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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心思难定

    或许是真心实意,亦或者是拍马屁,但朱谊汐听起来,仍旧觉得舒服。

    匠营,如今归属于军政司的工曹之下,王徴也是工曹之长。

    迁徙到了襄阳后,来自于南阳盆地的矿产源源不断的输入,使得匠营的规模,不断地扩充。

    “襄阳汉江水力充沛,水力锻造比汉中还要合适。”

    一边被搀扶着,王徴笑容满面道:“只有生铁跟得上,刀、剑等锻造,那是小菜一碟。”

    只见一处支流处,被人为建立堤坝,截留,然后形成了数座水力摆锤。

    其原理,就是民间常用的水力捣米,只不过是将其换成了数百斤重的巨锤。

    如此一来,就省却了大量的人力,一捶抵百人。

    不过,想要批量生产板甲,那就是笑话了,谣言。

    在形成大铁板后,还需要工匠捶打定型,倒是比以往节省了七成时间。

    历史上,板甲的量产,还得等辊轧机的发明。

    “板甲简陋些,就像衣服一般套上即可。”

    朱谊汐看着热火朝天的景象,不由得说道:“简陋,速度快,实在不行,就用模具,浇灌而成。”

    “普通的士兵,不用太讲究,棉甲一类的,是精锐用的。”

    打左良玉,张献忠这些菜鸟,着甲率极低,所以五千重步兵,就能抵挡数万人。

    但是满清则不一样,普通兵卒是皮甲,精锐则全部棉甲,对于战力的增幅,难以计量。

    “浇灌?”

    王徴惊了,这就是铁水直接倒在模具,弄得跟生产锄头一样,这还算是铠甲吗?

    “有了一层铁皮,至少比皮甲强。”

    朱谊汐毫不犹豫地说道:“棉甲与板甲,他们的速度一定要提起来,十万大军,到了年底,着甲率要到三成。”

    “三万具?”

    王徴被吓了一跳,哆嗦道:“这得多少钱,耗费多少铁啊!”

    “火枪那边,可不能耽误了。”

    朱谊汐叹了口气,说道:“我再给你调两千人过来,王老,时不待我,这是必须完成的命令。”

    “是!”王徴吸了口气,说道:“殿下,澳门的火炮,有口皆碑,若是急切,咱们可以采购一番。”

    “广东,澳门!”

    朱谊汐呢喃着,随即,他说道:“澳门那里的铸炮厂,费钱就费钱,但是能缩短时间就值得。”

    视察结束,朱谊汐也获知了匠营真正的产量:

    抬枪五百把,燧发枪五百把,刀、枪各五千柄,佛朗机炮三十门,虎蹲炮百门,红夷大炮十门。

    棉甲千具,皮甲千具。

    其他的略过。

    湖广自明初,就是生产铁器的大省,其中蕲州府的黄梅冶,武昌府的兴国治,都是年产百万斤的大矿。

    只要好好整合,翻个几倍不在话下。

    而且,早在嘉靖十年,广东一省,铁产三千万斤,甚至在佛山镇形成大规模的冶铁铸造中心,数万工人。

    所以,生铁完全足够,只有有钱就行。

    想到此处,朱谊汐颇为欢喜。

    南方开发上千年,无论是农业还是手工业,已然超过北方,对峙的话,北方绝难。

    而另一边,赵舒直接告诉南京朝廷的使臣:汉阳王只要豫王。

    “建奴也有个豫王,名唤多铎,岂不冲突了?”

    “冲突?”

    赵舒笑了:“建奴妄图占据中原,其伪命,焉能承认?”

    “况且,待我王斩了多铎,这天底下不就只有一个豫王了?”

    闻言,使臣也被这番话震到了,忙拱手道:“那左梦庚,左公子呢?”

    “时机到了,自然放归。”

    “时机何时到了?”

    赵舒呷了口茶,淡淡的说道:“看天意!”

    特使怒了:“你们这是在消遣朝廷。”

    “并非如此,实乃是左公子乐意待在襄阳,我们并没有拘留。”

    赵舒找个借口道:“我们早就想放他,实在是左公子偏要留下,不得不为啊!”

    特使无奈,气呼呼而去。

    ……

    消息的泄露,总是突然的。

    不过数日,汉阳王要为豫王的消息,就传遍了湖广。

    不排除是南京使臣泄露的。

    对此,军政司并没压下,也没有承认,舆论不过几日,自然会消散。

    而决定定居襄阳的张慎言闻之,不由得大惊:

    “汉阳王,是昏悖了不成?翼王多好,何必跟建奴相争?”

    想着,他自己给出了理由:

    肯定是汉阳王身边,没有见多识广,甚至是进士出身的文官,所以犯了此等错误。

    这般想着,他心中着实有些火热。

    待在襄阳数月,见识到与众不同的衙门,以及汉阳王收复四川的功勋,他心中的好感,不住地攀升。

    “文程,你觉得襄阳如何?”

    他转过头,问起了身边的奴仆。

    “这——”文程歪着头,想了想,才说道:“我也不懂那些,只觉得襄阳虽不及南京繁华,但待着着实舒服。”

    “没那么多乞丐,没买卖儿女的,地面也很干净。”

    “治一府,与治一国,到底是不同的。”

    张慎言不由得出声辩解道,心里对南京,依旧眷恋些。

    “但,老爷,一城都治不好,怎么治一国?”文程不由道。

    “这倒也是!”

    张慎言愣了,这话到底是提醒了他。

    踱步而行,在院子中转了数圈,他才咬着牙,拍手道:“长此以往,汉阳王怕不怕越发背离朝廷。”

    “其身边又没个正人君子,目光长远之辈,日后怕不是要吃了大亏。”

    文程听之,心中笑了起来。

    陪读十几年,他当然明白自家主人的心思。

    无外乎心中热枕,但舍不得面子。

    毕竟是南京吏部尚书,离职后入了汉阳王麾下,脸面无光啊!

    “自当如此。”

    文程不由得附和道:“汉阳王身边,就缺老爷这样的君子引导,不然日后可不得出事。”

    “胡说!”张慎言脸颊微红,呵斥一声后,又叹了口气:“老夫好歹是尚书,怎可如那招贤令一般,轻易上门?”

    这样太掉身价,轻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

    文程眼珠子一转,忙道:“老爷,我随你读书为官十来年,做官的窍门早就通了,当个知县也不在话下。”

    “不如,我去招贤馆,一旦榜上有名,再向上官举荐老爷,岂不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