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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剑拔弩张的云府

    云府之内,长辈们说出这句话。

    云光微微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在意这群人的独角戏。

    “诸位叔伯,我这个逆子,现在难不成还能再次入云家宗祠,云光地位寒酸,恐怕受不起如此礼法。”

    场中央欢喜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

    云府在场的各位祖父叔伯,谁也没料到云光进门就直接开始发难。

    相比较云家诸位有些僵硬的神色,云光倒是自顾自的给身旁两位送着吃食和茶水。

    今日而来反正是他们相邀,主动权完全在他云光的手中。

    在场的不少人互相张望一番,随后眼神示意云晟打圆场。

    云光的父亲云晟也立即意会,赶忙开口。

    “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应该开始才是,怎么说起这事!都已经过去了。”

    有了云光父亲的圆场话语,在场的众人也赶忙将气氛活络起来。

    “守序啊,你这不远万里前来,说这事做甚?给三叔伯讲讲漠北吧!是不是草原很大啊。”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要不要先休息休息,吃个饭睡一觉,让你的同辈兄弟陪你游玩几日?”

    .......

    有人开口打着圆场,不少人也立刻出言附会。

    绞尽脑汁就想让场中的气氛别太尴尬。

    云光轻轻抬眼,扫视了一圈云府内厅堂的众人,随后将眼神放在了自己的父亲身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过去?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幼时求学明理,圣贤书上教导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吗?怎么我那时做了错事?”

    云光很生气,这团火压了快十年。

    今日上门本来没打算那么早摊牌,可这些人满不在乎的行为,直接点燃了压了十年之久的怒火。

    当时离家,他们母子二人几乎就是被驱赶着离开陈留城。

    除了少许几件换洗衣服,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

    而且身后还有当时攀附宦官,作恶之徒的围追堵截。

    他云光当时十岁,对于这个世间的认知完全就是懵懂无知。

    母亲赶路病重,他也不知道是何种力量趋势着他硬撑下来。

    现在向来,也许就是想如同现在这般,在这些叔伯长辈们面前逃一个公道。

    路遇作恶之事,拔刀相助到底有没有错。

    可惜盘踞在云光心头的疑问,今日进门被浙西叔伯长辈们轻描淡写的说都过去了。

    这让云光根本平静不下来。

    场中的气氛很压抑,而压抑的源头就是浑身上下散发危险气息的云光。

    从军作战许久,云光身上的威势日益厚重。

    厅堂内可没多少人能抵得住这样的压迫感。

    一个个现在口舌紧闭,偶尔才会小心翼翼的抬手擦一擦额头的细汗。

    云府厅堂内的长辈,也想开口回答云光的疑问。

    回应他当时做的没错,可要是之后云光询问那没有做错,为什么吞下苦果的是他们母子二人呢?

    众人到时候该如何回答?

    要是平常云家子侄,也许还能随意糊弄过去。

    可是面前的这位却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存在。

    族中长辈眼见最后恐怕要闹得不欢而散,赶忙打算出去将与云光感情还算深厚的云茜请进来。

    先让场内的气氛别这么生硬就行。

    还不等云光族内长辈们动身,一道此刻在云家长辈中犹如天籁的声音拯救了场中的气氛。

    “阿哥,我好累,想睡觉。”

    占据着云光怀抱的邹颖,抬着手背揉着迷蒙的双眼。

    小脑袋瓜靠在云光怀中,不断的打着哈欠。

    这一路上颠簸,坐在马车里的邹颖早就想找个地方休息。

    甚至在路上还埋怨过中原的道路怎么还没西域的平整宽阔。

    颠的他的两半屁股都现在有点疼。

    云光微微低头,很是温柔的在怀中可人儿的脸上轻轻抚摸,无奈又好笑的叹了口气。

    “各位叔伯,小妹有些劳累,我先去外客栈安顿好她。”

    云光还没起身,口中的话就脱口而出。

    这让厅堂内的长辈们赶忙抓住了机会。

    “守序啊!去什么外面,早就准备好床铺了!”

    “进了自家,怎么还能让守序你出去找客栈啊!来,这边,房子都准备好了!”

    ......

    “那就谢过诸位叔伯了!”

    云光也没有拒绝,直截了当的应答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将怀中劳累的邹颖横抱而起,跟着领路的长辈还有云府的仆人,离开了这座厅堂。

    云光虽然离去,可刚才起身笑脸送别的一众长辈,在看不到云光的身影之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互相抬头张望一番,随后无奈的摇摇头。

    没有人出声离去,现在这个场合,还需要他们相处一个对策来。

    可是谁也没有先开口,众人都只是沉默以对。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有人幽幽的开口埋怨起来。

    “现在这孩子出息了,可还是记着当年的往事,难啊!”

    “如此大逆不道,当年错事不在我等,现在怎么还是他来兴师问罪?”

    “呵?刚才守序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说?还错不在我等?没有护住这孩子,还为了能息事宁人,直接逐出家门,这去哪里说理都是人家占理。”

    “哎...谁能想到最后成了这般模样啊!”

    “伯明,那是你儿子,要不然等他休息好了,你去说说,骨肉血亲,再怎么说你也是那孩子的父亲。”

    进门开口搭话,结果被云光怼了个哑口无言的云晟,现在抬头张望着族内的叔伯长辈。

    神色无奈的摇摇头,语气有些不忿的开口。

    “当年逐出着孩儿,我也挽留过,可你们听过吗?族中祠堂内的家法严峻,我无话可说,可现在还要我去,我也无话可说。”

    云光的父亲云晟,将当年的隐情毫无遮掩的在此地说了出来。

    他虽为嫡出,可府内也有着其他叔伯嫡出的孩子。

    论辈分也是他兄长,族里虽然不是潇洒,可也要比庶出的一辈好上不少。

    但终归有些事他没有决定权和发言权。

    云光的父亲云晟抬头环视一圈,随后拱手作揖。

    “晚辈告辞。”

    .......

    云府厅堂内的人,目送着云晟甩着袖子离开。

    途中几人想要开口挽留,可最后也只是张张嘴,没有说出话。

    .......

    云府里的另一头,云光也将劳累的邹颖交给了她的亲姐邹菱。

    他自己则靠在这座房屋的门柱旁,打量着阔别已久的景色。

    抬头四望,也看见了不少探头探脑,藏在记忆里比较熟悉的人。

    抬起臂膀,伸手招呼着躲藏在假山灌木丛后的一众身影。

    这些尾随而来的年轻人,察觉云光的手势之后,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着云光奔跑而来。

    “十七哥...”

    “十七弟...”

    众人叫法不已,可似乎知道门内还有旁人休息,一个个压低着声音。

    云光也在众人的簇拥下,稍微走路远离了一下这里的房屋。

    “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视线中的同辈之人,云光很熟悉,却又有着一丝陌生。

    变化太大的容貌,让云光除了有点印象,基本上都对不上号。

    好在众人也赶忙为云光更新着沉寂已久的记忆。

    环顾四周,云光很是随意的提了一句。

    “怎么没见云阳呢?”

    孩童时期,同为庶子出身的云阳,他云光很有影响。

    除了名字含义相同,还有他身体虚弱,老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随着云光的询问,场内的不少年轻人,一个个都沉寂了下来。

    最后还是有人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

    “十七哥,云阳前年病重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光微微有些晃神,但随后也只是摇摇头,叹息一声。