慨。
原本以为半个月就可以晋升三境,可从上次跟着老苦头出山收鬼,到今日又一次踩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将近一个半月了,少年的境界如小风吹城堡,固若金汤,一动不动。
但又转念一想,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能把师兄送到梦州了,李苦托付的担子算完成了,自己也可以去外面好好看看了,毕竟是次一个人出山,李安生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就像缺水的西方荒漠,迎来一场小雨,雨水虽然不多,但还是解决了不少百姓当前的问题,总是好的。
少年就像刚淋过雨水的干旱麦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开了,心情格外舒畅,“师兄,到了扬墨画院你要加油啊,师父这次给了我一笔银子,让你在那儿安顿下来。”
粗衣少年目光坚定道,“一定的,师兄肯定不会让你和师父失望的,可是师弟,为什么师父没有跟我说要我留在那儿的事?”
山间清风拂过尖,少年心里一阵轻惬,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还用老苦头说?再考不上你回去做什么,不如在梦州呆着,等到下次省得来回长途跋涉。”
其实少年只说了一半,李苦没打算让张记宽回去是真的,但也给他安排好了后路,如果粗衣少年还是落榜,可以帮画院清扫落时碰到了大汉一群人,当即把自己吹嘘的犹如神仙,无所不能,忽悠得扛锤大汉麻七一拍腿,当场就封了个二当家,麻七手底下那群跟了那么久的弟兄们自然不服气,因此处处跟吴斤下绊子,这群人筋骨蛮横,天天在刀尖上过日子,皮糙肉厚,吴斤的灵气薄弱,根本就打不过人家,所以吴斤这个二当家当得很憋屈。
而李安生两人的出现无疑给了吴斤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故而有了瘦弱男人之前的主动请缨,吴斤的小算盘,打得很划算。
麻七略一思索,也想看看吴斤到底有什么本事,便道,“也好,借这个机会吴兄弟你正好用用你那啥灵气,让弟兄们开开眼。”
吴斤欣喜望外,他没想到麻七会这么给自己面子,当即大拍胸脯道,“放心吧大哥,包在小弟我身上了。”
李安生打量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瘦弱男子,道,“慢着。”
吴斤停住道,“怎么,怕了?”
李安生点点头,“我家师父说过,能不动手解决的事情还是不动手的好。”
吴斤狠狠吐了口唾沫,狠声道,“小子,要怪只能怪你倒霉,今个就算你给老子磕破头也没用。”
李安生皱起眉,“当真要打?”
吴斤仿佛觉得同一个小了自己那么多岁的男孩打交道没什么意思,便不再废话,掐动灵诀,手中玻璃球激射而出,直冲李安生,虽然玻璃球晃晃悠悠,但仍是看呆了一群大汉,惊呼活神仙。
吴斤愈得意,昂起了头,一脸这算什么。
玻璃球直直地撞在了李安生身上,然后被少年一拳随意打掉,抬起头望向吴斤,问道,“还有什么吗?”
吴斤觉得耳朵有些嗡鸣,有点喘不过来气,怔怔道,“怎,怎么可能?”
原本等着新上任二当家的一展风采的强盗们全都噗嗤笑了出来,吴斤面色通红,举拳朝李安生砸去,少年郎直接一脚将其踹飞,面若冰霜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让开。”
麻七恼羞成怒,拎起巨锤就抡了下来,李安生脚下微动,往左边挪了半步,随双手握拳向麻七胯间轰去,二百多斤的大汉轰然倒地,巨锤飞出,直接击碎了一堵峭壁,数十块花岗岩激射坠落。
李安生掸掉衣服上的尘土,看都没看已经吓傻了的其他强盗,转头对张记宽笑道,“师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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