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走出大门,刚走下台阶两步,还未走到马车旁,就见前方的街道上,一个身着锦袍,腰缠玉带,足蹬长靴,面颊棱角分明的高大青年,大踏步朝他走来。
青年目光盯着林丰,眼神凶厉,脸上更是挂着浓浓的愤怒,沉声道:“你就是林丰,刚刚见了琉璃?”
林丰看着青年的模样,顿时知道了青年的身份,笑道:“你是舔狗独孤城?”
“你说什么?”
独孤城俊朗的脸上,更是透出浓烈的杀意。
林丰耸了耸肩,解释道:“琉璃根本不搭理你,反倒是你,有事儿没事儿来拜访纠缠,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这,不是舔狗是什么呢?”
独孤城一出现,就有浓烈敌意。
甚至露出杀意。
林丰对敌人一贯不留情,所以独孤城一出来,林丰出言讽刺。
独孤城听着林丰的话,握紧拳头道:“琉璃也是你林丰能叫的,林丰,你一个仓惶逃窜的夏国叛贼。到晋国来,就该老老实实的。”
林丰面色更多了一抹冷意。
夏国叛贼!
这是本主内心的伤疤,林丰本身对这一称呼,也是极为不喜。
林家不曾负夏国。
夏国负了林家。
林丰道:“独孤城,你不仅是舔狗,还是个没脑子的人。你的话,惹怒了我。”
独孤城咬着牙道:“惹怒了你又如何,今天,我让你知道得罪我独孤城的后果。”
“杀!”
独孤城脚下一动,直接冲出。
他手握成拳,拳头上灌注真气打出,脸上更是浮现出傲然自信。
他必胜!
他今年二十九岁,便已经踏入先天境,这是青年才俊。在整个金陵武道界,他独孤城也是算很厉害的,所以独孤城极为自信。
林丰,必须跪下求饶。
啪!
一声沉闷撞击声传出。
独孤城的拳头,落在林丰的胸膛上,林丰岿然不动,丝毫不受影响。反倒独孤城拳头,仿佛撞在铁板上一样。反震的力量下,他手臂都有轻微的酥麻疼痛感。
独孤城抬头看去,棱角分明的面庞上,露出浓浓的错愕。
怎么会?
他的拳头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不该是直接击垮林丰吗?
“你出了一拳,该我了。”
林丰淡然开口。
“我不信你能挡住我。”
独孤城一拳收回,大吼一声,再度抡拳打出。只是他出拳的瞬间,林丰的拳头已经到了独孤城的身前。
砰!!
拳头撞在独孤城胸膛上。
雄浑霸道的赤阳真气爆发,独孤城惨叫一声,魁梧身躯拔地而起,便倒飞出去,足足飞出两丈远才跌落在地上。
独孤城倒在地上,面色神情痛苦。甚至他挨了林丰一拳,自身真气紊乱,只觉得气血都翻腾不受控制。
噗!
一口鲜血吐出。
独孤城咬着牙,忍着身上的伤痛,站起身看着林丰,神色更是愤怒,歇斯底里道:“林丰,你彻底激怒我了。我孤独成今天,要杀了你。”
“死来!”
独孤城手捏剑指,自身真气运转,仿佛化作利剑一般,剑指直刺林丰胸前。
林丰赤阳功加持己身,没有任何花哨招式,又是一拳砸出。
砰!!
拳头撞在独孤城的剑指上,嚓咔一声,指头断裂,拳头继续往前。
砰!!
拳头再度撞在独孤城胸膛上。
霸道力量冲击,独孤城身体倒飞出去,再度跌落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甚至这一刻,他气息彻底乱了,连真气都已经溃散,无法凝聚起来。
他死死瞪大了眼睛,盯着林丰,脸上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为什么?
他是晋国武道天骄,怎么会输给林丰这样的外来人。
只是独孤城越是怨忿,越是气不过,竟是硬生生的被气得昏迷了过去。独孤城的亲随见状,迅速冲出来,扑通一声跪下,高声道:“林公子,我家少主多有冒犯,请林公子大人大量,饶了我家少主。”
林丰审视着昏迷的独孤城,吩咐道:“回去告诉天剑派的宗主,约束好他的儿子。如果再犯,杀无赦。当然,如果天剑派的宗主要来找场子,天剑派必定覆灭。”
“是,是!”
亲随哪里敢多说什么。
扛着独孤城,就迅速的离开了。
林丰回到马车中,吩咐道:“小鱼,我们回去吧。”
高小鱼挥舞马鞭驾车,一边驱车,一边说道:“公子,天剑派的独孤城,一看就痴情于徐琉璃。看他那模样,即便败了,也不会善罢甘休。天剑派的人,恐怕会找事。咱们刚才,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独孤城的。”
林丰摇头轻笑,说道:“如果是在隐秘的地方,杀了独孤城灭口,自是没问题。也不需要你提醒,我就已经动手了。”
“这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人都看着,我们杀了人就不占理了,会被人诟病,乃至于给晋国朝堂上下不好的印象,这不利于我们。”
“如果可以一力降十会,自然可取。可我们在金陵,却是不能肆意。”
“独孤城主动挑衅,我打伤他,不曾杀人,我占理。我回到顾家后,如果天剑派来找茬,我依旧占理,可以再度出手,乃至于杀了天剑派的人,都没有人敢置喙。”
“毕竟我都被人打上门来挑衅,难道还不准报复吗?到那时候,我甚至可以请晋国官府出面,毕竟我占理,这就是区别。”
“当然,我们必须要做准备,等回去后,让赢五调查天剑派的情况。对方的实力,必须摸清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丰眼神锐利,说道:“我们虽说在异国他乡,也不怕事。”
“公子英明!”
高小鱼直接应下。
马车往顾家去,另一边独孤城被亲随扛着,很快回到金陵城内天剑派的驻地。
天剑派就在城南,距离不远。
当独孤城昏迷着被带回,天剑派的宗主独孤垂看到后,大为震怒。
独孤垂六十开外,才堪堪踏入宗师境,但独孤垂颇为自得,毕竟成为宗师便鲤鱼跃龙门。对于自己的儿子,独孤垂更是宝贝得很。
独孤城的天赋,以及相貌,乃至于才学,都是远甚于他。甚至未来,独孤垂认为自己天剑派,必然在独孤城的手中发扬光大。
恰是如此,独孤垂看到独孤城的模样,才无比愤怒。
独孤垂咬着牙道:“说,是谁把我儿,打成这般模样?”
亲随道:“是林丰。”
独孤垂听到林丰的名字,眼神一凝,毕竟林丰在金陵城是人尽皆知,谁都知道林丰是大秦的使臣,甚至林丰更使得谢崇服软。
这样的人不简单。
独孤垂询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儿和林丰不认识,怎么会发生冲突。”
亲随说道:“回禀宗主,少主去大禅天拜访徐琉璃,没想到,却被徐琉璃拒绝。少主打听了一番,得知徐琉璃正和林丰见面。”
“少主心中愤怒,等林丰出来,便准备动手。没想到,林丰讽刺少主是舔狗,说少主死缠烂打。少主出手要打林丰,却被林丰击败,以至于受伤昏迷。”
独孤垂的面色,大为愤怒。
舔狗!
死缠烂打!
他的儿子怎么会是舔狗,那是堂堂正正的追求,林丰真是欺人太甚。
独孤垂沉声道:“我天剑派虽说才进入金陵,可天剑派在晋国,也颇有影响。林丰是一国的使臣,却不应该如此欺负人。他有影响力,但老夫绝不罢休。”
“啊!”
一声呻吟传出。
独孤城脸上有着浓浓的痛苦,睁开了眼睛。
他一看到独孤垂,便迅速道:“父亲,您要为儿子做主啊。林丰欺人太甚,他甚至要和我抢徐琉璃,必须打死他。不打死他,儿子不活了。”
独孤垂膝下,就独孤城这一个儿子,极为宠溺。看着儿子的憔悴模样,独孤垂更是怒火中烧,愤怒道:“放心,为父会为你讨还一个公道。林丰是大秦的使臣,可林丰也不能如此猖狂。你下去养伤,待为父调查一番,再带你去找林丰。”
“多谢父亲。”
独孤城脸上,露出笑容。
只是他身体疼痛,以至于发笑时牵扯到了伤口,笑得无比难堪。独孤城揖了一礼,就转身下去了。
独孤垂安排人去传令,打探林丰的消息,他回到书房静静的等候。在独孤垂等候时,一名侍从进入,道:“宗主,外面来了一人,名叫李钧亦,说有事来访。”
“快请。”
独孤垂神色一动,吩咐了下去。
侍从去传信,不多时,一个身着天蓝色长袍的中年人进入。
中年人便是李钧亦,是夏国赤甲骑的人,潜伏在金陵城,负责晋国金陵这边的情报。
李钧亦见到独孤垂,拱手道:“独孤宗师。”
独孤垂道:“李大人,请坐。”
双方各自落座。
李钧亦看向独孤垂,问道:“独孤宗师,林丰在晋国的所作所为,你应该知道了吧?”
独孤垂回答道:“卑职已经知悉,林丰代表大秦来,使得晋国和夏国撕破盟约。如今晋国方面,竟是选择和大秦结盟。”
独孤垂是晋国的武人,却是李钧亦笼络。因为得了赤甲骑的资助和支持,他才能踏入宗师境。只是天剑派上下,没有人知道独孤垂的身份。
李钧亦捋着胡须,颔首道:“晋国和大秦结盟,不利于夏国,所以必须阻止。最简单的办法,是杀了林丰,只要林丰死在晋国,以大秦皇帝赢九霄对林丰的重视,必然震怒,更会迁怒于晋国,两国联合自然崩塌。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机会杀了林丰。”
“这事情真是巧了。”
独孤垂眼中掠过了杀意,他沉声道:“犬子独孤城,今天和林丰起了冲突。正好借此机会,我直接上门去,借机杀了林丰。请李大人放心,我的人已经开始打探林丰的住处,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
李钧亦道:“不需要打探,林丰如今住在顾家,你直接去就是。记住了,要杀林丰必须出其不意,因为林丰的身边,可能有宗师境高手暗中保护。你光明正大出手,未必能成。”
“明白!”
独孤垂点了点头。
李钧亦起身道:“孤独宗师,只要刺杀林丰成了,你独孤家未来在夏国,至少能封妻荫子。独孤家未来的血脉,都可以在夏国做官。”
嘶!!
独孤垂倒吸一口凉气。
他震惊道:“李大人,杀了区区林丰,有这样的厚重赏赐吗?”
李钧亦道:“你不知道林丰和夏国去年的仇怨,所以才会觉得赏赐丰厚,觉得震惊。实际上,这赏赐很正常。你记住,杀了林丰,独孤家可以封侯,这是你独孤家改变命运的机会。”
独孤垂双目明亮,道:“请李大人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等你的好消息。”
李钧亦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
独孤垂亲自送走李钧亦,才回到书房中坐下,思索着杀林丰的事情。过了小半个时辰,独孤垂派的人也打探到林丰的消息,独孤垂综合了消息,才安排人通知独孤城一起,再带着天剑派三十余人,往顾家去。
他要借着讨还公道的机会,杀了林丰。即便是他突袭杀人,导致晋国朝堂震怒,可他为了儿子的仇怨杀人,谁都说得过去。
要处置他,也不可能严重处置。
这是独孤垂的谋划。
独孤垂的内心,更是有着浓浓的期待。这一次诛杀林丰,他必须成功。
为了利益。
他要杀了林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