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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宫城破

    “不愧是在晋阳大破后金的北乾征西将军,金刀驸马。”

    原东园只感觉自己的肺腑一股火辣之感,密宗大手印虽然厉害,但也不足以抗衡郭靖的神威。

    没有襄阳牵制精力,郭靖的武功进境更胜于原着。

    郭靖此时已渐渐将九阴上下两卷,乃至梵文总纲融会贯通。

    周伯通学了上下两卷但没有总纲;洪七公和一灯大师学了总纲但没学上下两卷;黄药师虽然真经在身,但却不愿学之。

    除了创始者,前宋大学士黄裳之外,郭靖是唯一练习了全本九阴的人。

    王贝贝也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他的七伤拳和五涝掌虽然都威力不凡,但是毕竟是初入洞玄,对上郭靖还是不够看。

    “看来还是要本座出手啊!桀桀桀!”

    这个笑声让正在积极防御的大理寺捕快“噗嗤!”笑出了声。

    大理寺的外勤人员都是去大理寺刑律学院进修过的,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而来人就是能让他们忍不住的那种情况。

    穿着一身灰袍,不敢见人、声音沙哑阴沉、笑起来“桀桀桀”、一口一个“本座”。

    标准的江湖话本反派,错不了了!

    灰袍人能感觉到,在场的大理寺一方的人,肉眼可见的气质变化,大部分人似乎都在憋笑。

    这种严肃的场合,这合理吗!

    灰袍人上下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嗯,衣服也没有穿反,中衣也没有外穿。

    可为什么大理寺的人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呢!

    不过灰袍人也没有多想,或许这就是气场吧!毕竟是法天象地境的高手!

    王贝贝和原东园见灰袍人现身,随即便缓缓退后,他们虽然不知道这灰袍人的身份,但可以肯定,此人确实是标准的法天象地境高手。

    邀月见状也突然收手,不过她本来就一直在划水。

    以她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为太子效力的,双方不过是一场合作而已,太子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少年纵横在没有了邀月的牵制之后,落到了郭靖的身旁。

    眼前这个灰袍人,不是他们师兄弟二人可以对付的。

    在此人的身上,盖聂感受到了类似师尊鬼谷子的气机,浩如渊海,深不可测,当是法天象地境无疑了。

    郭靖神情肃穆,他的一身武学逐渐融会贯通,稳步精进,若是洞玄境中的高手,他自忖都能应付,即便是难以胜之,也可在短时间内保持不败,但来人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让我看看名震天下的郭大侠和纵横剑派的当代传人有几斤几两吧!”

    此言未毕,来人便右手推出一掌。

    只见此人手掌之上隐隐现出淡淡的红光,一掌轰出,力道气魄、凌厉恢宏,势不可挡!

    不过,郭靖也有一掌,亢龙有悔。

    这是降龙十八掌的第一招,也是郭靖最擅长的一招。

    其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

    初推之时,掌力看似轻描淡写,但一遇阻力,能在霎时之间连加十三重后劲,一道强似一道,重重迭迭,无坚不摧。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

    红光与郭靖打出的光龙相撞,似乎没有悬念一般,光龙被击溃,红光继续前行。

    但就在灰袍人以为郭靖仅此而已,不堪一击之时。

    原本将要被击溃的光龙却突然发力,如海中暗浪,江中暗潮一波接着一波,绵绵不绝。

    这才是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刚柔并济,收放随心。

    一连十三重后劲,竟然击破了灰袍人的血色掌力。

    “哦!有点意思!”

    灰袍人显然没有想到,他的这一掌会被郭靖的降龙掌力破解。

    当然,郭靖也是不好受的,他双足立定之地,已经被双方对攻的掌力,深深压入青石地砖五寸之深,而青石地砖不裂。

    灰袍人的功力,实在是匪夷所思。

    就在双方对掌之时,一旁的少年纵横也出手了!

    盖聂的青霜竖于身前,剑势不断积蓄。

    卫庄的鲨齿横剑而举,剑气环绕周身。

    在灰袍人掌力将近的一瞬间,两人一先一后地出手。

    先攻的是卫庄,横贯八方,剑气磅礴,鲨齿上的剑气不断斩击着灰袍人的周身,削弱其护体真罡。

    在卫庄的剑气将近之时,蓄势待发地盖聂也动了,青霜剑如惊鸿掣电一般,激射而出。

    鬼谷纵剑至高一剑,百步飞剑!

    其势如彗星袭月、白虹贯日。

    这一剑,当不输叶孤城的天外飞仙!

    盖聂身随剑动,就在青霜要掠过灰袍人的咽喉的时候,灰袍人眼前出剑了。

    他左手的剑一出鞘,一股霸道邪性的剑气便弥漫于其周身。

    卫庄的鲨齿在铸成之后,被称为妖剑,杀气极重,但是比之灰袍人的剑,便是大巫见小巫了。

    “铿!”

    青霜一往无前的剑势被挡下了。

    不过,灰袍人的手也是微微一颤,这一剑的剑势剑意显然还在他估计之上。

    真元一震,剑势已尽的盖聂被震飞了出去。

    “现在的年轻人啊!了不得啊!”

    随即,手中之剑,一声诡异的轻鸣之声,散发出了嗜血之意。

    他在渴望鲜血,相比于普通人的血,此剑更喜欢饮武功高强的高手的血。

    他可不管什么鬼谷纵横,若是张三丰他还忌惮三分。鬼谷子还不配!

    灰袍人剑势一起,天地元气随即而动,镇压全场。

    即便是同一阵容的王贝贝和原东园也感到微微的窒息,而邀月虽然没什么异状,但其身周也出现了一道真元旋涡,不断化解着来自灰袍人的压力。

    而处于剑势中心的郭靖和纵横二人组,受压的剑压更是不可想象。

    纵横二人被如此剑意,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少年纵横的武功要逊于当日的柳望舒,但灰袍人的武功却在五龙首那逻迩娑婆寐之上。

    但即便是身处剑意之中,郭靖还是站在了盖聂和卫庄的前面。

    这两个年轻人,不该这么死!

    就在灰袍人出剑之时,大理寺再次响起一声龙吟之声。

    不同于郭靖的降龙掌力,这一声龙吟,直入人心,动人心魄。

    伴随着龙吟声的,是一杆灰色的大枪。

    枪剑相交,剑被灰袍人的引回了手中,而枪斜斜插入地面之中。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

    ——

    大明宫外,前来支援的四勇营先头部队,一触即溃。

    杨清源所提的耀武营和奋武营,其前身乃是游龙骑和踏白营,这支兵马在杨清源的手中所发挥出的威力,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就算是四勇营的主力尽在,在杨清源面前也未必能多撑一段时间。

    在四勇营和长林军侧翼的杨过在发现其阵型散乱的第一时间动了。

    “敌军阵型已乱,随我突击!”

    在杨清源的教导之下,杨过对于战局的把握也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四勇营原本就因为杨清源亲自带兵而士气不旺,军无斗志。

    彼时侧翼被杨过突袭,已然是没有了半分战意,阵型的已然彻底溃散。

    虽然统兵的长林军副统领经历想要挽回颓势,但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士卒不是放下武器投降,就是四处逃散。

    “懋功!你派人收降溃兵,维持神都治安!”

    “是!”

    即便是此时,杨清源也不愿意这些溃兵来袭扰神都黎庶。

    权贵之家中有护卫供奉,不会畏惧这些小股溃兵,但是普通百姓家可没有这个能力。

    而杨清源自己则带着人马,兵临大明宫的皇城之下。

    皇城之上,长孙辅机已经奉命来到此地,朱瞻坤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让长孙辅机来劝降大周的兵马。

    他毕竟是大周的正统天子,而长孙辅机又没有参与到冤杀于延益的案中,说不定能让部分的士卒倒戈,来延缓杨清源的进攻步伐。

    长孙辅机宦海多年,他养气的功夫不错,面对杀气腾腾的压住心中的恐惧。大明宫中如此的形势,他又是内阁次辅,在首辅李宏毅不能前来的情况下,只能由他出面!

    长孙辅机深吸一口气,在皇城的女墙之下开口道:“本官文华殿大学士长孙辅机,杨清源何在请出来答话!”

    杨清源骑着乘黄宝马,就隐在黑暗中。长孙辅机的声音自皇城之上遥遥传来。平阳女侯,龙武军副都督曹雪阳轻声提醒道:“杨侯,看来朱瞻坤是想要谈条件了。”

    曹雪阳对面的举动,不免摇头,朱瞻坤看来是不清楚杨清源在晋阳之战中的表现,无论是面对完颜陈和尚还是努尔哈齿,杨清源都是激励士气后直接进攻,何曾何人在战阵之前和人交谈!

    能动手解决的,不需要多说!

    杨清源听着城墙之上长孙辅机的声音,也是一声轻叹。他和长孙辅机并无公私之怨,反而长孙辅机对他有教导政务之恩。

    若是此刻犹豫了,他对不起于延益的牺牲。

    一身黑色的劲装,黑色披风,杨清源整个人都像是隐入黑暗之中。

    他的面容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但眼神之中的坚毅和决绝是显而易见的。

    “进攻!”

    两个字,算是回答了长孙辅机的问题。

    长孙辅机见状也是知道,双方根本没有谈的余地,退下了城墙。

    “放箭!”

    在军中校尉的命令下,天机破城弩缓缓抬起了头,不过这次的目标却是大周的皇城。

    “砰!砰!砰!”

    十余只天机弩枪插入了大明宫的宫门之中。

    就算是大明宫的宫门,也挡不住天机弩枪的连续攻击。

    就在皇城之中的长林军和锦衣卫准备来堵住宫门的时候,突然一小队人马突然杀出,杀散了来堵住宫门的长林军。

    这些人的右臂俱是缠有一块白色的绸布。

    为首之人,乃是大明宫禁卫军的城门副尉,而在他编入御林军之前,他曾是游龙骑中的队正。

    天机破城弩在一众将士的操作之下,已经完成了填装,等待第二次发生,就在此时,大明宫的门缓缓打开了。

    为首之人向军阵中央方向行了一个军礼。

    “末将,天策军游龙骑队正赵显威,参见杨侯!”

    耀武营中的先登勇士看着这一幕立刻冲向了城门方向,在看清了这些人右臂上的白色丝绸之后,为首队正开口道,“口令,”

    “奉天正法!”

    在确认了是自己人后,他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赵显威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杨清源看着大开的大明宫门,翻身下马。

    “随我入宫!”

    ……

    今夜,此时,神都之中所有的目光都关注着大明宫。百官、勋贵,皇族,所有人都在高处,看着大明宫前的战斗!

    在此时,如程青松、钱牧谦、朱无视、徐妙云、冯虔等人,看到大明宫中的火光,都可以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大明宫城,破了!

    杨清源不愧是天下名将,从两军交战,到大明宫起火,这中间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先是击败了四勇营,然后攻破了大明宫的宫门。这是何等的战力和军略!

    大明宫破,其实不能代表杨清源的政变已经成功了,但朱瞻坤的麻烦必然是大了!

    奋武营,八千人马杀入了大明宫,随后在一个领路小太监的带领下,长驱直入,直向着御书房而去。

    这是先太宗文皇帝留下的后手之一。

    残存的长林军和锦衣卫如同潮水般褪去。向着大明宫各处逃跑、溃退,只恨爹妈少两条腿。

    杨清源在一众将校的簇拥下,踏入大明宫这大周最高的权力殿堂,随后向着御书房而去。

    相比于身周将校的激动心情,杨清源只是沉默向前,走着,他的路!

    但他此刻心中的情绪,如同浪潮般翻涌!

    “清源,北境安稳皆于你与寻欢身上,请务必要寻回丢失的库粮,若需我老头子相助之处,你尽管开口!”

    ……

    “陛下,李守一案原本便是证据充足,杨少卿说得有道理,周明生当斩!光天化日,对抗执法,灭口证人,此风不可助长!”

    ……

    “这把湛卢剑,乃是天下神兵,……,以上的几位,也算不得这把剑真正的主人!清源,我觉得,伱才是湛卢剑主!”

    ……

    “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只愿清源,莫忘当时问心四句,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对了!这麟符你收好,若是你调天策军击破靺鞨,解晋阳之围,确实是大功一件,但也是私自调兵!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乃是大罪。有此物在,太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

    “清源!我身无长物,唯有一身浩然正气还算有点用处,……此时,我已一无所有,唯有一言赠你!”

    “成全我吧!清源!”

    ……

    武英殿中的于延益、含元殿上的于延益,西湖岳庙中的于延益、晋阳城内的于延益、和这位师长相处之时的场景,一幕幕地在杨清源眼前浮现。最终定格在牢狱之中的于延益上。

    为了于师,也为了天下!

    杨清源的步伐,愈加的坚定!

    ……

    ——

    灰袍人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是一个穿着文士袍的老者。

    “老辛!”

    一旁的一个捕头,道破了来人的身份。

    来人正是天秩司主,原大理寺遗留至今,资历比杨清源还老的人——老辛。

    只不过和平日佝偻的身躯不同,此刻的老辛身姿挺拔,如雪中轻松。

    老辛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缓走到了那杆灰色的大枪旁,在老辛干枯的右手握住大枪的瞬间,枪身之上出现无数皲裂之纹。

    随后一篇篇的灰色脱落,雪白如玉的枪身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有夜间目力上佳者,能够看清枪刃和枪身的连结之处,篆刻着三个小字——破阵子。

    灰袍人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文士袍的老者,有些疑惑,此人身上没有半分真元流转的痕迹,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威胁。

    但法天象地境的高手不会凭空出现,像浪翻云、李太白这些成名高手自不必说,就算是隐藏于暗中的高手也是有迹可循的。比如公子羽承前秦和阴阳家之法,孙恩的根脚则是道门分支黄天道,天竺妖僧那逻迩娑婆寐学自大活弥勒竺法庆。

    但眼前这个人,灰袍人从未听说过。

    不过没关系,什么来历,试试也许就知道了!

    灰袍人手中的妖邪之剑,一声邪魅之鸣,一道血色剑光,便向着老辛斩去。

    老辛随即握紧了破阵子,浑身气势剧变,在众人眼中宛如泰山,顶天立地,随即白色的光芒环绕。

    不是武者的真元,而是儒家的浩然正气。

    “给老夫,破!”

    老辛握紧破阵子,灰袍人感觉到,老辛此时的气血正在沸腾,其脊柱犹如大龙。

    弓步出枪,枪出如龙!

    只是简单的一枪,但这一枪的神威,超越了灰袍人曾经听闻的任何枪法。

    不管是天枪杨宁,还是邪灵厉若海,都不可能刺出这一天地浩然的一枪。

    灰袍人的血剑剑光黯淡,仿佛受到了重创一般。

    看着老辛,灰袍人紧皱眉头,“你到底是什么!”

    老辛掌中的破阵子抖一个枪花,“老夫姓名不值一提,不过曾经也当过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