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春阳爬起来摸摸后脑,又看看黑六的脑袋,皱起了眉头,对方真的是一个行动高手,杀人干净利落。
黑六这帮人是武器贩子,身上不可能没有武器,而且看站位好像已经把对方包围了,应该是有所准备。
但这样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说明对方开枪的速度,狠辣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严肃说道:“科长,有这么一个危险的行动高手在金陵活动,咱们都需要注意安全了,特别是科长您。
上一次的埋伏没成功,说不定他会选择自己动手,以对方的枪法和行动能力进行暗杀,恐怕防不胜防。”
左重摆摆手:“这些日子我不会单独行动,不过我想问问,除了对方的行动技术,你还能看出什么。”
邬春阳想了想摇摇头:“暂时只能看出这么多,其他的需要依托证据,和附近邻居的询问情况进行分析,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左重指着尸体上的筷子:“去看看,也可以找人配合,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完不成也没关系,你去帮归有光洗一个月的袜子就行。”
邬春阳脸都黑了,蹲在地上观察了一会筷子,似乎有所发现,赶紧找了几个特务还原了几遍现场。
直到第五遍,他惊疑不定的说道:“对方身高似乎很矮?尸体甲的子弹射入轨迹趋于垂直,但尸体乙和丙的伤口弹道都是自下往上。
不过也不能排除是战术翻滚动作造成的影响,毕竟现场还原都是依靠推断,缺乏决定性的证据,不能作为一个有效线索引导侦破。”无广告网am~w~w.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左重满意了:“恩,对方总不可能扛着四具尸体招摇过市,案发现场很可能就在此处,有人或许还听了到枪声,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邬春阳眼前一亮:“知道了。”
十分钟后,负责现场搜寻的特务排成横队,每人一支手电,拉网寻找可能存在的血迹与弹壳弹痕。
与此同时,附近的询问工作也传来了好消息,有人在几天前听到了类似枪声的动静,但声音不大。
具体日期对方记不清楚,只记得是在深夜,连续响了好几声,等他想仔细听时,什么声音都没了。
“消音器!”
邬春阳得到消息,语气非常肯定,情报科也有这样的装备,不过很少愿意使用,这东西不太实用。
消音器的作用就是把震耳欲聋的枪声减小个两三成,可剩下的声音依然很大,近处照样听得清楚。
就算秘密潜入,特务们宁愿用冷兵器,也不愿带它,战场充满变数,一旦发生交火,只要对方进行还击,那么偷袭就变成了强攻。
这时候枪声都震耳欲聋了,消音器除了增加枪支负重,降低射击效能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只有某些场合比较合适,比如杀人灭口。
朱积胜这座院子独门独院,距离最近的邻居有十几米远,使用消音器后,枪声不会那么引人注意。
左重听完点点头:“恩,一个拥有完整后勤的职业特工,这种专业装备在国内可不好买,也不便宜。”
来报信的特务又说道:“我们还问到一些情况,朱积胜去年搬进来之后只会在周五过来住个两三天。
跟邻居见面虽然会点头打打招呼,但没跟他们说过太多,邻居也不知道他的背景,只知道姓他朱。
房子平时都空置着,不过也有人说曾经听到过女人的声音,只是没有人亲眼看见过,并不能确定。”
女人,跟屋里的香水味,和朱积胜军官证里的头发对上了,朱积胜有一套,竟然玩起了金屋藏娇。
可是刚刚屋内现场勘察过,没有任何属于女人的物品,甚至连头发都没找到一根,这里面有蹊跷。
“发现血迹!”
此时有特务小声喊道,语气非常激动。
“走,去看看。”
左重跟邬春阳走了过去,发现血迹的地方是厨房,有特务在墙上的砖缝里发现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那里距离地面一米多,就算杀鸡宰鸭也不会把血液喷的这么高,很有可能是对方杀人灭口的现场。
同时墙上被密密麻麻凿了很多大坑,斑驳的墙壁与干净整洁的厨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很是突兀。
左重拿来手电,从各种角度照射着墙面,血迹似乎被人刻意清理过,颜色显得很淡,很难被发现。
要不是搜查的特务仔细,很可能就被忽略了,不过也正是因为颜色很淡,对方才留下这百密一疏。
左重站在血迹前思考,如果这是现场,血迹是谁的,是胸部中枪的黑六,还是尸体心口中枪的乙。
一米多高的位置,只有黑六和乙的伤口符合,甲是腹部中枪,丙是头部中枪,两者伤口高度不对。
从心理上考虑,则可以排除掉黑六,他带着三个手下找对方,哪有老大被人逼到墙边说话的道理。
那就只能是尸体乙了,左重若有所思的看向厨房,正中间是一张桌子,对面墙边有砖头垒的灶台。
如果跟他想的一样,当时黑六在桌子旁边跟对方说话,尸体甲在右边堵门,尸体乙在黑六身后,那尸体丙就是站在灶台旁的墙边。
左重走到灶台旁边,打开手电仔细的观察着墙面,真是有趣,按理说这里靠近灶台,墙面上应该会有油污,但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贴近墙面用鼻子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难道灶台没有使用过?但看着烟囱上的油污,他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墙面被清理过!
左重想了想走回门口,他没有去管墙面,而是关上门,在门后寻找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门,门竟然被戳穿了!
邬春阳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科长什么时候成了武林高手了,这门是用老榆木做成,十分结实,别说用手戳,就算用刀砍都砍不坏。
左重脸上露出笑容,眼睛透过被戳穿的孔洞看向外面,正好看到一排花盆,只是看上去有点怪,左边放了四个,右边只放了三个。
他直起腰拍拍手,又走回了到烟台旁边,事情跟他想的一样,只是这个对手很狡猾,破坏了所有的证据,可为何这面墙这么干净。
杀死甲的弹头穿过木门击中花盆,被对方找到回收,并用木屑填补了弹孔。
射向黑六和乙的弹头钻进墙里,也被对方回收,顺便把墙砸烂破坏了弹坑。
唯独丙身后的墙面很干净,左重突然用手电照向墙面上方,那里有个气窗,外面的大树正摇曳着枝条,在灯光的映照下异常诡异。
左重眯着眼睛:“春阳,让人在外面的树上寻找弹孔,那里一定有颗弹头,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是。”
收到命令,特务们蹭蹭爬上大树,打着手电筒,在面向厨房的这面仔细搜寻。
没多久,一个特务就在树梢部位发现了一个弹坑,轻松的从里面扣出了弹头。
当左重看着这枚有些变形的弹头,用手掂了掂,不算重,口径并不是很大,有点像特务处配枪PPK的另一种口径,6.35毫米子弹。
如果真是6.35毫米的子弹就有意思了,使用这种口径的手枪不算多,基本都是德国货,除了PPK,还有毛瑟公司生产的袖珍手枪。
比如毛瑟M1910袖珍手枪,这把枪具有非常高的可靠性,射击精度也异乎寻常的高,同时体积很小便于隐藏携带,很受女士欢迎。
消失的女人,个子很矮的行动高手,疑似女士袖珍手枪,左重将弹头攥在手心有了一些想法,抬头喊了一句:“把尸体带回医院。”
深夜,一队汽车开进了仁心医院,并抬下了多具尸体,凌三平闻讯带着法医培训班的学生们来了。
这些都是最好的教材,情报科最近业务不繁忙,击毙的日谍少了很多,培训班连新鲜教材都断了。
他一边指挥着学员把教材安置好,一边跟左重小声聊着,两人商量起罐头计划里的整形手术部分。
凌三平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整形手术有多复杂,需要其他医生的协助,我一个人肯定无法完成。”
左重表情意外:“仁心医院里这么多的医生不够你用的吗,你放心吧,这里的员工都调查过背景了。
不光本人没问题,他们的亲属也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需要什么药材和设备尽管说,走处里公账。”
“哦,这样就没问题了。”
凌三平瞬间想到了众多垂涎已久的手术器械,既然不是铁公鸡左重付钱,那就一次性都买回来吧。
左重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指着朱积胜尸体说道:“你赶紧带人解剖一号尸体,他可能食用了有毒物质,我要知道他的明确死亡原因。”
凌三平没再说什么,带着学员们一溜烟跑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尸检和毒物鉴定,时间有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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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之所以伟大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