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短暂的清醒
孙思邈端起药汤，便是往狂人嘴里灌。
狂人没有智力，只要是送到嘴边的东西，都是照单不收。
一碗药汤三两口便被狂人喝完，甚至连那瓷碗都被啃得咯吱作响。
得亏是孙思邈眼疾手快把瓷碗夺了回来，不然狂人现在估摸着嘴巴已经烂透了。
你狂归狂，想要把瓷碗当糖人啃，那还是不现实的。
药汤入肚后，没多久便出现了反应。
反正焦躁狂暴的狂人，突然变得呆滞起来，那双纯黑的眸子，也是忽闪忽闪的，一会儿恢复正常，一会儿又变了回去。
这一现象的出现，使得沐川一行人尽皆惊讶无比。
要知道，先前沐川可是尝试过各种办法，针灸也好、药疗也罢，可都是没有效果的。
可孙思邈这一碗药汤灌下去，没成想这狂人竟然有了变化。
可惜的是，这变化并没有持续太久，狂人呆滞了一阵子后，突然变得更加狂暴了。
即便有着绳索的束缚，狂人的挣扎依旧令人触目惊心。
他疯狂地扭曲着身体，肌肤被绳索勒得破裂开来，大量的血液流淌而出。
眼看出现了这种意料之外的现象，沐川也不敢怠慢，连忙将狂人打晕了过去。
开玩笑，狂人要是在挣扎中死掉，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再不济，狂人也可以拿来解剖研究嘛，直接死了算什么嘛！
将狂人打晕后，场上的混乱终于止住了。
沐川很是无奈地望向孙思邈，道：“孙药王，你这药有些不对啊。”
此刻的孙思邈，脸色也相当难看，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该如此’之类的话。
看得出来，对于这种情况，孙思邈也是难以理解的。
沐川也无心为难一个百岁老人，便是令人送孙思邈回去休息。
至于沐川嘛，则要仔细研究一下孙思邈的药汤。
这药汤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竟然会令原本就癫狂的狂人，变得那般的疯狂。
一番研究过后，沐川发现这药汤具备着安神补脑的功效，并且有着很强的驱虫能力。
通过这些发现，沐川也明白孙思邈的初衷是好的，只是他这次的确看走眼了。
孙思邈说在苗疆见过类似的患者，沐川大概也知道一二。
孙思邈所说的，应该是受蛊术影响的蛊人。
蛊人受到蛊术影响，大脑被蛊虫所控，行为和精神尽皆癫狂，倒是跟狂人差球不多。
只是，两者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别。
蛊人只是被寄生虫控制，除了不惧生死、没有疼痛之外，身体机能是处于下降的状态的。
然而，狂人则是诞生了返祖现象，体内的潜能爆发，大脑承载不了这种突变，从而变得疯狂狂乱起来。
总而言之，孙思邈搞来的这古怪药汤，对付蛊术，的确有着药到病除的功效，可若想治疗狂人，那是根本没有任何卵用的。
当然了，沐川从中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
至少，经过孙思邈这一折腾，狂人的精神从一开始的极度亢奋，变得低迷起来。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精神低迷，说明大脑皮层的活性减弱了，这样的话，许多药物对其就能产生影响了。
沐川要的也不多，只要能够短暂地使得狂人恢复神智即可。
说干就干，沐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材，连忙熬制好，随后便强行给狂人灌了下去。
这碗药药效极强，类似于吐真剂，喝下之后，即便是个傻子，短时间内智商也能恢复正常。
这属于一种邪性药剂，沐川本是不打算使用的，毕竟太不人道了。
可为了研究能够得到进展，沐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药剂下肚后，狂人不一会儿后便睁开了双眼。
此次睁眼，狂人的眼眸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迷茫地望着四周，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
“我这是在哪儿？
我不是在密宫吗？”
狂人迷迷糊糊问道。
沐川心知肚明，看来此人的记忆，中止在了密宫之中。
沐川不敢耽搁时间，毕竟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会过去。
于是乎，沐川直接问道：“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问题相当重要。
沐川必须要搞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狂人诞生的。
到底是金苹果的磁场，还是精神世界的某种冲击。
若是前者，沐川只能打退堂鼓。
毕竟金苹果实在太邪乎了，沐川可不敢再与其打交道了。
若是后者的话，沐川就有把握好好研究研究了。
精神世界的冲击，其实外力是可以进行干扰的，具体可以参照催眠手法。
狂人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沐川，无意识地开了口。
“我不记得了。”
闻言，沐川直接无语了。
虽然他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可亲耳听到后，还是令人相当失望的。
然而，没等沐川问下一个问题，狂人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我记得我很怕，相当怕，有人在呼唤我，让我不要怕，让我把一切都交给他，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狂人抓起了头发，那尖锐的指甲，直接刮破了头皮，鲜血又是流了出来。
狂人明显没意识到，自己居然有着这么锋利的指甲。
他低头看了眼双手，一下子就被那异变的手指给吓到了。
这哪里还是什么人类的手指！简直跟那猿猴的差不多！
“我、我这是怎么了？”
狂人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那双眼睛也忽闪忽现的，又朝着纯黑色变幻。
见状，沐川自是明白药效快过去了。
他不敢耽搁时间，继续询问下一个问题。
“告诉我，是谁在呼唤你？
你有没有响应他？”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人突然癫狂地尖叫了起来，一双眼睛再度变得纯黑，嘴里也是嚷嚷起了无序的话语。
沐川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用了最大剂量，没想到仅仅坚持了不到三分钟。
这种药物是根据人的大脑皮层活跃性来起效的，若非孙思邈带来的药，狂人的大脑一直很活跃，这药根本起不了效果。
如今，狂人大脑皮层再度恢复了活跃，沐川想要依靠这种方式来唤醒狂人，已然属于不可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