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渡会和左冷禅脑补的时候,杨清源也很是无语。
因为周芷若此刻也在脑补他此行的目的。
“清源哥哥,你这次来嵩山,观嵩山之景是假,来试探左冷禅才是真吧!”
“啊?!”杨清源愣住了!
我有这个目的吗?!我不就是来观嵩山之景,悟嵩山剑法的吗?!
我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杨清源,之前杨清源的行事,不管是在大理寺查案还是布置武当寿宴,都只能用老谋深算来形容。
所以即便现在杨清源没有其他的目的,别的人也会在替他脑补!
“之前,衡山派,清源哥哥不就是想向莫大先生示好吗?!难道此次来嵩山,不是想试试左冷禅,看看能否拉拢吗?”
“……”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无言以对。
杨清源发现周芷若的逻辑没有问题啊,有问题的是自己!
“呵呵!”杨清源干笑两声,“左冷禅此人还是不可能拉拢的!”
“确实,我也发现了!”
周芷若可不是单纯的小白花,“这嵩山派和少林应该有某种联系!”
杨清源没有说话,但是示意周芷若继续说,未来要成为峨眉掌门的人,这些东西需要慢慢接触了!
“嵩山派的嫡传弟子,自左冷禅以下都是练拳掌的!但嵩山派明明是剑派!”
这句话一点没错,嵩山十三太保中,丁勉、陆柏、费彬、乐厚包括副掌门汤英鹗都是用掌的高手。
你看看这些人的外号,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大阴阳手乐厚。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左冷禅的一群嫡传师弟,练得都是掌法,就很说明问题了。
如今的江湖之中,有一句顺口溜。
拳出少林,剑耀武当!
纯正剑派出身的嵩山弟子,全都是练拳掌的,以嵩山派的底蕴,能用区区嵩阳掌成就这么多元化境的高手?!
这本是就很不科学!
在杨清源鼓励的眼神中,周芷若继续说道,“嵩山以剑闻名,却出了那么多掌法高手!这其中少林肯定是出了不少力的!”
其实没那么复杂,基于嵩山的地理位置,就可以知道了。
鹰酱不会让毛熊将导弹安在古巴,大毛也不会同意二毛加入北方动物合约。
少林也不会让胜观峰上有一个不受掌控且有威胁的门派,即便这个威胁很小!
所以嵩山派只能是少林的小弟,否则便没有嵩山派了。
“那师父,我们下一站是华山吗?!”
“当然,华山比嵩山可有意思多了!”
华山可是本次游览五岳的工作重心。
一来,是去见见岳不群,看看老岳的投诚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二来,去思过崖中,看看当年五岳顶尖剑手留下的五岳剑法的精髓。
三来,看看能否用清风十三剑,向风清扬换取独孤九剑!
怀着三重目的,杨清源三人一路向西,过了潼关,又七十里。
一路之上,杨清源心中感慨,两年之前,从冀州赈灾返回京城,他走的便是这条路。
当时杨过才刚刚被他收为弟子没多久,又在风陵渡口辞别了郭靖夫妇,回京路上途经此地。
一晃便是两年,原本跟在自己身边的杨过变成现在的周芷若和林雪敏。
“师父!天都快黑了!咱们再不找地方,就又没住处了!”
杨清源却丝毫不慌,他是有经验的,老杨识途。
“不忙!前面有个荒废的客栈!我们可以去那里将就一宿!”
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杨清源十分有经验。
三人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不怎么正经的客栈。
当年已经被杨清源查封的客栈,现如今不仅没有败落,反而是更加豪华了!
杨清源看着这模样,心中一滞,莫不是六扇门又有业务了?!
三人将马交给了店小二,随后步入了客栈之中。
两年前的客栈,与现在的客栈相比简直就是个乞丐窝。
如今的客栈接手者应该是将这间客栈拆了重建!内部装饰也是很温馨,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黑道高手的聚集之地。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哥这话就有意思,这荒郊野外,也没有别的店家了!当然是住店了!”
小二听了杨清源的话,也是一乐,“客官这话有理!这方圆五十里内,也找不到第二户人家了!”
“来三个房间!”
“客官是要上房还是?”
杨清源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一张五十两天地钱庄的银票。店小二一看便懂了杨清源的意思,
“好嘞!上房三间!”
一进门,林雪敏就看见了大堂之中坐了不少客人,心中大奇。
“小二,没想到你们这生意不错嘛!”
小二一脸自豪,“那是我们掌柜的,高瞻远瞩!早早地从六扇门内,把这块地皮买下,重新盖了这间客栈!”
这句话倒是出乎杨清源的意料。
原本以为这个客栈老板就是把封条一撕,然后重新建了一间客栈,没想到还规规矩矩地交钱买了地契。
杨清源环视了一圈,这客栈之中和当年一样,依旧满是武林中人。
“走吧!我们先去安放一下行李!等下再下来吃饭。”
三人跟着小二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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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大明宫偏殿中。
“陛下!大理寺丞宋惠父枉法裁决,今日当有一个结论!”
开口说话的是刑部侍郎曹守正,从杨清源离开京城开始,他就在想各种办法想要控制大理寺!
经过杨清源的经营,如今的大理寺已经是京城一大势力,柳望舒、叶剑寒剑入洞玄,其下元化境高手也是不少,单以尖端战力而言,大理寺明面上已经胜过暗六部。
在粮仓案中,大理寺在获得了安家积累的大量财富,又在周帝的允许下与都察院联手重整漕运,建立起了自己的情报渠道。
现在的大理寺不是暗六部,但却更胜暗六部。
若是能够控制大理寺,那么太子党的势力便是如虎添翼,其余皇子再无争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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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守正身为刑部侍郎,在卫东来不理事的情况,代管刑部,自然是想方设法想要将大理寺收归于太子麾下。
这样他在太子党中地位和分量便可大大增加。
但天不遂人愿,软的、硬的他都用了,大理寺的这些人永远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守礼、合规、一问三不知!
这让曹守正恼火之余,也是无奈之极。
原本以为拿大理寺没有办法,但就在前日,宋惠父判的一个案子,让曹守正抓到把柄。
半月之前,有人举报,京中有人私自售卖皇室贡品——清灵果!
这种果实其实只是山中少见的野果,但是周帝的上一任皇后最是喜爱这果实,周帝便将其列入了专享的贡品之列,禁止民间买卖。
曹守正便以事关皇室威严为由,把这个案子交给了大理寺,限期一月破案,如若不然,便要治两位大理寺丞之罪。
但没想到,大理寺动作如此迅捷,如此大案旬日即破。
但最终宋惠父的判罚,却让曹守正找到了破绽。
半月之前,六扇门的捕快接到了举报,城西两个药商竟然在贩卖皇室专享的清灵果。
大理寺在接手此案件之后,三日便将此案所有的涉案之人,缉拿到案。
这两个私自贩卖皇室贡品的药商,一个叫铁冰,另一个叫马河。
他们两人原本只是普通的药商,是在药行底层挣扎的小贩,只能通过去偏远地方收药材,再卖到大药行中,赚些利润,虽然能混个温饱,但是日子绝对和富裕没什么关系。
但就在最近,有人发现,他们竟然从进购了一批清灵果还卖给了别人。
当将铁冰和马河拘传到案之后,两人对贩卖清灵果之事供认不讳,但是二人却辩称并未通过贩卖清灵果牟利。
两人是一两银子一个从采药人手中收购,随后以一两一钱的银子卖出,只是赚了个来回的运输费、路费。
随即大理寺又将所有购买者都带回了大理寺中。宋惠父就发现了问题,所有的购买者都是为了用清灵果给孩子治病。
这些购买者家中的孩童,都得了同一种疾病,被称为先天痫症。
这个病几乎是不治之症,只有一个上古遗留下来的方子可以缓解症状,其中药材,大部分都是平常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但唯有药引,价格昂贵。
这一贴药,需要关外后金的东珠珠粉作为药引!
但须知,东珠何等珍贵?!被关外建奴当做至宝,只有通过后金的走私商人才流入了大周。
一粒品相大小低劣的东珠也需要白银二十两。
而一粒东珠也仅仅只够九帖药。这让一般百姓如何负担得起?!
多年之前,药王孙十常研究古方,意外发现,清灵果竟然在此药方中可以代替东珠粉的功效,效果甚至比东珠粉还要好上三成!
但清灵果乃是皇室贡品,民间私用皇室贡品乃是大罪!原本也没人起这个心思。
可铁冰的孩子出生后竟然也得了这先天痫症,铁冰家境又不富裕,为了救自家的孩子,铁冰便打起了清灵果的主意。
他本身就是药商,知道这清灵果虽然是皇室贡品,但是其实味道并不算好,价格也不高,只是生于山中,故而数量较少。
于是他便向合作的采药人许诺,以一两银子一枚的高价收购清灵果!
后来,不知为何,他用清灵果的消息被另一户病患得知,于是那户人家便带着礼品上门求购。
要知道东珠何等珍贵,一般人家又如何能负担得起?!现在看到了价格相对低廉且效果更好的清灵果,自然不会放过!
开始铁冰还不愿意,毕竟这是要杀头的罪过,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但他原本便心软,架不住来人的苦苦哀求,亲身经历的铁冰最能体会这种压力,最后便答应为她也购置一份清灵果。
随后,来求铁冰代为购置清灵果的人越来越多,最终消息走漏,以至于今日。
原本犯罪嫌疑人已经尽数落网,案情也清楚明晰,但在判罚之时,大理寺却遇到了难题。
对于此案,大理寺中也有不同的意见!
一派认为,应当依律从轻惩处。不管铁冰是为了什么理由,但毕竟是触犯了大周的律法,若是不罚,《大周律》岂不是形同虚设。
但更多的人却认为,铁冰求购清灵果,虽然触犯大周律法,但是毕竟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救人,若是救人的善行都要被惩罚,那《大周律》才是真正的形同虚设。
最终在讨论之后,宋惠父做出了判决,将铁冰及其同犯无罪开释!
就是这一个判决,被曹守正抓到了把柄,一封奏折直达天子,弹劾大理寺丞宋惠父枉法纵罪,这才有了今日开头的一幕。
此刻的偏殿内,依旧是各路大佬云集。
李宏毅、长孙辅机、钱牧谦、于延益四位大学士,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太子,楚王……
各方集聚于此,就是为了讨论这个案子。
“陛下,应当治大理寺丞宋惠父之罪!”
曹守正作为如今太子党的中坚和急先锋,自然第一个跳出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折腾出来的。
“曹大人,治罪与否,自然有父皇明鉴,你这么急匆匆地跳出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企图吧!”
第一个开口辩驳的,便是楚王。
在场众人之中,最不希望太子掌控大理寺的,就是楚王。
若是任由太子掌控了大理寺的力量,那么他就真的翻盘无望了!
御座之上的周帝抬起了手,针锋相对的二人才各自停下,之后曹守正便对于此案进行了深度的分析,从犯罪动机到犯罪行为,洋洋洒洒,其深厚的刑律素养体现无疑。
御座之上的周帝也微微点头,光是从刑律的专业性上,曹守正讲的是有道理的。
“宋爱卿!你是这件案子的主审,你对曹卿的指控有何辩解?!”
宋惠父出列,原本以他的品级几乎没有资格在这偏殿之中议事,但他和狄知远,现在是大理寺的实际掌权人,出了事情,自然是要问责他们两个。
“上位,曹大人刚刚所言,却有道理。但杨大人当年在补订《大周律》时曾经说过一句话:《律法》不是单纯地逻辑推演吗,更是我们对以往经验的总结。若是一味追求逻辑,人便是无情地刑律机器。”
众人都知道,这个杨大人是谁,虽然不在朝廷,但大理寺的背后满是他的影子。
宋惠父继续言道:“罪之所以为罪,不就是因为犯罪之人做了危害大周社稷之举吗?!但是铁冰,不仅没有危害社稷,反而在救助我大周吃不起药的百姓……铁冰所为,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害人?!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即使是没读过书的百姓也能够分辨,何况于众位大人乎?!”
宋惠父的一番话,没有曹守正严谨的逻辑论证,但是却比曹守正的严谨逻辑更能说服人。
太子事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明了前因后果之后,他内心也不愿追究这些病人的。
太子妃周明玉为他心中挚爱,他比任何都能体会病人家属听闻药时的激动。
八年之间,他不知请了多少名医,找了多少药材,每每听闻什么药材对太子妃的病有效,他都会想方设法去寻找,所以他很能理解病患们的心情。
但他是太子,现在是对付大理寺绝佳的机会,只要天子动怒,治罪大理寺丞宋惠父,那就相当于在大理寺开了一道口子,太子党便可依此而入,蚕食大理寺。
而他的地位也会因此更加稳固,皇室兄弟再无可争锋者,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周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他想起了那个青年补订《大周律》时对他所说的话。
天子的权威,并不需要通过严峻的律法在彰显,而是在百姓的心中。
律法是用来安定社稷,抚顺黎民,只有守住百姓心中之善,才能守住大周的万年江山。
太祖起于微末,亲身体验着黎庶疾苦。
今上长于民间,对于百姓也能感同身受。
片刻之后,周帝开口了,声音微微沙哑,透出着明显的虚弱感。
“我大周的律法,惩的是恶,扬的是善。铁冰、马河二人为了救人,偷卖贡果。此事的关键不在偷卖,而在于救人!他们未曾以此牟利,只是为了救人……那又是谁让他们必须偷卖来救人呢?!”
周帝自嘲一笑,“是朕啊!朕心念孝文穆皇后,所以将她最喜爱的清灵果加入了贡品之中。若是孝文穆皇后知道,因为朕的一念之私,反而使得黎庶祸殃,怕是也要怪罪朕。”
“传朕旨意,自即日起,清灵果虽为皇家贡品,但准许百姓作为药材。铁冰、马河二人,虽然偷卖贡品,但是为了救人,其情可悯。然若是不罚,则大周律法威严不在……”
周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便罚铁冰、马河及以清灵果入药的病患之家,在家中设为孝文穆皇后设牌位一副,日日祭奠。”
宋惠父原本以为周帝仍要怪罪,但听到这个判罚之后,第一个出列,随后于延益、钱牧谦等大佬也跟着出列。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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