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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祸从天降

    喝的差不多时,三人一起离开了酒楼。

    周羽就近找了一间客栈落脚,葛东明则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家里走。

    酒,他喝了不少。

    虽然有些酒劲上头,但内心里却很是激动,有一种即将解脱的期待与喜悦。

    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早就厌倦了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的生活。

    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一刀两断。

    如今,与周羽的一席长谈终于让他找到了人生新的方向。

    他刚三十出头,还有的是机会出头,没有必要再窝在刘府受那鸟气了。

    回到家,葛东明没去房间,而是去了隔壁的书房,因为他不想看到妻子那张冷脸。

    没料,刚开门便有一个下人走了过来:“姑爷,老爷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话与你讲。”

    “嗯,正好,我也有话与老爷讲。”

    在下人的带领下,葛东明来到了西院的一间厢房内。

    这里乃是刘鹤平日里用于接待客人的地方,他一直在等葛东明回来,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一进门,葛东明先拜了一礼。

    刘鹤阴沉着脸喝道:“先将门关上。”

    “是!”

    葛东明转身将门掩上,随之又转身问道:“这么晚了,也不知岳父大人有何要事?”

    “东明,这里没有外人,咱们翁婿二人好生谈谈。”

    葛东明愣了愣,拱手道:“不知岳父大人想说什么?是否觉得小婿不够资格做刘家的女婿?”

    “你少给老夫来这套。今日之事,云玲固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但怎么说她也是刘府的小姐,你当面扇她的耳光,让她以后如何见人?”

    “岳父大人是在责备小婿?”

    “哈哈哈,不然呢?你以为老夫还要表扬你不成?

    葛东明,老夫专程等你回来,就是想要警告你一声,不要太过份了。

    老夫知道你看不惯方向南与云玲往来,但这能怪谁?

    但凡你要有点出息,你也考个举人,那方向南也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

    “够了!”

    这句话,又一次揭开了葛东明的伤疤。

    况且,刘鹤这句话简直就是蛮不讲理,他是不是举人与妻子守不守妇道有什么关系?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大声与老夫讲话?”

    刘鹤不由拍案而起。

    “多的话晚辈也不想说了,既然你们一家子都觉得晚辈没出息,那晚辈明日便写一封休书……”

    既然心意已决,葛东明也不以小婿自居了,并且主动提出休妻。

    “你说什么?”

    刘鹤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指着葛东明的鼻子走上前来。

    “晚辈说,明日便写一封休书……”

    “啪!”

    屋子里响起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混账东西,你想翻天了是不?老夫供养你多年,你居然敢忘恩负义?”

    刘鹤的本意只是想给葛东明一个警告,哪知一向懦弱的葛东明居然提出休妻,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也让他顿觉颜面无光,恼羞成怒。

    “呵呵,这下,刘老爷总消气了吧?晚辈受教了,告辞。”

    葛东明也不想争辩什么了,拱了拱手便转身走向门口。

    “回来!”

    刘鹤羞愤难平,抬手猛地一抓,葛东明一下没站稳,跄踉着撞到刘鹤身上,二人一起跌倒在地,并撞翻了一把椅子。

    “刘老爷,晚辈喝了不少酒,有些头晕,有事明日再说。”

    葛东明摇摇晃晃翻起身来,拱手说了一句,随之转身而去。

    回到书房,酒劲上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

    突然间,书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几个捕快杀手腾腾冲上前,没等葛东明回神便将之双手反绑。

    “喂,你们做什么?”

    葛东明一脸惊愣,大声喝问。

    “你还好意思问?回衙门再说,押走!”

    “是!”

    “喂,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怎么能随便抓人?”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悲天抢地的哭声,还有刘夫人的怒骂:“葛东明,你个天杀的畜生,亏得老爷待你如己出,你竟狠心下毒手……”

    下毒手?

    听到这哭骂声,葛东人整个人都懵了。

    刘老爷遇难了?

    怎么回事?葛东明极力回想昨夜之事,头隐隐作痛。

    ……

    次日上午。

    知府易如忠亲自坐堂审案。

    “将人犯押上来!”

    当今世界可没有那么多讲究,但凡押入大牢者管你有没有定罪都可称为人犯。

    两个衙役如虎似虎将葛东明押上公堂,强行将之按到地上跪下。

    秀才虽有一定的特权,比如百姓常说的见官不跪。但,也是有限制的。

    举人可以真正做到见官不跪,但秀才却不行。

    秀才只是在县衙可以不跪,但这里乃是姑苏府衙门,堂上坐的乃是堂堂五品知府大人。

    所以,该跪还得跪。

    “带原告!”

    声音一落,便有一阵哭声传来。

    云玲母女俩哭哭啼啼上得公堂跪了下来,与之随行的还有方向南。

    他是举人,自然不用跪,遇上官品小一点的推官审案,甚至还有资格享受座位。

    一上堂,方向南便上前两步,手拿一张诉状道:“禀知府大人,学生要状告本府生员葛东明。

    昨夜,葛东明狂性大发,竟然杀害了其岳丈,这是诉状,请大人过目……”

    “大人,学生冤枉……”

    葛东明当即大声喊冤。

    “你这个畜生,老身和你拼了……”

    刘夫人悲怒之下,竟然不顾一切扑了过去。

    “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易如忠一拍惊堂木,不满地喝了一声。

    这时,师爷将诉状递了上来,易如忠展开细细看了起来。

    待看完之后,又喝道:“传证人!”

    “证人上堂!”

    证人乃是刘府的一个丫鬟,以及一个家丁。事发当时,他俩就在屋子外面。

    “草民叩见大人!”

    “奴婢叩见大人!”

    一上堂,二人便双双跪下叩拜。

    “你俩一个一个说,昨晚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家丁先道:“回大人话,草民昨晚奉老爷之命去请姑爷叙话。

    姑爷进房之后,门便关了起来,不久后里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奴婢听到姑爷好像说要休了小姐,老爷很生气,就争执了起来。

    不久后,奴婢又听到了耳光声,以及老爷的怒骂,骂姑爷忘恩负义什么的。

    接下来又是一声砰响,好像打翻了什么东西……”

    “之后,姑爷开门离开了。草民与小芳心里惊怕,就一直候在屋外。

    等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屋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草民心里有些担心,方才壮着胆子走到门边呼唤老爷……”

    “奴婢与柱子壮着胆子进到屋子里,方才发现老爷倒在地上,地上流了不少血……”

    待到二人讲完,又被衙役带下堂。

    这时,易如忠一拍惊堂木,冲着葛东明喝道:“葛东明,你身为秀才,怎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大人,学生冤枉……学生当时的确有与岳丈争执了几句。

    因为学生当时喝的有点多,便说明日再议。

    结果,岳丈在背后拽了学生一下,不知怎么的就一起摔到地上。

    学生起身后就开门走了,怎么可能杀害岳丈?再说了,学生有什么理由杀害岳丈?”

    这时,方向南冲着易如忠拱手道:“大人,不才有话要说。”

    “嗯,讲!”

    “大人,事情的起因不才在诉状已有提及,不过限于篇幅可能不甚详细。

    要说葛东明的杀人动机,其实很简单。

    他之所以愿意当上门女婿,恐怕也是贪图刘府的家财。

    而且此人心胸狭隘,昨日,学生前去拜访姨父、姨娘……”

    方向南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将昨日里发生的事加油添醋讲了一番。

    当然,他将自己择得一干二净,将葛东明形容成了一个蛮不讲理、心胸狭窄、粗鲁不堪的小人。

    “他不问青红皂白,大打出手,如若不是刘老爷赶来训斥了一通,还不知闹出多大的事。

    以不才想来,定然是这家伙怀恨在心,再一次与刘老爷发生争端。

    最终一不做、二不休对刘老爷下了毒手……”

    “你血口喷人!”

    葛东明悲愤不已,冲着方向南怒喝了一句。

    “不得咆哮公堂!”

    易如忠重重一拍惊堂木,随之冲着葛东明问:“好,本官现在且听听你的解释。”

    “大人,如若真是学生害了岳丈,又哪来的心情回书房睡觉?这完全不合常理。”

    “这……”

    易如忠不由沉吟起来。

    “大人,以不才来看,这正是葛东明狡猾之处,还请大人明鉴。”

    方向南赶紧说了一句,同时又冲着易如忠递了个眼神。

    易如忠心神领会,干咳了一声道:“葛东明,让本官来告诉你,你是如何杀人的。

    或许,你本无心杀人,但刘老爷的确因你而死。

    尸首已经验过了,死因乃是后脑撞击硬物而导致大量失血……”

    “啊?”

    葛东明不由失声惊呼,眼神变得有些绝望。

    “简单来说,你这算是过失杀人。虽罪不致死,但活罪也难免。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何话可说?”

    葛东明一颗心直往下沉。

    他细细回忆昨夜的细节,隐隐忆起了一些,当时的确是与刘鹤一起倒了地。

    只是,他没有在意,自己翻身起来转身走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是真不知道。

    眼见葛东明没有吭声,易如忠似有些迫不及待,惊堂木一拍:“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本官现在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