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问之没让左重多等,第三天就来了电话,这老小子为了金陵警察厅长的位置发狠了,调动了多年的人脉关系,速度这才如此快。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左科长,我的老兄弟正好在88师的军法处工作,找了个记录残破需要誊抄的理由,已经把东西从师部运出来了,你赶紧派人接应。”
左重听着他既得意又心疼的语气,估计那位老兄弟没少敲白问之的好处,这很合理,出营记录再怎么也是军事机密,私拿是大罪。
便笑着安慰道:“好了,给你透个实话吧,老温他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上峰有意在你们几个副厅长里面选一个,此事你找找杨科长。”
这事内政部能说的上话,杨科长的人脉很广,说不定能帮他走走门路,托托关系,如果不成跟左重也没关系,那是他没那种命嘛。
白问之最后千恩万谢挂断了电话,左重让人将记录拖了回来,整整一辆大卡车,这是88师五六年所有的出营记录,数量自然不少。
情报科的大会议室被清空,墙边是一摞摞比人还高的记录,中间放着一块巨大的黑板,门外是全副武装的守卫,此地已经被戒严。
左重看着古琦,邬春阳和他们身后的小特务,高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吃喝就在这间屋里,上厕所有守卫陪同,困了这有被子。
你们的任务是按照时间轨迹清查目标的活动,每查出一条就在黑板上记录一条,邬春阳负责清查工作,古副科长负责记录和核查。
我需要知道他哪年哪月出去了多久,外出的理由是什么,当天有没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出营,目标以及这些人回来携带的物品记录。”
古琦和邬春阳一个立正:“是,保证完成任务。”
左重看了看手表:“开始吧,抓紧时间尽快完成。”
特务们开始忙活起来,大门随即被关上,手持汤姆逊的警卫站在门口,这是战时才会执行的行动纪律。
吃一堑长一智,从此刻开始,情报科对敌工作上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能再给日本人钻空子的机会。
左重走回办公室,遇到了前来汇报的宋明浩,他带回来了一条好消息,同时这条消息跟现有情报有关。
“科长,我通过朋友打听了,在金陵城做军火买卖的,愿意跟江湖人士做交易的不多,因为其中风险太大,黑道中人经常会黑吃黑。”
宋明浩说到这想到他们被抢那件事,咬牙切齿道:“不过也有几个穷疯了的小团伙,专搞来一些破烂武器,维修改装后卖给江湖人。
其中卖勃朗宁的只有一家,头目叫黑六,手下有四个人,据说背后有军中的人做后台,行事比较张狂,您出事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军中,会是朱积胜吗。
左重听完面色如常:“你负责跟警署和漕帮沟通,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他的手下也是,放出风就说这几个王巴蛋我们特务处要了。”
宋明浩疑问:“不用保密吗?”
左重摇摇头:“先找到黑六再说吧,我怀疑他已经被灭口,用特征这么明显的枪支行动,摆明了不怕被追查,先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宋明浩想想也是,立刻离开去联络警署和漕帮,左重的七天限令快把这帮人逼疯了,限期就快到了,连大佬马天长都亲自出马了。
作为金陵最大的江湖帮派,漕帮全力发动下的实力非常惊人,没两天就摸到了黑六的消息,并在对方经常出没的地方设置了埋伏。
宋明浩听到这个消息颇有些意外,真是龙有龙道蛇有蛇道,漕帮打探消息的效率不容小觑,便直接找到了正在现场盯着的马天长。
要说马天长,是真的尝到了跟左重合作的好处,遇到任何事只要打起特务处的招牌,那可真是畅通无阻。
比如手下被警署抓了,很快被警察送出来,金陵城其他江湖人士眼睛都羡慕红了,可谁让他们没后台呢。
当然了,那些过分的事情他是不敢做的,左重血淋淋的警告犹在耳边,现在漕帮重心逐步放在了生意上。
赚钱比打打杀杀强太多了,同时漕帮就更需要左重的扶持,所以听到宋股长来了,马天长连忙出来迎接。
“宋股长,有失远迎,马某本来还想把人抓到了再送到处里,您怎么亲自来了。”马天长的老脸上挂着笑容。
宋明浩摆摆手:“不要废话,你确认那个黑六会出现?还有你们在附近安排了多少人手,有没有携带武器。”
马天长收起笑容:“黑六这小子是出名了的手黑,但是个孝子,他不会不管老娘,我带了五十个老兄弟,全有武器,都在军中待过。”
宋明浩从口袋里拿出袖珍望远镜看了看,一眼就发现了漕帮的人手,这些人不是站在街边聊天,就是在那东张西望,非常的显眼。
他皱了皱眉头,转身跟马天长说道:“你们立刻撤退,这里交给我带来的人,回去之后你找人去城内各地问问,最近有没有无名尸。”
马天长点点头,知道宋明浩看不上自己这帮手下,走出门打了个手势,这帮凶神恶煞的壮汉们迅速离开了街道,周围恢复了平静。
天色慢慢变黑,没有路灯的巷子很暗,一个乞丐坐在巷口跟来往行人乞讨,行人们灵活躲过,这是贫民区,居民不比乞丐好多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渐渐深了,外面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安静,只剩下和衣而睡的乞丐的呼噜声。
“沙,沙。”
当月亮高挂上半空,一阵模糊的脚步声传来,睡梦中的乞丐翻了一个身,嘴里面嘟囔了两句,继续沉沉睡去,似乎并不在乎来人。
一道黑影出现在巷子口,他走到乞丐身边,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警惕,不过当月光照在对方满是肮脏的面孔时,黑影长出了一口气。
金陵的黑皮不会这么拼命,别说大半夜把自己弄得臭烘烘的躺在地上,就算外围蹲守,这些人也是到了下班时间就立马各回各家。
黑影钻进小巷,垫着脚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蹲下身子把一包东西塞进门缝,然后毫不停留起身就走,可当走到巷口时,他愣住了。
刚刚的乞丐不见了,黑影暗叫不好把手伸进怀中,但还没等他掏出东西来,就被几个跃出的壮汉摁在了地上,其中一人正是乞丐。
乞丐揪起黑影的头发,将脸放在手电下照了照,骂了一句:“特么的,不是黑六,应该是那个混蛋的手下。”
黑影想要开口解释,可发现自己的下巴耷拉着,手脚也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惊骇不已,对方是什么人。
这些人绝不是警察,金陵警察的手很黑,可没有这么利落,自己跟他们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不可能认错。
乞丐伸出手在黑影身上检查起来,很快从他怀中掏出了一把勃朗宁,一拉套筒,从抛弹口跳出一枚子弹。
“真是亡命之徒,也不怕走火打死自己,去个人把他刚刚塞进黑六家中的包裹拿出来,小心点,别被发现。
这个小子带回处里,先给他洗剥干净来点开胃菜,我请示完科长再处置,任何人不得独自行动,知道吗?”
“是,宋股长。”
手电的灯光亮起,散发着浑身恶臭的乞丐竟然是宋明浩,他来不及撤去伪装,跳上车直接往特务处开去。
特工总部那一行,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权利才能,如果黄大虎招认的是戴春峰,一处敢动手吗,怕是不会。
年轻时宋明浩算是情报部门的一员猛将,可惜没人赏识,辛辛苦苦几十年就混了个准尉,要不是左重拉了一把,估计还得准下去。
被一处这么一刺激,宋明浩竟然焕发了情报生涯的第二春,这次不但亲自伪装侦察,还亲手动手抓人,他下定决心要干出点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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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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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所以伟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当做成是人生来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正如他从不打扰他的戏剧中人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