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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阴阳师 (上)

    刘亦凡依旧声音清冷,“哦?徐道友还有这等本事?瀛洲派蜗居海外千年,一朝显现,便是惊天手笔,令人佩服。”

    徐子房脸面带自得之色,嘴里却十分谦虚:“瀛洲多年未曾踏足中原,此番前来,自然要有大礼奉上。”

    刘亦凡冷冷看了徐子房一眼,“徐道友可知一步错,步步错?瀛洲千年以来一直保持秦汉遗风,虽处倭地,却洁身自好,一直是泥中青莲,绝世而独立。徐道友如此行事,不怕把祖先的声誉毁于一旦嘛!”

    徐子房大笑一声,折扇开合,盯着刘亦凡的眼眸里却是像喷火,“刘仙子,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出身灵犀阁,天下敬仰,随便做点芝麻绿豆般的伪善之事,便被人夸到天上去。而我徐家呢?明明是忠臣名士,却背着一个千古骂名。凭什么?我徐子房就不信这个邪,这个命,我徐子房就是要把他逆过来。”

    刘亦凡的眼神越来越冷,盯着徐子房道:“王朝更替,沧海桑田,我灵犀阁向来不理会中原自己的纷争,但前提必须是汉人。如果有外贼入侵,我灵犀阁身为中原守护,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徐道友,希望你能迷途知返,否则,必定是玉石俱灭,客死他乡。”

    徐子房挺胸抬头,“玉石俱灭,又有何怕?客死他乡,又有何惧!子房此来,便是要为祖先正名,也为自己搏一个名留青史。刘仙子,我敬你同是东海邻居,你若要走,我会跟香教的前辈求情,必定不会为难于你。否则,你今日怕是要香消玉殒了。如此,我心难安啊。”

    刘亦凡没有动怒,依旧大气沉着,反而有些不屑地看着徐子房,不再称其为道友,而是直呼其名道:“邪门歪道,难登大雅之堂。徐子房,你怕是在日本待久了,以为中原无人了吧。区区瀛洲派,还能翻了天不成?”

    徐子房冷冷一笑:“不料刘仙子如此牙尖嘴利,倒是让子房有些意外。只希望刘仙子不是花拳绣腿,折了灵犀阁的名声。”

    刘亦凡闻言,不再废话,拔出了青鸾剑,指向了徐子房。“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徐子房闻言摇了摇头,道:“刘仙子绝代佳人,我见犹怜,子房委实不忍心下手啊,还是交给安倍大师吧。晤,还没有介绍,安倍隼人大师乃是日本天皇御下阴阳寮的阴阳助,转事斩妖除魔。刘仙子这样的绝代佳人,死在安倍大师手里也不算辱没。只是,可惜,可惜啊。”

    被称作安倍隼人的灰衣老者朝着徐子房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他刚才还有些迷瞪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深邃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眼中似有鬼火燃烧一般。不过,他却没有做什么动作,甚至都没有看刘亦凡。反而用他带着倭国口音的汉话开口道:

    “其实本人更对田侯爷更感兴趣,田侯爷如此悠闲,必定是成竹在胸,无以为惧,不知田侯爷可否赐教?”

    一瞬间,全场的眼光集中到了一直躲在最后面的田无期的身上。

    田无期正捧着一块红彤彤的大西瓜啃得欢乐无比。西瓜是井水镇过的,炎炎夏日里更加冰爽宜人。吃得正欢乐的档口,却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田无期啃西瓜的动作有些停顿,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他的脑袋都差点埋在这片大西瓜里。

    一时众人都有些愤慨—如此紧张的气氛,田无期居然如同看戏般地吃着西瓜,当着围观群众,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田无期赶紧把嘴里的一块甘甜汁多的西瓜瓤咽到喉咙里,吞得有点急,还差点被呛到。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田无期用衣袖擦了擦嘴巴,一脸无辜地道:

    “我一个吃瓜群众,招谁惹谁了?干嘛要找我呢?徐道友,我没得罪你吧,甚至还为你先祖说好话,你可不能害我哈。”

    徐子房早就看到田无期在后边幸灾乐祸地看戏,他有些戏谑地道:“田侯,怎会是子房害您呢。子房感念在青州时田侯仗义执言先祖之恩,今日绝对不会对田侯动手。你看,安倍大师此来,本来是为了杀你呢。我可是特意请他先杀刘仙子,最后才杀你,便是为了让你多活一刻的辰光。如此为你着想,田侯怎么还不领情呢?”

    田无期一愣,有些奇怪地道:“杀我?”

    徐子房淡淡地道:“怎么?田侯以为自己是无辜的吗?不该杀吗?”

    “此话怎讲?”

    “田侯在琅琊藏马镇一夜间杀倭国武士千人。倭国过去十年在大新战死的武士都没有这个数。更何况,安倍大师的一位弟子也不幸死于田侯之手。安倍大师怎能放过田侯呢”

    “哦,”田无期依然一脸无所谓,“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也不怪你,你一个生在日本的二鬼子,狗汉奸,估计也不了解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我说的‘杀我’可不是在问为什么,而是在问你们怎么就这么有自信,能杀得了我?”

    这话说得虽然是风轻云淡,却充满了傲气。偏偏田无期今天穿得正是一身锦衣卫的官服。这衣服防御力基本为零,但是帅气拉风却绝对是满分!绣着飞鱼纹的大红织金通袖罗衫官服衬托得他尤其的丰神俊朗,带有上位者的气息。随着这霸气一言,全场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妙真仙姑的两个小徒弟,看着田无期眼睛都泪汪汪地要滴出水来。

    徐子房也不动怒,折扇一摆,微微一笑:“田侯还真是调皮呢。田侯一年来声名鹊起,世人皆言田侯天命下无敌,不过啊,安倍大师可是实打实的阴阳天师,式神更是万中无一,放在新朝,自然是天命级别的大修。田侯打遍地破无敌手,不知能接天命几招啊?哦,听闻田侯的身法乃是昆仑秘技,田侯想走,自然很难留下。不过田侯的气息已经被安倍大师锁定,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出来,到最后也只能认命伏法。别说在下没提醒,安倍大师的阴阳术法其中一招,便是在锁定修士气机之后,便是修士睡梦之中,也会被安倍大师以式神攻击。啧啧啧,直接梦中暴毙呢。”

    田无期眉毛一挑,愤愤不平地道:“靠,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真他娘的……”

    鲁王一看田无期居然抱着看戏甚至是想溜的心态,赶紧道:“田侯!你受封青州都督府都督,掌管青州,胶州,莱州三府军事,正是为了剿灭倭寇。此獠送上门来,田侯可不能放虎归山啊。”

    田无期自然不肯吃亏,两手一摊,“鲁王殿下,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还放虎归山?人家摆明了是要来收我性命的,我能不能逃得一命都两说,哪里有本事留人下来呢?倒是鲁王殿下,您再不拿点压箱底的人出来,怕是真的难逃一劫了。您可是大新皇子,又蒙陛下看重,对香教,倭寇来说可都是香饽饽啊。”

    鲁王听后心中不由大骂田无期狡猾,不但拖自己下水,还把自己顶在最前边。此人竟然如此奸猾!不过,心里麻麻批,脸上还是要笑嘻嘻,毕竟还是同一阵线,怎么也不能这个时候翻脸。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田侯。小王新晋亲王,府中底子薄弱,哪里有田侯背靠昆仑有恃无恐啊。不过,小王对田侯有信心,田侯只要与小王联手,相信任何贼子都不是咱们的对手!”

    田无期叹了口气,“是,殿下说的都对。只是现在咱们可咋办?人家两个天命呢,咱这边只有一个。你总不能真的指望我这个地破去杀天命吧。”

    刘亦凡瞟了田无期一眼,淡淡地道:“田侯,你怕了?”

    田无期翻了个白眼,“怎么不怕啊?你能干得过天命?”

    刘亦凡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我靠!”田无期叫了一声,“神仙姐姐果然是神仙姐姐啊。您请,您快请!今儿个田某人就为神仙姐姐你加油助威,看你成就地破杀天命,还是杀日本天命的伟业!”

    刘亦凡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田侯,你在长安刑部大门口时候敢杀,现在就不敢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想都没想,田无期先来个否认三连。

    看到刘亦凡看自己眼神里已经带有鄙夷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不是没杀成吗?”

    “哗!”又是一阵惊呼,周围的人看向田无期的眼光又是一变。

    刘亦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田侯,久闻你铁血丹心,又是负责剿灭倭寇的青州都督。如今正主都来了,你还要坐视不理?”

    田无期叹了口气道:“铁血丹心?我还华山论剑呢!你别说,咱俩一个东,一个西,还能补上个东邪西毒。”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一个大男人,到底上还是不上?”

    这边田无期和刘亦凡在斗嘴,那边的安倍阴阳师却和徐子房说了几句倭语。徐子房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点点头,看向了刘亦凡。

    徐子房带着一丝淫笑对刘亦凡道:“刘仙子,田侯不上,那子房就不客气了。本来是想把安倍大师留给你的,没想到安倍大师指明了要来收田侯。没办法,刘仙子,那就让子房陪你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