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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收获 (下)

    田无期看了眼小花,高小花会意,对着小橙子说:“小橙子,你带姐姐去看看后山好吗?姐姐这一去几个月,后山的风景都有点记不住了。”

    于牧山等人也自然会意,知道田无期要和王轮商量事,一同起身告辞,当然名义上都是争先恐后地带小花妹妹去看后山。

    待到只剩孙成毅和王轮两个人的时候,田无期才张口道:“王轮,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是怎么琢磨起把这玩意搬到船上去的?”

    大新军中也用火炮。这火炮自前元时候就有应用。铁火炮,又称震天雷或者霹雳炮。是用生铁铸成外壳,形如罐子、合碗等不同样式,内装火药,并留有安放引火线的小孔。点燃后,火药在密闭的铁壳内燃烧,产生高压气体,使铁壳爆碎伤人,是当时威力较大的一种火器,用于攻守城战和野战。不过前元是靠骑兵打天下,对铁火炮也不怎么上心,铁火炮的震慑作用甚至高于其本身作用。很多时候都是用作攻城的信号炮,或者轰击城墙来用。

    不过,铁火炮除了及其耗费生铁及火药,以及下雨天不好使用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炸膛。常常没打几炮就自己炸掉,反而把炮兵炸死炸伤;另外就是经常哑火,因此,大新的军队虽然也在用,但是已经不多。现在也就辽东,大都一线有几座大城的,还配有铁火炮,作为守城之用。

    王轮呵呵一笑,挠挠头道:“还不是东主你给我的灵感。您看啊,您吩咐我的三件事,我发现其实都有关联的,酿酒需要高温,高温可以从蒸汽中来,蒸汽也能用在火炮上啊,想到蒸汽就想到水,然后就是水师咯。”

    田无期满意地点点头,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都已经学会抢答了。我这次从兵部不但掏出了战船的图纸,把铁火炮的图纸和手册也一并拿回来了。兵部这群蠢货,守着金山在要饭,活该他们被枢密院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当个小跟班。”

    王轮高兴地道:“这么说,您觉得这招也管用?”

    田无期点头道:“管用?这管他娘大用了!我告诉你,这玩意才是战场上的战争之神,什么天命大修,什么精锐骑兵,在大炮面前都是弟弟。王轮,你真特么是人才啊,能想到把这玩意搬到战船上,日后打倭寇,你算首功!”田无期对王轮这样喜欢脑洞大开的同学从来都是不吝夸奖。

    王轮受到肯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胖脑袋,一张肉脸笑成了一朵大花。

    田无期神色一正:“王轮,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大炮以后才是海战之王。火药是一方面,铸炮你也要多琢磨琢磨。工部的图纸在我看来太有历史感,这里边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样,书院的学生你自己挑几个,不要求他们能多聪明,但一定要老实,能保守秘密。”

    王轮点头应是。

    田无期继续道:“你的这部分是绝密,所以暂时不给你在水师挂官。你这玩意搞好了,那可是封爵的功劳,到时候老子亲自给你请功。什么特么的修行者,都不够你一炮轰的。如果不够,那就再轰一炮,立马搞定。”

    王轮一听,笑道合不拢嘴。他本来对什么封官封爵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喜欢捣鼓这些东西。但是他老爹王大轮却是很重视—毕竟商人出身,吃够了没有官身的苦,反而最重视身份。

    王轮拍拍屁股走后,孙成毅陪着田无期到了后山,高进宝和高小树早就在等待了。

    高进宝一见到田无期,二话没说就是“崩崩崩”三个响头。被田无期扶起来之后,高进宝哆哆嗦嗦地说道:“院主,您真的是神仙啊!真的有亩产三千斤的粮食啊。”

    田无期眉毛一挑,知道高进宝是在说地瓜。他也很想知道地瓜的产量:“怎么,你还怀疑过我啊?”

    高进宝被唬得又要下跪,田无期赶紧拉住他。高进宝道:“院主啊,您是不知道,老高我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就想着能有几亩地种种,不挨饿就好。可以前种小麦,种高粱,种粟米,怎么种都吃不饱肚子。您带来的种子简直就是神仙显灵啊。您知道吗?最好的一亩地,真的有三千斤。三千斤啊,三千斤!换成其他的,这是要十亩上田才能种出来的!”

    接下来,就是高进宝有些神经质般的絮絮叨叨。没办法,地瓜的产量太惊人了,完全颠覆了高进宝的认知。还是高小树靠谱点,给田无期总结了后山第一季地瓜的产量:亩产基本在两千斤到三千斤之间,个别的上田亩产三千斤还打零。后山将一百多亩的试验田,种出了将近三十万斤地瓜。

    高小树道:“地瓜这粮食简直完美。能磨面,能生吃;烤亦可,蒸亦可;更重要的是口感极好,甜丝丝的,简直是无可挑剔。咱们是第一回种,很多拿捏不好,下一季种,我跟进宝叔有信心,亩产最低三千斤,上田可以奔五千斤去。”

    高进宝也道:“院主啊,三十万斤粮食啊,才一百亩山田!咱们书院百十号人,一人一天三斤粮食,不过就是一天三百斤;留下打种的,也够咱书院吃两年。”

    田无期摆摆手道:“地瓜虽好,但是吃的时候容易饱,过一会儿还是容易饿,也就是当救命粮食了。酿酒的燕麦和高粱还是要继续种。你俩可别走火入魔,把我的桃树都拔了种地瓜。”

    高小树嘿嘿一笑,道:“东主不愧是东主,进宝叔和我还真商量过,您这十亩桃林,可就是三万斤粮食啊。”

    田无期没好气地道:“我就知道没啥好事。别老琢磨我的桃林,老子还指望着看桃花,吃桃子呢。对了,说起桃子,今年的收成咋样?”

    孙成毅赶忙道:“回东主,今年的桃子是头一年结果,九月里才成熟,产量算不得多。一亩桃子一千斤多些,不过桃子的品质很好,白里透红,个大皮薄,水嫩汁多,甜似蜜糖。统共产了将近一万五千斤桃子,其中的一万斤被王轮他爹王大户买去了。”

    田无期道:“哦?他买桃子干嘛?他家里哪有那么多人?”话音未落,田无期顿时反应过来王大轮为什么会买桃子。他笑笑看着孙成毅,等着孙成毅的下文。

    孙成毅连忙道:“好叫东主知晓。您临走的时候吩咐我买地,可手头上的这匹骏马实在烫手,山长不让往外卖,担心惹来是非。我在外边买地的事儿,一来二去就被王大户知晓了,他便硬生生用一千两银子买了一匹鲜卑的高山马,说什么此马合他眼缘,乃是稀世宝马,就值这个价。桃子成熟后,我就用一两银子的价格,把一万斤桃子全卖给王大户了,呵呵,算是还他这个人情。”

    田无期闻言,有些感慨地道:“狗大户里王大轮这样的人也不多啊。成毅,这事你做得漂亮。钱多钱少是一回事,有来有往是另一回事。”

    孙成毅道:“是,王大户对咱是雪中送炭,咱们不过是锦上添花。不过,这也是王大户看东主您的面子,说是人情,更多的是往来交好啊。”

    田无期赞叹地点点头,道:“王大户能千金买马,资助书院之心固然可喜;成毅你投马报桃,更是难能可贵,你这个青山大师兄名副其实。”

    孙成毅呵呵一笑,拱手道:“都是东主教的好,成毅不过拾您牙慧,萧规曹随。”

    田无期点点孙成毅,哈哈一笑道:“这话没毛病。”

    孙成毅道:“您吩咐的征地一事,进行的差不多了。高大叔和小树研究过,地瓜这粮食不吃地力,哪怕是贫瘠的土地也能生长。我用这一千两银子在青山南边的寨子村,夏庄一代买了八百亩下田。高大叔雇了一些人,在青山脚下拓了将近两百亩荒地,这千亩田算是给您备下了。”

    田无期皱皱眉道:“一千两银子八百亩?就是下田也便宜了吧。折成银子不才一两银子多点,你没有强买强卖吧?”

    孙成毅连忙道:“东主,成毅哪里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是村民们听说是书院买地,而且买的基本都是下田和荒地,都是主动联系咱们来卖的。说来这些地不过就是一两银子一亩,我和族老商量了些,多给了二分半的银子,正好凑够了一千两。”

    田无期脸色稍缓,道:“嗯,那就好。都是苦哈哈,不容易啊。”

    孙成毅道:“是,东主。这些田基本都是山田,在乡民手里也是鸡肋,种了打不出多少粮食;不种吧荒着可惜;如今也算两全其美。至于高大叔带人开的荒地,不过就是些许工钱,花不了多少。这样盘下来,两块地一块就在咱脚下,一块离青山也不远,总归便于照顾。”

    田无期点点头道:“嗯,这样安排甚好。对了,皇帝老儿赐了我三千亩地。嗯,应该是官田,赶明儿先去把地认回来,种子都还够吧?明年开春一块种上。”

    高小树和高进宝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喜上眉梢,一眨眼又多了三千亩地,还是官田,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东主(院主)真是有本事啊!

    孙成毅眼中的惊喜神色一闪而过,开口道:“东主,这样的话,咱手里有四千亩地。如果每亩能打三千斤地瓜,那就是,我的天,一千万多万斤粮食啊!这能养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